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陌:我太难了……
……
第二天一早,一群对于流言半信半疑的官员聚集在太傅府外,表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谢婧宸混迹其间,计划着如果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她就跳出去说昨天见过温子酌,至少先稳住局面。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太傅府的大门打开后,早已经去了西境的温子酌竟然从里面走了出来,温和从容,道:“温某在此谢过诸位同僚的关心,来都来了,不如进去喝杯茶。”
一众官员看见活生生的人时,惊呆了。其实在这么些天过后,大多数人都已经相信了太傅遇刺一说,今天来不过是想要证实太傅已死的消息,谁能想到,那些传言到底只是传言呢?
“温太傅太客气了,喝茶就不必了。”一人率先回过神来,问:“太傅大人既平安无事,为何多日不上早朝?京中流言漫天,人心惶惶,太傅大人为何不出面澄清?还是当真如传言所说,国难当头,太傅大人怕了,想要躲起来好独善其身?”
“王大人说笑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又何来独善其身一说?”温子酌面上依旧挂着笑,言辞却较往日犀利,道:“偌大朝堂,少我一个不少,诸位为何日日想着温某去不去?”
“诸位这些日子派人四处搜寻温某的下落,都辛苦了,温某记在心里。”这年头,朝中文武谁家没有几个眼线,但是温子酌却三言两语轻飘飘的把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挑了出来,看起来根本不怕事大,却把一边默默围观的谢婧宸吓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温太傅入仕这些年,谁不说他一句待人谦和有度,处事周全不露破绽,今天这是在搞什么,几句话就能引众怒,莫不是被什么东西给附体了?
“诸位也不必动怒,气大伤身。”
王黎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哆嗦了半天才说出来一句囫囵话,“此事暂且不提,温太傅难道不跟我们解释一下,这些日子躲去了哪里?”
“王大人若是一定要问,倒也不是不可以。”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样东西,递到王黎面前,说:“这是七殿下给温某的密令,遣我去办了些事情,王大人好奇便自己看吧。”
一听是密令,原本还闹腾的一群人瞬间安静了下来,心知这一次是盛王在背后撑腰,闹下去毫无意义,便摇摇头要开溜,但是当了出头鸟的王黎已经骑虎难下,踌躇片刻伸手就要接过去,就听见笑得春风和煦的太傅大人说:“不过温某好心劝一句,七殿下的意思是除我之外,看过密令者杀无赦,王大人还是再想想。”
王黎:“.…..”我杀我自己。
“王大人是九夜栋梁,依温某看,要不还是算了吧。”
在脸面和小命之间,王黎不用思考就已经做出了选择,忙顺着温子酌给的台阶下,一甩衣袖,道:“既是盛王殿下的意思,王某就不多问了。”
“诸位大人还有想看看的吗?”温子酌也不为难他,笑笑把视线转向了堵在门口的一群人身上。
诸位大人讪笑着摆了摆手,纷纷表示误会了太傅,道歉过后便疾步离开了是非之地。
很快,便只剩下谢婧宸一脸懵圈地站在原地,思考着怎么开口。还没等她想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她面前:“谢大人在这儿发什么呆呢?”
“月兮?!”震惊程度再上一层楼,谢婧宸上下打量着许久不见的人,一度开始怀疑自己大概还没睡醒,不然今天发生的事情怎么一件比一件魔幻?
温子酌摇头笑笑,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视,“人多眼杂,进来说吧。”
谢婧宸被楚月兮拉进了太傅府,然后发现原本应该在府内批折子的连陌正环抱着手臂在院内等着他们。
谢婧宸:“?”
楚月兮屈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才把谢婧宸惊恐到天外去的魂儿给招回来,嘿嘿笑道:“这么久不见了,谢大人就不欢迎一下我?”
谢婧宸:也不是不欢迎,主要是事情发展太快,我还没能反应过来……
见她张张嘴半天没说出来一个字,楚月兮笑得更换了,伸手拍了拍在一旁看戏的连陌,说:“七殿下,不对,盛王殿下,就有劳你给谢大人解释一下了。”
突然被点名的连陌:“?”
