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世子皱眉:“中了毒不是一样会死?”
世子妃却道:“若是我,就会。只有眼前这关过去了,才能想下一关的事。”
……
楼晏回来时,天色已经晚了。
看到池韫倚窗而读,就凑过去抽了她的书:“进来都没看我一眼,怎么,它比我好看?”
池韫“扑哧”笑了,说道:“那可不?脸看一眼就够,书却可一读再读。”
楼晏作势起身:“行,不看我就走了。”
“哎!”池韫只得拉住他,软声哄道,“我错了还不行吗?”
楼晏这才笑了,坐过去揽住她,一同倚着看书。
说是看,其实两人的心思都没在上面。
“今天的事还顺利吧?”楼晏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书。
池韫仰头瞥了他一眼:“赵先生没跟你说吗?”
“我哪有功夫听他说?回来就先见你了。”
池韫不禁笑了一下,把白天的事细细跟他说了一遍,末了道:“你猜,首相大人会不会生气?”
楼晏神情自若:“他再生气,这口锅也得背好。”
他早早避去灵山,这件事定会被康王世子记在政事堂头上。
常庸是堂堂首相,帝国真正的掌舵人,哪能受一个亲王世子掣肘?康王世子想压制他,那就是自找苦吃。
池韫若有所思:“这把火烧得还不够,最好再添上一笔……”
……
隔天一早,池韫出门喝茶。
常去的茶楼里,俞慎之跟她打招呼:“早啊!”
看他有气无力脸上还挂着两个黑眼圈的样子,池韫奇了,坐下来问:“你这是怎么了?被女鬼吸干阳气了?”
俞慎之“呸”了一声:“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你不知道我最近多惨,前些天四处奔波找证人找证据,回来好不容易休息两天,又得陪祖父出门访友。这还不算完,耿大小姐昨晚不知道发的什么疯,突然问我腐草化萤是不是真的,然后非要去找,这会儿四月都还没过完,到哪里找萤火虫去?折腾得我半宿没睡。”
池韫若有所思地点头:“原来那个女鬼是素素啊!”
俞慎之白了她一眼:“你敢说她是女鬼,小心她知道了跟你闹。”
池韫掩着扇子笑:“看来你没少被她闹,居然也没翻脸,俞大公子耐心可嘉啊!”
俞慎之眼睛发直:“比你强,她只是为了玩,你闹起来可就要人命了。”
这是在说昨天的事?
池韫慢慢喝茶:“你大清早跑这儿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个吧?”
俞慎之头疼的样子:“就知道跟你脱不了干系。”
正要问她后续,茶馆请的说书人一拍醒木,把他的话给吓回去了。
转头看去,却见那说书人拿着今日的坊报,说道:“诸位,可看了今日坊报头条没有?亲王世子宫门请罪,书院学子当面质问,我们就来说说昨日的要闻!”
俞慎之小声道:“这坊报不是专写家长里短的吗?怎么开始写这种东西了?你胆子也太大了吧?”
虽然本朝风气开放,公开场合议论政事没什么大不了,但涉及皇家,就是高危区了。
一个不好,被上头盯上,指不定书坊就要查抄了。
池韫神情自若:“怎么会呢?我家夫君,可是负责上通民情的。”
“……”俞慎之无言以对。
他就说楼四可怜吧,娶了这么个老婆。相比起来,给耿素素收拾烂摊子算什么,小丫头顶多打破别人的头,哪像池大小姐,命都给她玩掉了。
说书人读完坊报,停下喝茶,一众茶客交头接耳。
“康王世子这是干什么?事情都已经传出去了,还到宫门前请罪,这不是闹得更大吗?”
“可不是?昨天那动静,多少人亲眼瞧见,要不是被那些学子喝止,还不知道陛下要怎么收场。”
“陛下为难啊!两边都是长辈,说什么都不合适。”
“偏偏康王世子还要跟着裹乱,不像个兄长的样子。”
“哎,你们是不是忘了,这事为什么会传出来?因为陛下也被害了,官府当众抓走了康王世子。只是没有证据,后来还是放了。”
听到这句话的人,都露出微妙之色。
“所以说,空穴来风……”
俞慎之往嘴里扔了块绿豆糕,拍掉残渣,说道:“行了,我上衙去了,今天可有得忙。”
瞧瞧,流言都传成什么样了,这才是把康王世子架在火上烤。
第444章 常相的话术
康王府外书房。
尖锐的碎瓷声接连响起,惊得笼子里的鸟连连扑腾。
康王世子摔了茶盏、花瓶等物,方才消了余怒,坐下来问:“查过了吗?”
