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叔嚎了几声,终于看见还站在门边的楚月兮,意识到这样实在有失身份,便抽抽噎噎地收了声,道:“老奴不知怎么就睡着了,醒来后却发现大人不见了……慌乱中又不小心打翻了沫沫吃饭的盘子……”
楚月兮趁着温子酌回头的时候瞪了他一眼,两只眼睛都在问:你愧疚吗?
温子酌摸了摸鼻子,招呼着韩叔去准备晚饭,又亲自去安抚那只彻底炸了毛的黑猫。
太傅府虽然看着不怎么富裕,但是伙食是极好的,楚月兮看着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默默咽了下口水,韩叔准备完已经退出去了,厅内只剩下她和温子酌两人。
“韩叔也太大方了,两个人吃这么多菜不是浪费吗?”楚月兮大致数了数,十多道菜……
“是你一个人。”温子酌搅了搅自己面前的一小碗粥,笑道:“我喝这个就够了。”
楚月兮:“???”
“韩叔知道你喜欢沫沫,怕你误会,所以才准备了这么些菜算是赔罪。”温子酌拿起他基本上用不着的筷子,给楚月兮夹了几筷子菜,“府上的厨子手艺比不上将军府的,不过也还说得过去,楚将军尝尝看吧。”
“太……太客气了。”楚月兮磕磕绊绊地笑了笑,沫沫原本就是温子酌家的猫,她不过拿去养些日子,韩叔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还有啊,韩叔那么担心惹恼了她是为什么?
除此之外……楚月兮看了看那碗清淡至极的小米粥,没忍住问道:“你吃得饱吗?”
“嗯?”温子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是在问自己,无奈地笑笑道:“没什么胃口,楚将军别介意。”
第38章
第二天, 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楚月兮就跑去屋内把还没睡醒的李婶从床上拖了起来。
李婶和楚月兮经过一年多的相处,还是没能习惯自家大将军这神出鬼没的方式,受到惊吓后抱着被子往床里面缩了缩,揉了揉眼睛, 终于看清了来人……“将, 将军早。”
“哎早, 李婶早。”楚月兮嘿嘿一笑,几步退到了门外, 半扒着门缝道:“我先去厨房等您,您慢慢收拾, 不着急。”
李婶:“……”将军看着真不像着急的, 如果她没有闯进来的话。
楚月兮在厨房没等多久,李婶就来了。
“将军今天想学些什么?”李婶先去净了手, 然后看了看厨房里已经备好的菜,开始在心中把它们组合成一道道美食。
楚月兮趴在一边的菜板上,撑着头想了一会儿……而后注意力就被那一把磨得锃光瓦亮的菜刀给吸引过去了, 拿起来转了两下,很快就玩出了花来。吓得李婶进也不是, 退也不是,只好在旁边手舞足蹈地喊道:“哎呦我的将军啊, 您快放下,放下!再伤着自己可怎么办!”
“李婶且宽心,我伤不着的。”话虽是这么说着, 楚月兮还是在李婶惊恐万分的眼神中把菜刀扔回了案板上,眼珠一转,道:“您今天教我做一些开胃的小菜吧,不用多,两三道就行。”
李婶应了一声,转身去取需要的菜,一边准备着一边问道:“将军要是胃口不好,吩咐厨房一声就行,哪用得着您亲自动手呢?”
