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大学也是我高中学业结束后,最想申请的大学之一。那里离福克斯近,而且不论是海洋气候的天气还是资源环境,都是我觉得很满意的学校。
这里离西雅图大概一百多英里,如果搭公共汽车过去,中间要转换好几趟车子还有加上走路,到达西雅图至少浪费在路上的时间七八个钟头。
本来我是想开车自己上的,但是想起查理的脸,虽然他不在,但是对我还是很有威慑力。未成年什么的,没有驾照什么的果然会是他咆哮的好理由。
最后只好撘镇上一个小餐厅老板的顺风车,到天使港搭飞机。
我的心里一直有跃跃欲试的恶作剧小躁动,例如不太想很顺利地搭飞机花一个钟头到达西雅图,却很想开着自己那辆破破烂烂的福特车,看能不能自己一个人花四五个钟头到达华盛顿大学。
以前一个人在周边旅游的时候也是坐飞机居多,没有驾照上路会让我有种犯罪的感觉。
我现在有点想犯罪。果然是要见一个很期待的信友而开始兴奋不安了吗?
天气预报偶尔会准确得惊人,我下飞机的时候西雅图整个天空已经沉浸在铅灰色的雨云里。我打开雨伞,抬头望天,才想起其实除了信外,我跟C再也没有任何一种联系方式了。
手机号码没有,家庭电话号码没有,网上电子邮件没有,基本除了个收信的地址外什么都没有了。
我至少是家庭住址,而C的地址一看就是代收的。
也就是说我了解的C除了这几年来的信件交流外,基本上一无所知。
但是某方面我又算了解他,喜欢精致的东西,家里很有底蕴,对于古董喜剧很研究。一个星期有一天在工作就算很勤劳,心里年龄一直处于中二文艺期。家里有很多成员,不喜欢阳光灿烂的日子,可是一下雨也会很暴躁。
今天他会很暴躁,我看着天空呆呆地想。
而且我怀疑C有点心理疾病,很喜欢自说自话,很玻璃心,不喜欢别人反驳他的意见,就算他说的话别人丫的根本就听不懂。
话说我能跟这货保持这么久的信友关系,果然是雏鸟情节啊。当初我放弃了追究我到底是谁为毛穿越后,实在是无事可做才穷极无聊发了数十封信,在各种杂志,地址簿,招聘信息,反正收集了世界各地各种乱七八糟的地址随便寄出去。
那时候回信的三三两两,退信的六六七七,查无此人的地址写错的无人查收的,很简单的理由信就可能都重新回到我的信箱里。
记得C的第一封回信,鹅毛笔羊皮纸,极致俏丽的英式字体。
——每次看到一堆蠢材从落日的尽头走过来,我就很想睡觉。
……
好吧,我看着信封上那一欧的邮票,再看看那句完全不知所云的话,第一个感觉就是很浪费。那么大的一张好纸就写这么句话,连最基本的一句你好都不写,开口就是高高在上。
太装逼了!
我怀着无限的鄙视心情,拿出一张小纸条轻轻巧巧地写上一句话——那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着,蠢材制造的笑料比落日壮观。
当然那字迹不会因为我轻巧的力道而变好看,对比跟C的信纸后,我决定一定要下苦力练习写字。
后来将信寄出去,又收到他的信,一来一往,我在福克斯,而他在意大利,地址是罗马某旅游公司的公共信箱。我大概知道C是跟那间公司有什么关系的,不过看那些信里的信息,我死都无法想象信里面各种冷艳高贵的C,拿着导游旗子引着外国旅客,去观光罗马斗兽场或者威尼斯的小船。
就这么多年了,连我都觉得不可思议,光靠信件我们竟然能保持这么久不断联系。而他也是那时候回信中,唯一坚持到现在的人。
☆、第21章 华盛顿大学
要搭车到华盛顿大学前,我到花店买了一小束粉色的郁金香。六七月份的荷兰,那大片大片的郁金香田应该进入休眠期了,剩下还在开放的花朵都静静地呆在世界各地的花店里。
我不知道郁金香的花语,就是觉得粉色比黄色更合我的口味。
我们见面总不能带着给彼此的信当信物,我让他带一束郁金香,而我也带一束郁金香,那么在大学里看到拿着郁金香的人就可以上去问问名字。
华盛顿大学没有围墙,呈现开放式的学校在雨水里面安谧沉寂。
学校里面百年树龄的吉野樱树如同沉睡了过去,深深浅浅的青苔覆盖在樱树遒劲的树干上。我举着伞站在红色铺砖的广场上,手里拿着郁金香。
哥特式风格的建筑物在雨水中,安静地将所有喧嚣的岁月生机都给压抑成一种厚重消瘦。
