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天开始,曾经的永安王府就变成了轩辕王朝唯一的异性王府,一个“仁”字,让那些曾瞧不起凤成州出生的迂腐文人都不敢再轻看了他。
上京城的女子们更是竟相模仿起凤云倾当时的穿着打扮,一时之间,各家铺子的绯红布料和款式简单大方的簪子几度卖断了货!
江初雪的孩子还是保住了,宴会结束后,就和轩辕珏一起出了宫,搬到了香王府。
作为皇帝之前最喜欢的儿子,也早就意封他为王,是以,王府是早就建好的了,如今,也不过是抓紧时间做一块“香王府”的牌匾挂上去而已。
没有风光的排场,没有盛大的婚礼,没穿上凤冠霞披,没有人赞美她,羡慕她,嫉妒她,甚至,为了平息言官的指责,都不能走正门——江初雪是在伤痛的折磨中,被一顶不打眼的软娇,从侧门抬进了香王府的!
她不甘心,她愤恨不已,这一切,都和自己计划的完全不同,可是已成定局,她除了接受,别无他法,好在,她依然拥有轩辕珏的心,当她在他面前哭的伤心欲绝时,他捏紧了拳头向他发誓,一定会将这种羞辱,加倍的还给凤家,还给凤云倾!
小半月后,江初雪的胎稳定了下来,便对轩辕珏说要回凤府拿私人的物品,轩辕珏马上应允。
香王府的排场浩浩荡荡的开到了仁王府。
得到消息的时候,轩辕夜阑正在湖心亭和凤成州下棋,凤初雪和桑静香在旁边做着绣活——没错,就是拿“赤霞”在做衣裳。
“他们怎么来了?”桑静香疑惑的出声,她还以为在宫里的宴会上都撕破了脸皮,江初雪已经没脸再回来呢。
凤云倾冷笑一声:“怕是来找麻烦的。”
轩辕夜阑在棋盘上落下一子:“且让他们找。最近几日,倒确实无聊了些。”
“倾儿,和你娘出去迎一迎香王爷吧!”凤成州说。
他本来想自己也出去迎接的,毕竟,这香王来,可是提前让人送了消息的。毕竟,他只是异性王,得了皇帝的高抬,却到底不是真的皇家血脉。
可是他又转念一想,如今,上京城谁都知道,仁王府已经是摄政王府的亲家了,仁王府的所作所为,自然会牵扯到摄政王府,摄政王的性子便是目空一切,他该端着的时候也得端正,才不会落了这未来女婿的脸面啊!
让夫人和女儿出去迎接,已经算是客气了。
“岳父大人,你若再分心,就要输的更难看了。”轩辕夜阑又落下一子,漫不经心的道:“您猜,本王那好侄儿今日的结局如何?若是猜中了,本王便告诉您,北地明年,走什么货最赚钱。”
凤成州愣了一下,随即,落下一子,笑着说:“香王执迷不悟,今日的结局,自然比老夫这棋局更难看。”
“嗯,岳父大人适合做丞相,说话总让人挑不出错来……”
“不不,丞相的活儿老夫可做不了,老夫还是喜欢经商走货,挂个虚职便是极好……”
凤云倾和桑静香走远了一些,还能听见轩辕夜阑和凤成州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话,相视一笑,不急不慢的朝着府门口走过去。
轩辕夜阑今日也是搭乘马车过来的,马车的外观并不起眼,古朴大方。
香王府的仪仗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了那马车,两个奴才趾高气扬的上前,拿起鞭子就抽打到马匹身上,想将马车赶走,岂料那拉车的马竟也是性子烈的,一脚就将与奴才踢开了。
那奴才猝不及防,直接摔到了轩辕珏的马车前,拉扯的马一慌,车子就摇晃起来。
许是轩辕珏或是江初雪被碰着了,马车刚听闻,轩辕珏就掀开了帘子踩着奴才的背跳下来,怒气冲冲的:“怎么回事?”
他转过头,却瞧见仁王府的府门前,凤云倾就站在台阶上,嘴角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去。
那未曾经过任何脂粉修饰的脸,在一袭粉色衣裙的衬托下,艳艳如三月最美的桃花,美得像是从九天之上坠落凡尘的仙子,只需一个浅浅的笑容,就点燃了他心中的烈火。
他看得有些迟了,连身边的奴才说什么都没听清。
几年前,也是喜欢过她的好颜色的,但那时,她还很青涩,后来,却又总是打扮的那么艳俗,让他越来越嫌恶,可是什么时候,她就变了?
“王爷!”江初雪久等没见轩辕珏来扶她下马车,只好自己掀开了车帘子下来,不想却看见轩辕珏竟痴痴的望着凤云倾?
她心里顿时就不舒服了,上前就扯住了轩辕珏的袖子:“怎么能让别人的马车挡着我们的香王府的马车前呢?我们又不是没有提前送帖子,他们对我们也太无礼了吧!”
