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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残疾皇子后 (李寂v5)


  走进东厢门口时,宝宁又回头看了眼亮堂堂的院子,在心里暗暗下决心,她一定要栽一片葡萄架子,再弄个躺椅来,夏天坐在底下乘凉。
  ……
  听见门关上“咔哒”的一声响,裴原坐下来,一件件地脱下衣物。
  他好像有近一个月没洗过澡了,从出事之后,就没洗过,穿的也一直是那件衣裳,沾了土,沾了血,灰扑扑的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腿上有伤,臂上背上也有伤,有的伤口和布料黏在一起,脱不下来。
  裴原咬着牙往下一扯,皮肉崩裂开,他粗喘了几口气,把那些脏衣裳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遒劲的肌肉露出来,上面一道道疤,有的很浅,已经长好了,成一道淡红色的线,有的很深,经过刚才的暴力拉扯,在往下淌血。
  裴原的眼里露出一抹厉色。
  宝宁已经将水兑好了,温热的,正合适,裴原舀了一瓢水从头上淋下去,舒服得喟叹了一口气。
  他转身去拿香胰子,搓一搓,正欲往头上抹,忽发现了不对。他将胰子放到鼻下闻了闻,脸色诡异起来。
  这东西是茉莉味儿的。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用茉莉味的胰子洗澡,一身怪异的香气,像什么样子!
  裴原将胰子扔回了原地。
  但不用又洗不干净。
  裴原纠结一瞬,又把胰子拿了回来,心想着,算了,就这一次。
  ……
  裴原洗好了回屋的时候,宝宁正跪在炕上铺床。
  嫁妆里带了两套新被子,她自己用一套,正好还剩一套给裴原,因为是嫁妆,所以被面红艳艳的,很喜庆,上头还绣着戏水鸳鸯。
  许氏用了最好的棉花和布料,摸起来暄软无比,宝宁趴下来用脸贴一贴被面,恨不得现在就躺下来睡一觉。
  屋里焕然一新,像是变了个样,桌子椅子都干干净净,好像泛着光,就连窗棱都被擦过一遍。
  桌上摆了一个小香炉,袅袅的香气散出来,很清淡的味道,螺旋着往上升。
  裴原愣在门口。
  他恍然发现,自从宝宁来了后,他已经愣过许多次了。
  裴原太高,往那一站,门口的光被堵住了大半,宝宁抱着枕头转过头,就瞧见他眼中的震惊。
  洗干净脸后,宝宁才看到他原本的样子,鼻梁挺直,眼睛狭长,眼尾处像喝醉了酒似的淡淡红晕,一身浑然天成的匪气,锋芒毕露。
  如果没有唇边的胡茬,就更好看了。
  宝宁想帮他刮刮胡子,但转念一想,她不会弄,裴原肯定也不乐意,便算了。
  他穿了身白色的亵衣,头发还湿着,往下淌水。
  宝宁猛地回过神来,想起裴原还在病中,受不得风,赶紧冲他招手:“四皇子,你快进来,小心冻着。”
  她跳下去,想去扶裴原一把,但想到他不喜欢这样,手停在半空中,又放下来。
  他身上散着淡淡的香气,宝宁闻出那是她胰子的味道,眨了眨眼。
  裴原心乱如麻,比早上的时候更乱。
  他本想好了的,找到宝宁,让她走。但是现在她就站在他面前,他张着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明明不是个心软的人。
  裴原握着棍子的手紧了紧,绕过宝宁,径直走到屋里,坐到炕上,面色沉沉地看着她。
  宝宁心一紧。她知道,裴原这是在让她走。
  明明早上的时候,他还吃了她的饭,那时态度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又变回去了。
  宝宁试探道:“四皇子,那我走了?”
  裴原没说话。宝宁叹了口气,抱着换下来的脏被子出去,关上了门。
  裴原往后躺在炕上,心烦意乱,又忍不住侧耳听着外头的声音。
  她像是在洗衣裳。
  裴原闭了闭眼。他不想承认,但是真的有些感动,想亲近,又怕是场骗局。他不是儿女情长的人,但现在却莫名其妙地陷在了这短暂的体贴和温暖中了。
  且等等看吧,就算他不说,说不定过上几日,她自己就后悔了。
  ……
  他们的关系陷入了微妙的尴尬之中。
  一直到第三天晚上,裴原也一直不肯和她多交流,她送过去的菜饭,他吃,但除了吃饭的时候,就一点也不肯理她了。
  烛光微弱,宝宁强撑着做了一会针线,便觉得眼睛疼。她心里想着裴原,做的心不在焉,索性不再做,把针插回线板上,放到一边。
  宝宁忽然想起,明日该是回门的时候了。想起弟弟和姨娘,她的心怦怦跳起来。
  但是……怎么回去呢?