大学的图书馆还处于开放的时间,我慢慢走过去,蹲在图书馆前面的阶梯上,看着学校对面覆盖着厚雪的雷尼尔活火山,在氤氲的天气中雪白得只有一个线条的单薄轮廓。
偶尔能看到手里拿着滑板的学生路过,还有拿着摄像机的游客站在无花生叶的樱花树下面,定格住红场上那一块块赤色砖块。
我也不知道C什么时候来,毕竟他跟我不同,路途漫长,总会有些什么意外耽搁,搞不好今天的约会就会因为C的迟到而泡汤。
我尽量想象C会穿着什么衣服,拿着什么颜色的郁金香,是四五十岁的中二大叔,还是三十来岁的文艺青年。
虽然我更倾向于自己会看到一个拥有赤子之心的顽固老头子,他知道得太多,多到没有时间沉淀积累都不可能拥有的知识海洋。
当然不管他是怎么一个人,我都决定好好招待他,来自远方的客人总是能给贫乏的生活带来一种新鲜的空气。
有时候我会害怕跟福克斯学校那些年轻的同学打交道,但是对于来看我的信友,我总是有一股特别倔强的勇气来面对他们。可能对我来说,他们总是要走的,所以我想将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而福克斯的那些人,却是从小到大都混在一起,我总不能时时刻刻都能做得完美。
蹲了很久,腿都麻痹了,我才站起来捶腿。长发有些凌乱,我用沾上雨水的手指顺了顺。然后走上楼梯,华丽沉重的图书馆无声无息地迎接任何走向它的客人。巨大的门廊是一个一个拱顶的圆门组成,抬头可以看到二楼一大排巨大的彩色玻璃窗户。
门窗上石制的天使雕像仰头任由流水滑落洁净的脸颊,总有种时间凝固的寂寥。
我在门廊下站了很久,手里的花朵全溅上雨水,也没见到任何一个手里拿着郁金香的游客。
我突然有点不厚道地想,C总不是将郁金香塞到自己的大衣口袋里,然后站在一个隐蔽的偷偷观察我这个傻兮兮的家伙吧。
越想越觉得这真像是C会做的事情,那个本性火躁,性格多变,尖酸刻薄的男人或者大叔,很多时候可没有最基本的绅士道德感。要真那样,我可是傻透了。
雨水渐渐小了下来,我看天空,可能会变晴朗,只好收起伞走入图书馆。
至于让我久等不来的C信友能不能找到我,那就是缘分,我很淡定地将这次会面定为见不到也是理所当然。反正他知道我家的地址,真没法在占地七百多英亩的华盛顿大学里相遇,就只能麻烦这家伙跑一趟福克斯。
走进图书馆时,背后突然有人叫了我一声。
“克莱尔。”
声音有种说不出来的细滑,明明如同在喃语,却像是穿破空气扎进我背部。我一恍惚,完全搞不清楚这里有谁认识我。
很本能回头,一层的图书馆很安静,个别的学生都低头坐在位置上看书。
没有人注意我,我也不认识任何人。那个声音就这么消失在空中,完全不留痕迹。我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睡眠不足而耳鸣了。
再抬脚,在踩下前进的步伐前一秒我停住,脚下有一支红色的郁金香。
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手上的花掉了,但是看看自己买的粉红色郁金香明显跟脚下的颜色不同。将花捡起来,又回头看了看,结果什么都没发现。
没多想我就走向二楼欧式的白色大型楼梯,阳光一点一点破开厚重的阴霾,如刀锋尖利,我看到被切碎的光点掉落到圆形的彩色玻璃窗上,带来幽蓝色的光影。不知是什么东西触动了敏感的神经,我总觉得背后有股凉意,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随着我的脚步走动着。
站在楼梯上,低头看,就只有我一个人,我再次怀疑是不是真的睡眠不够的原因。
上了二楼,我走进图书馆,进门就看见立柱中央的壁窗外面已见光亮。雨可能刚刚停了,微芒在彩色的玻璃上折射出一种冷调的影子。
一横横木质长桌放在拱顶的天花板下方,高大的圆顶窗户下面就是图书柜。大概是期末考过去不久的缘故,图书馆的学生不多,我一眼扫去不过十来个。
今年四月初我曾经来过这里看樱花,那时候查理跟着我一起来。他对于我将华盛顿大学作为第一志愿没有什么意见,也许对他而言只要我能平安健康长大就是最好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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