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做点什么。
打兵器是不能了,陈仲文抓耳挠腮的回府,却见身手矫健的羲和在一洼水坑处,轻轻提起裙袂踮脚而过。待到走过后,还要回头去看是否沾上了脏水。
是了,羲和是女子!
世上焉有不爱美的女子!纵然是从武之人,也不能抹去这个事实!
到了陈府,羲和就见陈仲文神动色飞与她说,“过几日,我送你一件大礼!”
“什么?”
“你且耐心等着,定会让你高兴!”
说罢人就像是春日里的燕子飞去,羲和看他小跑进门的俏皮背影,丈二摸不着头脑。扭头问马夫,“你家主公怎么了?”
马夫汗颜,“先生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也是。
羲和觉得自己真是傻了。
两人回来早已过日高三丈的时候,知道羲和是跟着主公出门,周妘叫人备好了饭食,“不知道先生喜欢吃什么?”
“最喜欢肉!”
“那好说,伙房里的师傅就是做肉最好吃。”
“嗯,什么肉都好,反正我不挑。”她整日里跑,一顿不吃肉就老眼昏花没有力气。
周妘见她爽快,在旁倒了一杯水,“婢记下了。”
几上的是一盘鸡肉,羲和二话不说将它消灭,眨眼功夫就用完了饭食。正如她所说的,肉食都吃完了。基于不浪费粮食的本能,羲和面不改色的将菜放到嘴里,纯属塞进去填饱肚子。
周妘看她吃的高兴,“下回我再多拿点肉来。”
“好。”
羲和笑了起来,“你在陈府多少年了?”
“八年。”
周妘一看就是乖巧的小丫头,脸盘都没长开,八年前才有多大?
“那你和我说说陈府的人,我一概不知,省得哪天冲撞了。”
“主公是陈家的大爷,还有两个庶母生的弟弟,一同在鲁国长大。后来老爷故去,兄弟各自分离,主公带着老夫人的嫁妆来老爷故乡安居。”
“就是这里?”
“是这里,后山镇。主公有一赵夫人和几个妾室,如今只有夫人生了儿子,平时都不会来前院。”
“那其他人呢?”
“主公动身只带了亲近的人,如今府中的幕僚都是闻名而来,或是路上艰辛难熬,主公心疼人命,也都一并养着。”
羲和抬眼看她,周妘秀秀气气的,没想到说话竟然还夹枪带棒的像个小辣椒。
“哪个人这么受心疼?”
“没有,只是看这世道艰难,许多人来时落魄得很。”
羲和不由深思自己来时的模样,虽然不落魄,但也差不离去,也难怪别人对她另眼相看了。如此说来,她该做点事情让表示一下自己的能力才好。
不然谁知道这府里有多少个小辣椒?
可她做什么呢?
难道真的要掐算做个大仙和幕僚一起谋事?
怪诡异的。
羲和对这乱世真的了解不多,更不要说那些自家亲戚一样的诸侯国相亲相爱又相杀。指不定她出了个主意,结果是陈仲文母家的姑姑的儿子呢?
算了。
饱暖思淫欲,羲和脑子活跃起来左思右想,一霎间想起她曾和陈大等人说过,要射猎作赔打伤陈府家奴的事!她要是一诺千金,既显得自己重信,还彰显身受了得,看张裘这前车之鉴便是。
武力振人心!
羲和做好了盘算,一连几日都去庄院里活动身子顺便偷学,顺道和张裘打听。得知这处山上有惊扰百姓的野猪,当即借一把木头如初的捆着石斧兴高采烈的上山去。
金乌西坠,羲和借来板车一人拉野猪乘胜而归。
却见陈府门前马车下来一男子与周妘说话,似有察觉的侧出清秀脸庞,与她回眸一笑。
“恩客。”
作者有话要说: 仲文:不行!身为主公,我应该表示点什么!
羲和:不行!身为门客,我应该表示点什么!
后来……今天情人节。
59:送我!
第12章 走过春秋(八)
两百余斤的野猪在羲和看来不过是力气大脾气凶的兔子,平常走两招就让它断气,算不上难事。但碍于自己身上的新衣裳,只能设下陷阱耐心等待,而后站在一旁射两支冷箭即可,轻松惬意,只需多花些时间耐着心思引野猪上钩而已。
羲和拉着野猪一路引人逐队成群的看,从山下到城里,似乎生了护队义军的跟随。这让她的心情很好,仿佛回到了当年成人礼拖下一只狼王的情形。
民风朴实的春秋感情丰富,哭笑皆在一念之间。
她不可避免想到了陈仲文欣慰,陈大感动,亦或者是周妘敬佩的目光。她想了太多,却唯独没想到这个。三人面面相觑,她甩手将野猪丢给了周妘,“你为何在这?”