这回一直没跟上趟的谢婧宸倒是突然明白了,一脸我了解的表情拉着连陌就走,给楚月兮和温子酌腾了地方。
“不是你想哪去了……?”楚月兮秒懂她意味深长的眼神,哭笑不得。
见他们两人走远了,楚月兮一直带着玩笑的神色终于凝重了起来,取出地图铺在书案上,朝着温子酌招招手,说:“这个是阿词去确认了好几遍的,地图没有问题,上沅的兵力分散在这几处,我建议你……”
楚月兮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一把揽进了怀里,清冷的声线中夹杂了一丝沙哑,“我想你了。”
“别呀……好好的搞得这么伤感干什么……”楚月兮狠狠眨了眨眼睛把打转的眼泪逼了回去,笑嘻嘻地伸手抱住温子酌,“你这整日在京中,怎么还瘦了这么多,等过几日真的去了边境你扛得住吗?”
“我在一天,北境就守一天,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的。”温子酌抬手揉了揉怀中小丫头的头发,低低叹了口气,说:“先不说边境的事,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好不好?”
楚月兮咬了咬唇,到底没忍心推开他,乖乖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心中苦笑: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见面的机会了,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留你一个人……
温子酌请命去边境不是假的,不过却并不是去西境,而是北境。
楚月兮观察了上沅许久,确定单凭他们一国没有什么战斗力,便秘密传信与温子酌商量,找一个懂些兵法的人去北边替她,换下她去西边。虽然北境将士才经历了主帅身死,但是再怎么乱也比西边现在的情况好,沧澜暗中筹谋了这么久,谁都不清楚他们一旦攻城,西境能撑多久。楚月兮是对那边情况最熟悉,也是西境将士最信任的主帅,如果和沧澜必有一战,只有她去才会有些胜算。
这些她考虑到了,一直在京城的温子酌根据源源不断的消息也想到了,两人一拍即合,决定趁着沧澜还没打进来,抓紧把阵地换一换。白暮词没跟她一起回来,毕竟上沅再没什么攻击力也不可轻敌,在新的主帅过去之前,白暮词便留在北境先守着,一来稳住军心,二来以防万一。
楚月兮悄咪咪摸回京城的一路上分析了所有可能性,最终还是和温子酌意见一致,除了连陌,朝中只有他去北境合适——哪怕从私心考虑,楚月兮并不想他去。
沙场上刀剑无眼,北境看起来再安全,楚月兮也不敢说他去了就一定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她生在将帅之家,命运是注定的,即便如父兄一般死在战场上她也认了,但是温子酌不是,他可以有别的选择的。
第72章
在谢婧宸的追问之下, 连陌抱着头交代了他和温子酌的计划。
偷偷把还在北境的楚月兮换到西边当然重要,但是只是其中的一部分,除此之外,温子酌有意在离京之前帮着连陌辨清朝堂上是人是鬼。长盛帝撂挑子撂的突然,从前快乐混日子的连陌被迫开始理政, 温子酌也不是信不过他的能力, 只是时日尚短, 朝中百官人鬼难辨,如今又正是用人之际, 当然还是应该小心为妙。
其实也不怪那些人整日里不干正事,就盯着看温子酌去没去。长盛帝对于他的信任度很高, 如今长盛帝甩手不干了, 连陌接手,朝中大多数人默认了温子酌摄政, 有朝一日连陌继位,那他顺理成章就是新一朝天子的心腹大臣。
对此,许多人是不愿意看见的。
天子的心腹, 听起来就极具诱惑力的一个位置,谁不想把他拉下来换自己上去呢?即便不是自己, 也该是与自己交往密切,有利可图的人才好。温子酌虽然待人谦和, 但是也明摆着没有结党的意思,那些人拉拢不成,心怀怨愤已久, 自然要时时刻刻盯着他,试图找到错处好一举击溃。
温子酌深夜离京是真,去西境是假。他在城外打了个转,第二天晚上就回来了,默默围观着百官反应。
当然,那谜一样的话本他也是知道的,甚至还混迹人群中间去茶楼听了一回说书版本,然后就决定把这个写话本的找出来收为己用——这胡编乱造的能力可不是谁都能有的,所谓一技之长,哪一技都可以不是。
他把想法跟连陌说过之后,连陌虽未反对,但是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并没有想过朝中那些人能如此厚颜无耻,在危急至此的情况下还一心想着拉温子酌下马。然而温子酌不过几日不上朝,风向立刻就变了,某些人的目的就差明晃晃写脸上了。
这时,连陌想起了那晚密谈时温子酌的另外一句话,他说:“殿下当真觉得九夜走到今天这一步,只是皇上一个人的问题吗?”
自然不是。但是连陌也只是觉得长盛帝不作为是最重要的原因,朝中百官固然有唯利是图的小人,但是大多当有文人风骨,寒窗苦读入了仕,难道不应该理所当然有一颗报国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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