  这里离京城那么远,她又不认路,少府监应该是不会来接她的,她没法回去。
  宝宁的眼神黯下来。
  她趴在桌子上,胡思乱想着姨娘和季蕴现在在做什么,如果明日她回不去,姨娘会不会很难过?
  ……正想着,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宝宁寻声望去,正对上一只大肥老鼠黑溜溜的眼,她呼吸一滞,觉得手脚都麻了,失声尖叫。
  她在西厢叫,东厢的裴原听得清清楚楚,吓得一哆嗦。
  他本不想理会,但想了想,还是皱着眉喊了回去:“怎么了?”
  宝宁吓得眼泪汪汪,不敢再待下去,趿着鞋子跑到裴原门前,哭声道:“有一只大灰耗子在我屋里!”
  “……”裴原无言以对,“你进来。”


第7章 伤
  听见裴原的声音,宝宁吸了下鼻子,忙不迭地钻进屋子。
  推开门的前一刻她还在想那只老鼠,不知是吃什么长大的,又大又肥,明明这里也没什么供它吃的啊?
  姨娘以前说过,一个屋子里如果出现了一只大老鼠,那至少会有一窝小老鼠,脑子里出现画面,宝宁打了个寒颤。
  比起钻来钻去毛茸茸的耗子,冷冰冰的裴原也没那么可怕了。
  ……屋里扑面而来的酒味儿。
  宝宁定了定神,这才看见裴原在做什么。
  他肩上披着件薄外套,靠着墙坐着,修长的右腿曲起,左腿平放在炕上,裤腿挽到大腿根处,在用酒给伤口消毒。
  这是宝宁第一次真切地见到裴原的腿。
  她一直以为,裴原的左腿只是普通的瘫痪而已,却没想过竟然伤成这样。迎面骨的地方一道巴掌长的刀伤,深可见骨,许是一直没有好好处理过的原因,伤口愈合得并不好,有些地方化了脓。
  除此外,整条腿也没什么别的好地方,一道道或深或浅的伤口蜿蜒可怖,像是爬行的蜈蚣。
  宝宁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是怕疼的,也怕血,这伤虽在裴原身上,但她看到眼睛里,觉得自己好像也疼了起来,脊背滑过一阵凉飕飕的风。
  裴原盯着她的神情看,意料之中地瞧见了她眼底的害怕,他舌抵着上颚,垂下眼,露出个嘲讽的笑。
  他头低下,借着桌上烛火微弱的光,宝宁看见他的脸上也是有伤的。从眉角的地方,划过额头,一道寸长的疤。
  裴原声音低低的,好似漫不经心问:“怕吗?”
  宝宁双手紧紧攥着裙摆,点了点头。
  裴原沉默一瞬,心底有些不知名的滋味,有些酸涩,又有些解脱。明明早就知道这个答案的。谁看见了会不怕?怕了也好,早点看清楚他真实的样子,早点离开。
  他“嗯”了声,去拿桌上的酒。
  宝宁过去他身边,盯着他的伤看了会,小声问:“很疼吗?”
  “不疼啊。”裴原说着,把酒往腿上一泼,“哗”的一声。
  浊黄的酒液混着脓血,顺着小腿往下淌,裴原闭着眼靠在墙上,因为疼痛,手臂上青筋暴起,他咬牙忍着,没出声。
  宝宁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合上眼,过了好一会再敢睁开,看见裴原额上细密的汗。
  宝宁叹了口气,把腰间的帕子抽出来,给他擦了擦汗:“明明就很疼,为什么非要逞强呢?”
  裴原猛地睁开眼,古怪地盯着她看:“你说什么?”
  宝宁坐下来,视线落在他的腿上,慢声道:“男人是不是都这样?我弟弟也是,每日舞刀弄枪的,总是把自己弄几道口子回来,我问他疼不疼,他说不疼,我就以为他真的不疼了。直到有一次我去叫他吃饭,看见他抱着膝盖坐在床上,一边上药一边红着眼睛哭。”
  宝宁摇摇头:“装什么呢,疼就说出来嘛,和亲近的人撒撒娇,也不丢人不是?非要逞强,累的还是自己,又没人知道。”
  裴原被她的歪理说的头晕目眩,看她的眼神像看着什么怪物。
  宝宁没注意到裴原的神情,她只顾着他腿上的伤,在心里琢磨着待会要弄些什么药。
  宝宁是会些简单的医术的。
  国公府里明姨娘的爹爹原本是个大夫,在京中也赫赫有名,只后来爹爹病故,明家家道中落,明姨娘才嫁到了国公府,做了侧夫人。她的父亲受敬重,她在府里的地位也不低,生了个独女,府中排行第二,名叫季彤初,三年前嫁给了崇远侯的庶子做正妻。
  明姨娘和许氏关系好,宝宁自小和她亲近,耳濡目染读了不少医书,大多数方子都背的下来,针灸术也略通些,不过没救过人,只治过府里养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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