寻他那个偏心的父亲?
“赵子见过恩客,是陈家主公唤人来接我的。”
依旧是一身收腰的衣裳,清秀脸庞勾着浅浅笑意,没有半点红尘俗气的赵子笑着看向那头平躺死绝的野猪,“恩客好厉害的身手,竟然能在这野兽中来去自如。”
赵子仿佛头一回见那样显得自如而熟悉,语气里充满了钦佩和仰慕。
羲和受用的扯了下嘴角,“还好。”
周妘忍笑,女子裙锯束腿不适,她却走得行云流水牵着羲和有些脏乱的衣裳看,“这头野猪时先生一人狩的?可有伤到哪里?”
“没事,你是来接他的?”
“正是,主公说婢只能在府中侍奉先生,平日诸事要紧,不若送一个有功夫方便走动的来。”
士家的落魄子弟说送就送,未免太不正经了。羲和皱眉,垂首看着周妘,“不用了,我身边有你就够了。”
周妘蓦地红了脸,“婢只能侍奉起居。”
这件事情不让当事人说,是不可能回转的。羲和倒不是不习惯有人侍奉自己,只是不喜欢毫无由头的被塞人来。她抬脚要进去,就被周妘拉住衣袖,她杏眸轻眨,“先生,主公正在见客,不若先生先回去换一身衣裳?”
羲和低头看了眼沾上泥土的鞋面,“行,这只野猪送到伙房里给大家打打牙祭。尤其是我来时打伤的几个家奴,要多送一些算是作赔。”
“是。”
周妘怕她真的有伤,紧张的步步跟随帮着盥洗,眼珠子一直在羲和身上打转。羲和也不羞,倚坐木桶里搭上双臂,长腿抬上桶边歪头问,“你看得清楚?”
似乎女子盥洗是要讲究一些,浴桶里倒了些香薰,还撒了花瓣。
周妘只能隐隐看到露出来的四肢,还有那隆起一半的胸脯。先生手荡着水玩耍,水花涟漪让胸脯前的两颗若隐若现,俏皮好看。明明都是女子,可这样白皙身子露出来,周妘羞红了面,点了头,又摇头。
羲和福至心灵,知道她的意思,笑着站了起来。
水哗哗的响起,白皙修长的身子玲珑有致,抬起两臂来还慢慢的原地转圈圈,羲和再问,“看清楚了?”
小脸羞得通红,周妘狠狠点头,垂下眼连看都不敢看,“先生快坐下,不要贪耍受凉。”
羲和白了一眼,真是个封建迂腐的古人。
盥洗出来,羲和又换上那件红衣,扎进腰带后摸着扁平肚子,觉得真是饥肠辘辘。
“先生,主公说不知先生喜欢什么,就让铺子里送来女子的衣裳发带。还有一柄长剑,让先生能暂时应付着用。”
从头一回送来衣裳,陈仲文就露出不迂腐而超前的时尚眼光来。大红大黑的衣裳套在羲和山上,都是好看的,只是各有千秋罢了。羲和听了前面欣喜,得知还有长剑后更是大喜!
这才是所谓的惊喜罢!
她固然嘴上不说,但还是记得那日匆匆离去时陈仲文说的话。她爱其心切,当即催着要看剑。周妘见她如此,当即从离间床榻前的漆几上捧来长剑。她捧着有点沉,如今世道正行铁兵器,剑柄雕花既精致又威风,置在手上是实足的重。
羲和见她出来,迫不及待上前拿到手里,扫过一眼便提着长剑走出屋中,屋前是一处院子,这两天搬来了两盆花。
下了梯子,亮出剑光。
长剑足有二尺一寸长,剑身铁薄,刃如秋霜透出股寒光冷气,衬得剑柄上一只猛虎威严俊朗,真是一把好剑!
羲和芊指在刃上拂过,喜得兵器的心情难耐,手中信手挽了两道剑花便开始舞了起来。她没用过长剑,但是刀斧用了不少,再加上这几天偷师学习,顺着招式出手自然就显出几分霸道刚猛,全然不如模样的俏丽。
只见那红衣飞旋,剑晖宛若夜光,舞起纷飞。偏偏身形迅龙惊世,疾如雷霆电驰,门户大开大合,招式有进无退,霸道有如悍将狠人,剑锋所指所向披靡。
舞过十招,羲和收剑,“好剑,就是轻了些。”
“不过让我和恩客比比?”
跟着到了院里的赵子看得热切,不想能够看到这样气势的武练,神情早已跃跃欲试。眼看羲和收剑,竟是也打开一剑,剑尖相对而去。
羲和不退反上,剑刃相迎缠绕而去。赵子士家出身,自幼袭学武艺,轻巧借力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