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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小娇妻总是失忆 (越十方)


  晏映气得想笑,刚要说话,手腕又被握住,这次他动作轻柔许多,谢九桢将她拉到身前,指腹轻轻蹭着她的手背,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我有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垂着眼,说出的话没有起伏,却莫名让人心疼,可晏映更多的是震惊,一是震惊先生还有这样的弱点,二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突然提起这个。
  谢九桢继续往下说。
  “所以那天晚上,没能顾及到你,是我不好,”谢九桢抬眸,眼中深不可测,“但我提醒过你很多次,就算现在怕了我,后悔了,也晚了。”
  晏映一怔,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话,他在为他那晚的粗暴而道歉。
  可她气得又何尝只是这个,晏映忽然甩开他的手,情绪异常浓烈:“先生要说的,就只有这个?”
  她从宫里出来,他就只问别人,她等了他一夜,他也没有一句关心,曾经的时光没有她的参与,她不在意,想的是跟先生过好以后的日子,可是她分明在他那里感觉不到一点温情,都是冷冰冰的。
  晏映越想越心酸,挤压了许久的委屈一涌而出,之前的漠然也好,平静也好,如今通通都稳不住了,她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又觉得太没面子,一边掉一边蹭。
  “你……”谢九桢微微睁大了眼睛。
  晏映抽噎着打断他,问道:“先生,你喜欢的是我吗?为什么一直是我付出而你一直都没有回应?你把我当作别人吗?是我不够好吗?昨晚上你去了哪里了?为什么不回来?你只有我一个女人吗?”
  她想到哪便说到哪了,再也不顾及害怕他,全然是哭诉的样子,说得极为心酸和委屈。
  谢九桢站起身,将她揽到怀里,掌心在她后脑轻抚,突如其来的温柔让晏映一怔,她止住哭声,愣愣地靠在先生怀里,控制不住地抽噎一下,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别哭了……”
  他揽着她肩膀,过了一会儿又重复一遍,轻哄时温柔又无奈,好像她哭是他在疼一样,谢九桢松开些怀抱,直视她的眼,那双眼眸中藏匿的情绪,她不知道该不该算作是深情。
  他忽然靠近,在她眼角落下一吻,湿湿凉凉的泪痕被温热的唇印覆盖,晏映心中一颤,下意识闭上眼睛。
  他好像在用事实回答,深刻而热烈的呼吸咫尺交缠,不同于上一次的掠夺,他始终很轻柔,轻柔又小心,一手揽着她腰肢,一手轻抚她头发,然后慢慢撬开她的牙关,在香甜中不断探寻。
  晏映一下便溃不成军,她沉沦在他的温柔里,沉沦在为她炙热的情动里,烛光包裹着两人,在地上投落出一道影子,难舍难分。
  她再睁眼时,天已蒙蒙亮了,潮水一般的回忆涌上来,她慌里慌张地坐起身,令人羞愧难当的画面在眼前一页页翻过,她急忙捂住脸。
  没脸见人了!
  她为何这么没定力?明明一腔怨怼,怎么轻而易举地就被一个吻击溃了呢?
  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怎么了——”
  “啊啊啊啊!”晏映正自怨自艾,突然听到人说话,被吓得连声大叫,随即觉得声音有些熟悉,扭转脸一看,才发现先生正躺在她身侧。先生里衣半敞着,露出紧致胸膛,看着她的眼神微微惊诧,是叫人欲罢不能的美色。
  “你怎么……”怎么在这?这话问得有些蠢,到了嘴边又被她咽回去,急忙改了口,“你怎么没去上朝?”
  天可怜见,这还是她第一次早晨起来看见先生躺在身边,也无怪乎她被吓成那样。
  谢九桢低声回道:“今日休沐。”
  原来是休沐,那他今日一天都有空闲了。
  晏映抿了抿唇,觉得他看过来的视线太过灼人,便偷偷抢过来锦被挡住身上春光,心中仍旧对昨夜那样不清不楚的事感到丢脸。
  “小姐!你刚才是不是做噩梦——”
  她正纠结时,门忽然被打开,原来是碧落听到她的叫声赶过来,却在看到床帐里的情形后闭上眼,僵硬地转身要走出去。
  她显然也没习惯清早时在寝房里见到大人。
  晏映为缓解尴尬,急忙叫住她:“碧落,你过来给我梳头。”
  她下地坐到镜台边,碧落又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因为多了一个人的存在,屋里比以往要安静许多。
  晏映垂着眼,心中隐有思量……
  用过早饭过后,谢九桢还是没走,像昨晚上一样靠在床边看书,晏映交代碧落几句话,碧落跑出去了,她走到谢九桢旁边坐下,对他道:“秋娘房中的剪刀,其实是我的。”
  谢九桢翻书的手一顿:“我知道。”
  “你知道?”晏映瞪大了眼睛,然后紧接着追问,“那你知道是谁偷了去,要给我泼脏水吗?”