轩辕珏这才反应过来,扫了一眼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的奴才一眼,拉着江初雪走上前,冷冷的质问桑静香和凤云倾:“初雪说的没错,凤云倾,你见了本王为何不跪拜行礼!”
这话,就问的有些奇怪了。
不是说马车挡着车驾的事情了,怎么却扯到行礼的问题上去了。
凤云倾也没恼,收回看戏的笑容,满脸冷漠的反问:“王爷莫不是忘了,我身后是仁王府,那牌匾还是皇上的墨宝,我的母亲是一品诰命夫人、仁王妃,我是永安郡主,除了皇上和长辈,见谁人都可以不跪拜的!”
“你……”轩辕珏的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了,提起这个,他就来气,他和江初雪合伙算计一场,不仅没有算计成功凤云倾和永安侯府,反而让永安侯府成了仁王府,让凤云倾等人的身份变的尊贵了。
“凤云倾,你很好!”
“本郡主自然是很好的,”凤云倾的视线凉凉的落在江初雪身上:“只是,你身边的这个奴婢可就不好了,见了本郡主和一品诰命夫人、仁王妃,为何不跪拜行礼?!”
第42章 白莲花的哭诉
皇帝下旨封了桑静香为一品诰命夫人,是保证即便仁王妃不是她,凤云倾的母亲仍然有很尊贵的身份,可事实上,凤成州和桑静香多年来夫妻感情极好,是以,第二天早朝,就以异姓亲王的身份,请旨封桑静香为正妃,并且说明此生不会有侧妃和妾室。
桑静香的身份自然就尊贵无比。
而凤云倾作为皇帝亲封的永安郡主,当然也不用对轩辕珏行跪拜之礼。
可江初雪进了香王府,说是侍妾,也不过就是伺候正妃、侧妃的奴婢,虽说现在香王府的正妃、侧妃都没有过门,她又正得轩辕珏宠爱,可奴婢就是奴婢,按照规矩,在面对桑静香和凤云倾的时候,她确实是要行跪拜之礼的。
——凤云倾没想强调这样的规矩,但既然轩辕珏先提了起来,她自然不介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江初雪闻言,脸上的表情僵住,只觉得无比的羞辱,可是在这种时候,就算有天大的不甘心,也只能忍住。
“姨母,表姐,你们……你们又何必这样对我?”那张看似清纯柔弱的脸上滚下两行泪水:“我知道你们怨我,恨我,恨我不该抢走珏,恨我不该在皇后娘娘举办的宴会上用假孕草来算计,我承认我做错了,可是你们就只看到我的错吗?
表姐,你是永安侯的女儿,是千金大小姐,现在又成为了永安郡主,你不用费心思,就可以轻易的嫁个好人家,就可以受到别人的尊重和信任。
可是我呢?我是天煞孤女啊!我若不为自己的图谋,我若不努力的抓住一份幸福,我这辈子就永远是个天煞孤女!
是!你们照顾了我,对我好,可是谁知道这份好什么时候就收回去了?我这么多年,在府里难道就没有小心翼翼的对你们好吗?你们不是也因为我算计了你们一两次,就将我视为了仇人了吗?
如今,我的计划也失败了,我做不了珏的妻子,只能做个奴婢,甚至连累我肚子里的孩子都出生低贱,你们又何必在这个时候来羞辱我?来落井下石?”
说着,江初雪还扑进轩辕珏的怀里,呜呜咽咽的哭诉了起来:“王爷,是我不好,都是我太贪心,妄想着和你站在一起,妄想着给你生孩儿,妄想着一辈子陪着你,是我不自量力,连累你名声受损,你且放心,待我将孩儿生下来,我就……就去死,绝不会再影响到你的……”
“初雪,你胡说些什么呢?”轩辕珏一见江初雪这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心顿时就软的一塌糊涂,忙将她抱在了怀里:“别哭了,你一点都不低贱,我不是答应过你吗?若是这胎是个男儿,我怎么都要去向父皇请旨,抬高了你的身份的,就算是女儿,我们再多努力,也总能生下个男儿,让你母凭子贵的。”
“初雪,你不要难过,你是本王的人,任何人都不能欺辱了你,欺辱你就是在欺辱本王,本王这就帮你讨要回来!”
桑静香的性子一向软,见到这一幕,也忍不住生气。
“香王这是什么意思?上门拜访的帖子是您下的,跑到我仁王府闹事的也是你,要提规矩的人还是你,如今,倾儿也不过是想要让你的奴婢重规矩,怎的反而变成我们欺辱她了?”
凤云倾亦是讽笑了一声:“呵,原来想要毒计害人,毒计失败了,就是委屈了,随便流几滴眼泪下来,就是被欺辱,就可以义正言辞的质问被害人了,香王果真不愧为怜香惜玉的香王!任何的道理只要到了女人的面前,就全都说不通了,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香王请回吧!我们仁王府庙小,怕请了江初雪这尊哭神进去,再惹出什么是非祸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