楚月兮怕她误会,到时候真的给自己准备那么些饭菜,便轻声一笑解释道:“是给我一个朋友的。”
“哎哎,懂了。”李婶露出了一副了然的神情,开始手把手教楚月兮。
两人这么久也算是达成了一种默契,李婶教楚月兮做菜不告诉夫人,楚月兮会给她在别处做工的小孙女一些关照——各取所需,倒也一直安好。
简简单单几样小菜清粥做好,大概用了半个时辰,楚月兮谢过李婶后便着人送去了太傅府。
她最近也很忙,除了北境有楚允之把守着,东,西和南境的消息一天天跟雪花似的往她这边送——那书房要不是有白暮词帮忙收拾着,现在估计都找不到落脚的地儿。
虽说都还没正儿八经的打起来,但是楚月兮作为九夜唯一一个持有帅印,必要时能够统领四境的人,即便长盛帝不让她去西境,她也不能就这么乖乖窝在京城里,做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大家闺秀。
该知道的还是要知道,比如说这仗该怎么打,箐王他们一旦战败,残局要怎么收拾,楚月兮心里总归是要有数的。
她站在书房的门边,不怎么情愿地朝里面看了看,长叹一声,走到书案前随手拿了一封写着加急的密信打开了。
楚月兮一目数行地扫过了那封信,终于微微拧了拧眉,这是她插在南边的线人送回来的密信。
信中大致提了南境的情况,和她之前听到的没什么两样,就是南边小国不断骚扰镇南军云云……直到信的结尾处,楚月兮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十字标记。
她翻了翻书案上那成堆的信,找出里面所有带着十字标记的,用各种方法组合在一起,终于发现了线人想告诉她的消息:镇南将军王世德与沧澜人暗中有来往。
“好你个王世德,还真以为天高皇帝远,你就能无法无天了。”楚月兮把手里的一沓信整理好,放回纸堆里面。她之前只想着王世德无才无能,根本守不住南境,却不曾想到他竟然胆大包天,私通沧澜。
楚月兮在书案旁静立片刻,心知让安王南下一事不能再拖,便扫出一块空位来,研磨提笔准备写折子,第一个字还没写完,白暮词就敲门进来了。
“将军,出什么事了?”白暮词手里端着早点,推门看见她家将军居然在写折子,不禁一愣。依照她对楚月兮的了解,奏折这种东西能不写就不写,实在不行,也大多都是让白暮词代笔……
楚月兮闻见香味,把笔往笔架上一放,绕过书案就拿了块玫瑰酥塞到嘴里,而后不清不楚地说道:“我刚刚收到消息,王世德那个兔崽子,居然暗中和沧澜人有来往。”
“就这么一看,南边那几个附属国……像什么九旭,清承的,我估计他们和王世德也在暗中达成了什么狗屁交易。”楚月兮就像是跟早点有仇似的,几口吃了个干净,道:“我得赶紧写折子,安王那事不能再让皇上慢慢考虑了。”
白暮词虽然素来没什么心眼,不过好歹也是楚月兮的军师,简单理清了事情的始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折子我来写吧,将军您再吃几口。”
楚月兮乐得清闲,笑嘻嘻地点了点头,伸出不老实的爪子捏了一把白暮词的脸,道:“还是我家阿词知道心疼我。”
白暮词干笑几声,心道:反正将军每回写完的折子都得让她再改,不如她直接写完算了……她家将军倒也不是不学无术,就是不肯在奏折上花心思。
白暮词写的很快,楚月兮刚刚吃饱喝足,她已经把折子写好拿给楚月兮看了,“将军,您看看可以吗?”
“可以。”楚月兮的目光在奏折上停留的时间还不够看两个字的,便见她一笑道:“阿词写的必须可以啊,就那么呈上去吧。”
白暮词:“……”
不知道白暮词到底在奏折里写了什么,反正那折子呈上去后,被长盛帝在长宁殿扣了两天,而后便大手一挥,批了。
当即下旨,令安王连深尽快交接手中事物,于三日后启程南下。
这事楚月兮一早就跟他商量过,连深也早有准备,交接不是什么难事,三日内当真处理完了。
为了打王世德一个措手不及,连深南下的具体时间对外是保密的,朝中知道的人也不过他们几个,自然也没什么践行宴。
连深是从南城门走的,楚月兮便难得起了个大早赶去了城门,打算送他一段路。
“安王爷,沙场不比朝堂,刀箭无眼,你……”话说到这,楚月兮顿了顿没往下说——虽说连深是南下的不二人选,但是怎么说也是她把连深送上沙场的。
好在连深懂她,笑道:“怎么不说了我的大小姐,战场危险归危险,你去得我就去不得了?”
楚月兮哈哈一笑,重重拍了几下连深的肩,道:“行,这才是我楚月兮的兄弟。”
酒过三杯,连深朝着楚月兮一拱手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楚将军留步吧,先生也请留步。”后面那句是说给站在楚月兮身后不远处的温子酌的。
周围人来人往,嘈杂的不成样子,楚月兮便也没注意身后,听到这话一转头,果然看见那人一袭蓝衣迎风而立,也遥遥一拱手,道:“安王殿下保重。”
连深点点头,翻身上马,扬起一路尘土,很快就跑远了。
“走了?”谢婧宸策马而来,狠狠一勒马缰停在了楚月兮跟前。
“嗯,刚走。”楚月兮抬手安抚了一下有些受惊的马,“很快就能回来了,到那时前来迎他也不迟。”
谢婧宸叹了口气,朝着连深远去的方向又望了两眼,“大理寺还有事,我抽空赶过来的,既然安王殿下走了,我便也回去了。”
“月兮,温大人,少陪。”谢婧宸在马上一抱拳,驾着马转身往城里狂奔而去。
“我们也回去吧。”楚月兮牵着马也不骑,大有一副散步的架势,悠悠闲闲地晃悠着,温子酌见状索性也牵了马跟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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