  谢九桢把书放下,抬眸看她:“不是你说要给我个交代吗,怎么反而问我。”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晏映在他眼中看到一丝笑意,正觉奇怪时,门被人推开了,绵绵从外面走进来,到了里面,先给二人行礼。
  “不知夫人唤奴婢来有何吩咐?”行完礼后,绵绵看向晏映。
  自她进来后,晏映就板正了脸色,神情严肃:“前两天望月阁发生的事相比你也知道,秋娘那里多出来一把剪刀,最后查出是从我房里出去的,你可知道?”
  绵绵跪下身去,惶惶不安地看着她:“夫人是怀疑奴婢?”
  但她的惶惶不安又像刻意为之的一样。
  “清月和碧落都是我的陪嫁,别人则进不来这里,唯有你,我不能相信。”晏映说得斩钉截铁。
  绵绵磕头求饶:“奴婢比夫人要来得早,对大人忠心耿耿,何况奴婢跟秋娘又没有仇怨,怎么也不可能是奴婢,还望大人明察!”
  晏映冷声道:“你们三个人,总有一个是真凶。”
  “奴婢没有理由谋害秋娘,或许是有人看她不顺眼,眼里容不下她,又知道她疯癫,想要借机除去她罢了,如果是奴婢,何必要等到今天动手?”她三言两语就祸水东引,外人看着,也许晏映才是嫌疑最大。
  她却不紧不慢道:“你是太后身边的人,我本不该怀疑你,说到这里我就有些奇怪,那日太后召我入宫,与我话家常,言谈之中似是对侯府颇为熟悉,好像在侯府放了一双眼睛似的。”
  绵绵低垂着头,不再说话了。
  晏映回过身来,看着谢九桢:“相公,我说要查清楚,可实在找不出什么证据,事实就摆在这里,你打算怎么处置呢?”
  她娇滴滴喊了声“相公”,好像在撒娇,故意把这个问题抛给他。
  谢九桢看了看她:“你没有证据?”
  晏映心中一惊,点了点头。
  他又转头看了看绵绵,沉吟片刻,开口道:“既如此,不能认定是你,你先下去吧。”
  “是!”绵绵惊喜抬头,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揭过,赶紧起身告退,晏映眨了眨眼睛,看着绵绵走出去,火气一下就涌上心头,转头怒视谢九桢:“先生就这样放过她?”
  她是故意来这一出,就想看看先生怎么处置,如若不偏袒,定罪不说,怎么也要仔细审问一下吧!
  谢九桢看着她的眼睛:“你刚才为何提到太后?”
  晏映一顿,神色更加愤怒:“太后对先生如此关照,连贴身服侍的下人都是她差遣的,若她真是太后的眼睛,府上又有什么秘密可言?”
  她说得义正辞严,其实只是讨厌绵绵把房中事说给太后听——太后不一定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谢九桢却哂然一笑:“你也知道她是眼睛了。”
  晏映一怔。
  “既然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多加防范就好,把她处置了,太后还会再派人来。”谢九桢给她解释。
  晏映难以置信:“她就这么在意先生?”
  谢九桢沉吟片刻,才道:“她不放心我。”
  晏映心中隐隐约约有种痛痒的感觉,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她理解成别的意思,她又垂头不说话了,思绪有些恍惚,不知昨夜的深情是不是真的,而且,先生好像也从来没正面回答过她的问题。
  谢九桢见她沉默不言,似乎不太高兴,便将手上的书放到里面,迟疑片刻,问她:“你想不想出府走走?”
  晏映忽然抬头:“出府?”
  “嗯,我跟你。”
  晏映看着他,总觉得自己在悬崖边上,后退才有出路,也总是无法拒绝他说的每一句话,踌躇半晌之后,她还是答应了。
  谢九桢带她去了一个酒楼,正值寒冬,楼顶四处开阔,有风,很少有人来,他把顶层包了——不包的话也没人会上来。鸣玉星沉守在楼梯口,那里暖和多了,晏映坐在桌案旁瑟瑟发抖。
  这个地方选得真是绝了。
  酒楼处于洛都中心最繁华的地方,晏映看了看外面,不得不说,在顶层俯瞰整个都城,有种把一切踩在脚下的感觉,景色甚为怡人。
  除了有点冷。
  谢九桢坐在她对面,喝了一口酒,也随着她的视线看了看外面,轻道:“我常来这里。”
  “很壮观。”晏映说话时牙齿打颤,谢九桢笑了笑,把火盆往她那边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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