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厂花抢亲了吗 (一只小火腿)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一只小火腿
- 入库:04.11
不多时,就听见脚踩草地的咔嚓声,李准抱着一小摞干树枝,快步走了回来。叶妙安看着他把枝子摆好,又密密的放上一些干的苔藓。
李准发现叶妙安正一脸好奇地盯着他,从怀里掏出两块小小黑石头,言语之间带着自满:“你瞧好了。”
啪,啪。
石头快速撞击,发出清脆声响。
但李准连着敲了好多下,别说火星了,就连一点烟都没擦出来。
真是撞了个寂寞。
叶妙安原本抻着脖子等着见证奇迹的发生,看到此景,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你是不是不行?”
这话说得李准也急了,他猛地一发力,只听噼啪一声,石头之间迸溅出一点亮晶晶,掉在苔藓上,在黑暗之中格外显眼。
他连忙用手护住,趴到地上,用嘴小心翼翼地吹着。
“着了,着了!”叶妙安不禁激动地说。
那一点点星火,慢慢燎原,过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才成了一小团来之不易的篝火。
叶妙安抬头看,融融的火光映在李准身上。他的脸因为趴在地上太久,弄上了一块块的灰,笑得像个孩子。
“我是不是很厉害?”这么迫切要被人肯定的话,从李准嘴里说出来,多少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叶妙安把头扭到一旁,轻轻地“嗯”了一声。
可能是因为夜深人静,也可能是因为四下无人,这句轻轻的答话,有些暧昧地浮在空气里。
李准感受到了这若有若无的气氛,轻声说:“你把外面衣裳脱下来吧,架在火上烤烤。放心,我不会偷看的。”
叶妙安如何肯做这种野地里脱衣服、伤风败俗的事情。她拼命摇头,那架势是宁可冻死,也绝不妥协。
李准不勉强她,只是温声道:“那你靠的近些,也管用。”
叶妙安听了这话,站起来走了两步,重又坐下。熏熏然的热气扑过来,果然暖和许多。李准蹭着往前挪了挪,坐到了叶妙安边上。
噼啪的火苗跳跃着,两个人肩靠肩,就这么盯着篝火,谁也没说话。
还是叶妙安打破的沉默,她轻声说:“你救了我两次。”
抢亲算一次,今晚断桥又算一次。
李准却说:“就两次么?”
叶妙安一愣:“不然呢,你还在什么时候救过我?”
李准有些狡黠的笑了,不肯再说。
他手里掂起一根小树杈,捅着火堆,让它着的更旺些。
小别又重逢,叶妙安困惑了许久的疑问快要涨破胸口,她清了清嗓子,终于问了出来:“你这么做,图什么呢?”
图权图利,李准大可以要挟叶家张家,但他没有。图人,李准大可以强迫她。自己不行,器物总能行,但他也没有。冒的是掉脑袋的风险,欺上瞒下,他图的是什么?
李准停了停,把那根前头已经烧黑的火棍抽了出来,在松软的土地上一笔一划的写着什么。
叶妙安探身过去看,却是一个“心”字。
她有些黯然:“可我是没有心的人。”
她顿了一顿,忏悔似的继续道:“我做了一件很坏的事。”
李准只是静静听着,面上毫无表情。
这沉默鼓励了叶妙安。今夜发生的事情超出了她的认知,她急需一个宣泄的出口:“我不明白,我明明那么听话,什么都没做,田夫人为什么要害我。我也不明白,事到临头,自己为什么下不去手。我更不明白……”
叶妙安说到这里,哽咽了起来。
“不明白什么?”李准轻轻地问。
“当我看到她整个人都烧着的时候,真的好害怕。我恨她,恨到想杀了她,但我也不想她死……是我害死了她……我原是不想的……我真的不知道……”
叶妙安颠三倒四的说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恨和滔天般的内疚,交织在一起,混成无比复杂的情绪,几乎压垮了她。
叶妙安还能记起小时候,自己绣成了花,欢天喜地的拿去正房,田夫人眉目慈祥的赏她一块麦芽糖,那滋味甜到心里去。但她也能记在泓月桥上,田夫人表情狰狞地质问她:“你算个什么东西?宋姨娘又算个什么东西?”
她把脸埋进刚刚烤干的袖子里,从哽咽变成嚎啕:“我是不是很坏?”
李准轻轻揽住了叶妙安颤抖的肩,等叶妙安的哭泣渐渐平息,方才开口道:“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给点小恩小惠,谁都能做到,这并不是说他们就是好。而你明明有机会手刃仇人,却临阵退缩,反倒说明你心善。凡人既有善念,定有恶念。只要邪不压正,如何能称得上坏呢?”
