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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灿烂阳光 番外完结 (漫空)



因为思绪陷入一种迷糊的境地,我的嗅觉空前清晰起来。图书馆那种特有的历史感觉,郁金香碾碎后的草叶冷味,衣物摩擦间的淡淡香皂,阳光暖得如同呼吸间痛苦的灼热。

我甚至能闻到身上这个男人,那种淡淡说不出什么植物,却有薄荷特质的清冷。从抓着我的双手,到脸部的皮肤,到颈部后耳,都是冷的。

冷得让人发抖。

难怪他要穿那么厚,跟从雪地里扒出来的大理石一样,全都是风霜的味道。

我听到他抑制不住疯狂颤抖的轻声低语,上牙磕着下牙的锋利,拼了命地在忍耐什么,声音嘶嘶如同蛇信。

“血……”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自己跌倒受伤的手给藏到身后,垫着在背部下。我终于知道他在忍耐什么,他闻到我手掌上的血迹。

我不太了解吸血鬼,只知道他们要吸血,我想藏起来后他就能比较冷静吧。

但那也是我想当然,我迷迷糊糊地感受到他终于受不了诱惑,将头低下,头发落到我脸上。他咬碎了我的衣服,将牙齿扎入我的肩膀。

简单的动作,扎入一块豆腐表皮的轻易。

我感觉他应该更想咬入我颈部的大动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忍住,将整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咬入我脆弱的皮肤里。如同野兽捕获了猎物,咬断筋骨那种姿态。

血液的流失让我更头晕,我感觉整个人都没有知觉。整个世界突然之间就像是拉灯了,一片灰蒙蒙,彩色的玻璃窗与阳光都失去色彩。

我听到了心跳声,跟我疯狂跳动的脉搏一样的节奏,这个寂静的空间我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膜里面肆无忌惮轰鸣。

他偶尔会深深用力地呼吸,像是屏息很久,太久了忘记怎么正常呼吸。

我陷入半灰半暗中,好像开始做起梦。梦里面我走进了福克斯的雨林,高大的针叶大树挂着深厚的青苔,空气里都是冰凉的水汽,潮湿的卷须从树枝上垂下来。森林里面寂静无人,无光,雾气浓郁。

沉郁的灰绿色带着数百年腐烂的生机,深深地埋入绿色的泥土,等着积蓄巨大的能量绽放。

我慢慢往前走着,阳光不知从哪里逃出来,斜斜从叶缝里面钻到脚边,形成了朦胧唯美的光影交错。我停住脚步,看着阳光爬到我脚上,一种热烫的沉重压住我的步伐,我开始感觉到痛,好像阳光变成刺刀扎进我的血管里,血液如同沸水,滚开熟透,痛不欲生。

火焰,灰绿色的火焰焚烧封锁住我所有的退路,巨大的痛苦贯穿了我的身体。

我能听到自己的惨叫,眼泪从眼睛里涌出来,世界变成漂浮的黑暗深渊。我不顾一切地挣扎,想逃离这种碾碎火烧的剧痛,我叫一切我爱的人。妈妈,爸,查理,贝拉……

C……

救我,救救我。

这是我最后的力气,无法挣脱的痛楚让我的声音骤然弱下去,我喃喃无措。痛……

突然身上的重负消失,一双冰冷的手将我抱进怀里。但我还是觉得那种被烈焰焚烧,身心俱碎,疯狂辗转的恐怖折磨在毁灭我全部的东西。

无法停止的熊熊燃烧,连灵魂都要被撕扯出来千刀万剐。

我听到抱着我的人胸腔处发出一种夹杂着愤怒,忍耐,痛苦的声音。

那一瞬间,我突然能感受到他跟我同样,正在承受火焰的炼狱。我实在受不了这种非人的痛苦,双手双脚像是抓住最后一块溺水浮木,将这个抱着我的人死死抱着不放,不断像个小孩子一样哭。

好痛,呜呜呜,痛死我了!

没有哪一刻这么清晰地感受到,我会死去,而且是恨不得半秒煎熬都不要受地快点去死。

也分不清楚口里面叫的是谁,极度的灼烧后是极度的严寒,意识渐渐远离,冰封的大地封裹住整个世界。我听到有人在耳边咬牙切齿地叫我的名字,那声音带着类似少年没有变声期的脆利。

这个声音一直叫着我,但是我想不起来是谁,当我终于安静地得到了最后的黑暗时,我都感激那种轻松的仁慈。

作者有话要说:
凯大爷是有点激动了……好吧,我去想番外,不然第一人称实在是没番外就会死星人。
根本就不知道这货色哪点有沃尔图里的神秘高贵什么什么的特质。
顺便一说,主角就看过一部暮色电影半部新月小说……我先前应该写过才对吧,她能记得沃尔图里是个啥才怪啊,连卡伦一家的名字都没法全记住,还能期待她记住啥呢。