几个谋士幕僚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回话:“回世子,查过了。楼四昨天不在京里,一大早就去灵山县公干了,直到入夜才回。”
康王世子眉头皱得紧紧的:“照你这么说,这事跟楼四没关系了?”
“这……”幕僚们没敢打包票。
康王世子不死心:“楼四这人,诡计多端,或许在离京之前就安排好了呢?”
幕僚并不认同:“世子爷,这可能性不高。我们几个都是您出门之前才知道的,消息从何泄露?”
这倒也是,前天晚上他自己都在犹豫,楼四怎么可能提前应对?
“会不会有人帮他办的?比如……北襄太妃?”
幕僚仍然摇头:“也不太可能,北襄太妃勇武,并不擅长阴谋,倒是大长公主……”
康王世子一口否了:“姑母最不可能,她要插手,八成会亲自出马,当面怒骂本世子。”
幕僚们想想大长公主的脾气,觉得也对。
可这事不是楼四干的,又会是谁?
如果昨天世子成功,便能借着舆情脱身,政事堂查不下去,最后只能不了了之,日后再提起这事,只会说官员无能。这么一想,最有的嫌疑的好像是……
“常庸!”康王世子吐出两个字。
幕僚们心神一震。
如果真是常相出手,那后果就严重了。
有人疑惑:“不能吧?世子爷,我们与常相,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他犯不着这样来打世子的脸啊!”
“正是,”另一个幕僚附和,“这案子年深日久,查不出来也不稀奇,被人说两句无能,又算什么大事?大理寺和刑部的悬案还少吗?”
“世子,常相执掌政事堂,若是反目,以后很多事就不好做了,万万慎重啊!”
幕僚们连声劝说下,康王世子仔细想了想,也觉得这么认定草率了些。
皇帝能力不足,政事堂的权力很大,常庸这个首相,宜拉拢不宜翻脸。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真是常庸干的,日后就要提高警惕了。
其中一个幕僚自告奋勇:“世子,不如属下去探探话吧。”
康王世子想了想,允了。
……
常相爷一样不开心,以至于第二天身子不适,没去上衙。
告假的仆从才回来,门房就报,康王府派人来探病了。
他心中一凛,暗道康王府消息够灵通的。
老妻抱怨:“康王府怎么这么没眼色?不就累着了,歇上一日吗?非派人来探病,打扰人休息。老爷,我叫人打发他走吧。”
别说没病,就是真有病,常庸也是这个作风。
常夫人本以为这回也一样,然而常庸心念一动,叫住了她:“不,叫人请他进来。”
“老爷?”常夫人讶然。
常庸语气坚决:“照我说的做。”
常夫人只得应了:“好。”
过了一会儿,康王府的幕僚进来了,看到常庸穿着家常袍子,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他心里松了口气,常相爷愿意见他,说明还是有余地的。
这般想着,他恭敬见礼。
常庸睁开眼,点了点头:“原来是陶先生,请坐。”
待这幕僚表达了康王世子的关怀之意,常庸点点头:“多谢世子惦记,近日事务繁多,老夫深感疲惫,这才休息一日,倒没什么要紧的。”
这幕僚立即道:“相爷是为了承元宫的案子吧?世子昨日回府,极是后悔,深感给相爷添了麻烦,故而今日听说相爷不适,就命在下来探望了。”
常庸淡声道:“世子爷客气了,这案子是麻烦了些,不过主要还是刑部和大理寺在忙。”
幕僚语重心长:“相爷要保重身体啊!我们世子向来敬佩您,总与我们说,相爷是国之栋梁,政事堂有您掌舵,才叫人放心。”
常庸不冷不热:“世子谬赞了,老夫受陛下所托,自当尽心尽力。可惜岁月不饶人,精力日衰,如今只能竭力做好本分。”
说了几句话,常庸便露出困倦的样子。
幕僚无法,只得留下礼物告辞而去。
常夫人从屏风后面出来,奇道:“康王府这是什么意思?昨天闹了那么一出,今天又来示好?”
常庸淡淡道:“就是因为昨天闹了,才来示好。”
常夫人做了几十年的贤内助,也略通政事,想了想,明白过来了:“康王世子到底还是心有顾忌,不想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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