“可是田夫人……”
“与你无关,你什么都没做。那桥断了,是老天看不过眼,她孽力反噬。”
这一段话说下来,把叶妙安撇的干干净净,让她心里有了些许安慰。
李准摸了摸叶妙安干了之后略显毛躁的头发,轻声问:“现在如何?心里还难受么?”
他说话时引起微微的胸腔共鸣,让叶妙安才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靠在他怀里。她脸上一热,慌着躲开。
李准把她的慌乱看在眼里,不禁笑了:“夫人未免太卸磨杀驴了。”
笑意渐渐蔓延到叶妙安的脸上,她低头看着地上那个小小的“心”字,问道:“说起来,你今夜怎么会在泓月桥?”
李准没有回答。
他突然像发现了什么似的,指着天上道:“夫人快看。”
叶妙安跟着他的手,抬起头,满空浩瀚银河撞进眼里。她突然想起,虽然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遭,七夕还没过完。
“牛郎与织女,此时正在天上,踏着鹊桥相会么?”叶妙安有些期待地问。
李准笑她天真,把目光从闪烁的星宿上挪下来,定在了叶妙安的脸上。
火光投映过来,照出了她被水泡过的狼狈妆容,和散乱蓬松的头发,但李准心里,却隐隐有几分安心。几日的夜不能寐,终于有了着落。
他只希望这个不被人打扰的夜,越长越好。
***
已经过了入寝的时间,叶妙婉木头人一般盯着跳动的烛火。
丫头在一旁劝着:“老爷说了,夫人不用等他,还是早些睡吧。”
想到自己的夫君放着新婚妻子不顾,夜会佳人,叶妙婉心中宛如刀割。恨意涌上心头,如何睡的着?她也挂念着田夫人,不知道娘亲有没有成功除掉那根肉中钉、骨中刺。如果不是自己迈不出这道门,真想亲眼目睹这一幕。
蜡烛越烧越短,流下一连串的白泪。
突然间,门户啪的一声大开,张炳忠灰头土脸地走了进来。他一席白衣上全是灰,发冠凌乱,神色暴怒,不复翩翩公子颜如玉的样子。
叶妙婉连忙站起迎接。她第一次见到张炳忠这幅模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骇得两个手交缠,一肚子心思憋在心里,却不敢开口询问。
张炳忠只当她是空气,冲到案台边,把一桌的书猛地推到地上。
在巨大的乒乓作响声中,他一字一句从喉咙里挤出骇人听闻的话:“我、要、杀、了、李、准。”
作者有话要说: 李准:夫人不能坏,坏事都我做就行了。
以及温柔有骨也是一种力量啊。
第24章 草蛇灰线
李准所言不虚, 赵常确实是天没亮,就找到了他们。
人马喧嚣而至时, 叶妙安正靠着李准的肩膀,沉沉睡着。李准比了个“嘘”声,示意手下放轻步伐,别惊扰了佳人酣梦。
赵常一脸“我都懂”的表情,附耳过来轻声说:“大人,可惜了。蛇蝎田妇没被炸死,被家丁捞起来的时候还有气。不过她烧得不轻,开不了口,看样子撑不了多久。”
李准淡声说:“谁让你动手的,差点伤着夫人。”
赵常膝盖一软,赶紧跪下,心里犯嘀咕:不是李掌印说的,若是夫人下不去手,就炸桥么?
得了, 他老人家不承认, 这锅只能自己背了:“虽说派的人精通火器, 有准头, 万万伤不到夫人, 但还是属下莽撞了。”
李准点点头。他占了英雄救美的便宜, 嘴上却不承认:“你知道就好,下次再如此意气用事,定要狠狠罚你。”
李准这一动,叶妙安睫毛颤了颤,缓缓醒了过来,两人都连忙住了口。
“夫人醒了, 休息的可好?”赵常笑的一脸谄媚。
叶妙安才发现身边已经密密麻麻围了一圈人,顿时清醒了。再看李准,肩头皱皱巴巴,应是被她枕出来的。
李准温声说:“既然醒了,咱们早些走吧,天亮麻烦多。”
他刚站了起来,哎呦一声,又跌了回去。他怕叶妙安睡不踏实,夜里一动不敢动,坐的时间太久,腿软了。
叶妙安明明是始作俑者,看到这一幕时,还是忍不住拿袖子捂住嘴——嘴是捂住了,眉眼却笑意融融的弯着,任谁看,都能猜到她正偷笑。
赵常把这一出瞧在眼里,觉得主子有点守得云开见月明的盼头了。虽然不知道夫人是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但至少比先前不说不笑木偶似的,强多了。
如此看来,自己这个黑锅背的,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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