章节太肥,时间太晚,下次再来看评论


☆、第24章 凯厄斯番外(上)


仿佛像是地狱的火焰在内心里面燃烧,哪怕心脏已经变成了沃尔泰拉城墙门口的鹅卵石,一动也不动。

那灼烫的疯狂还是如同日夜不死的敌人,在我已经停止循环的身体里,咆哮如兽。

阿罗的食物再次用高昂的咏叹调尖叫唤醒了整个早晨。

我走过通往角楼的隧道,矩形的油灯发出微亮的呻|吟。没人会管这些旁枝末节的小事,只有人类会在乎有没有人工光源,温度舒适度及各种各样完全琐碎到听起来就让人厌恶的东西。

隧道墙面上全是文艺复兴的时候,阿罗从佛罗伦萨,罗马,欧洲各地弄回来的所谓艺术家的杰作。

德米特里曾经站在隧道里几天几夜,他赞叹这整面墙壁上的壁画,上面的色彩线条出类拔萃,简直是不可再现的经典。

当然不可再现,那些家伙画完后都变成甜点被扔进了餐厅的排水沟里面。

我从不认为墙壁上那些玩意称得上是艺术,那些线条一塌糊涂,充满了凌乱糊涂构造的畸形品,让我厌恶。

华丽的色彩,色彩,色彩,我从未见过。

我看到的东西只有那一大团的长线短线曲线直线,所有该从色彩里面体会的艺术者灵魂,都空洞得像是一个讥讽的嘲笑。

我看不到色彩,沃尔泰拉黄色的古老城墙,城堡,弄巷,栅栏上面的地中海蓝钟花,所有有色彩的东西我都看不见。

这是无法原谅的缺陷,我简直难以原谅自己竟然有这种弱点。

阳光从墙壁上的裂缝里面冲进来,跟个不懂事的恶客一样。我能看到阳光的线条,是一种抽象到让你的瞳孔产生扭曲感的错乱,无数个超越视觉极限的细微线点,闹哄哄地挤满了我的世界。

我需要的是明确,专注的目标。

这些无意义的混乱统统都是繁杂无趣,让我头痛欲裂的敌人。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哪种色彩我能看得到,那就是构成那些线条的黑色与灰白色。

空洞的灰白与各种各样弧形直竖横斜的黑色。

我还想得起来那个有色彩的世界,大红色的血液,跟罗马奴隶身上褴褛的花布条,烦人的人类女子白皙的皮肤,刀戟的青灰,第一部法律从青铜浇筑出来的花火。

那是我的战场,人类的记忆模糊不清,除了战斗的激烈沸腾让我勉强记住一些无聊的感受外,其余不值一提。

我推开会客厅的大门,马库斯还是那个死样子,复仇的火焰在他呆滞的大脑里面燃烧,可是他的身体早已经随着狄黛米的毁灭而死去。

热情洋溢的阿罗,聪明睿智的阿罗,需要他保护的,他最爱的女人的哥哥。

天知道切尔西的能力在他空空如也的大脑里面,塞进了什么莫名其妙的感情维系观念。

他现在唯一活着的目标就剩下阿罗了,这一想起来就让我起鸡皮疙瘩,感谢我现在没有任何人类该有的生理反应。

虽然我不得不说马库斯的能力非常好用,在这上面我从不跟阿罗争辩,沃尔图里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个天赋出众的血徒。

阿罗的贪婪让我兴奋,他习惯性的收集可以节省我大量的时间,那可比他那种偷窥癖的能力顺眼多。这让我可以专注在惩罚捕捉违反规则的蠢货身上,而不用过分分神到其余完全无意义的琐碎里。

“真是令人惊喜的访客。”我冷笑,大步走向我的座位。经过大客厅中央的时候,我听到匍匐在我脚边的罪人狼狈剧烈的喘息。

他需要什么?

鲜血。

多么理所当然的需求。

虽然黑夜到黎明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区别,但是在大清早就能看到罪犯落网并且濒临崩溃,会令我的心情往好的方向发展。

我坐到我的位置上,摸着石椅子上的把手,黄金的质地,软得让我想将手指插|进去。这些细微处的繁复精致装饰,我觉得还是必须的。

如同我能将我的功勋刻在青铜板上,那为什么我不那么做呢。

所以阿罗喜欢这些古典奢靡的玩意,也不过是他的贵族习性养成的必要需求而已。

“凯厄斯,他一个人的罪过已够了,不必要出动卫士去审判他的家人。”马库斯沧桑的老脸上全部都是死白的皱褶,他脸上的线条是如此多,多到我以为阳光在他脸上张牙舞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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