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慧公主听了这话不由得一噎,“弟弟说的是。”
顾沅看着宋衍不由愣住了,这、这这这没道理啊?!她可是你日后的宠妃啊!
整个寿宴上,宋衍都未瞧顾沅一眼。
晚上回了凤寰宫,顾沅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了,自己明明也没有改变什么,为什么不按照旧日的情形走了呢!不过是一个婢女而已,宋衍何时变得这般关注了?
整个宴会他都未看向她,这是在和她赌气?她要做什么,他偏偏和她反着来?
多半是了,他贵为天子,多半心高气傲,见自己的妻子去夸奖别的男子,寝殿内还有其他男子的画像,心底难免会有挫败感。
看今日这样子,似乎那钟沁儿早已对他情根深种了,如今最得宠的妃子没有入宫,一切都没有按照既定的轨迹来,她心底不由隐隐有些惶恐。
该想一个什么法子不动声色的把钟沁儿接进宫。
同样的夜晚,同样的不眠夜。
淮安王的小世子房内的烛火久久未熄。
小世子:“什么?被宋衍那小子亲口给回绝了?”
“奇怪的是,端慧公主的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皇后娘娘竟开口为端慧公主说了话。”
小世子面有不忿道:“又是那个小丫头!”次次坏他的好事,他这次请人说了半响才说动了端慧公主,如今居然又失败了,“小爷我在钟沁儿身上下了多少工夫?!不管怎样,都要让钟沁儿给小爷入宫。”
长安城中的权贵一个比一个的心眼多,他们悄无生气的安插一个暗线有多难,他们埋了这么久,只为有一日能派上用场,如今却和他说上不了战场?不,这不可能!
一连几日,宋衍都未曾踏入过凤寰宫,这日晚上,正准备就寝,宋衍忽的有几分别扭的问了句,“她这几日都在做什么?”
一旁的林盛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这个“她”指的皇后娘娘,忙恭恭敬敬的说道:“听闻娘娘最近在读《孙子兵法》。”
宋衍:“她读那些书做什么?”
林盛:“……”
他又不是皇后娘娘肚子里的蛔虫,这他如何知晓,为恐陛下震怒,他思忖了一番,终是想到了一个完美的法子,“听闻近来陛下常常为南越国的事儿犯愁,想必娘娘是想研读兵法,为陛下分忧。”
宋衍:“既然如此,明日你便为皇后送些兵书过去。”
“……”
宋衍又道:“一心向学是好事,皇后既然喜欢看,顺便再写一写心得体悟,写好拿给朕看。”
林盛:“……”
他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奖竞猜,钟沁儿到底入宫了吗?
第29章
第二日一大早, 便有宫人来了凤寰宫, 送来了一堆的兵书。
顾沅看着那一堆兵书, 简直都要站不稳了。
小宫侍见主子神色不对, 想起师父事先叮嘱的话, 忙捡了一些好听的说道:“陛下听闻娘娘近来在研读兵法,特为娘娘选了些兵书来, 陛下说,娘娘如此潜心好学, 可来写一写心得体悟, 陛下愿帮皇后娘娘指点一二。”
师父说了, 这世间女子最是喜欢甜言蜜语,陛下寡言少语又心口不一, 这些话少不得由他们这些奴才来说。
见顾沅不语,小宫侍又继续说道:“奴才在陛下身边这么久, 还未曾见到陛下这般留意他人的喜好, 也未曾见到陛下如此将谁放在心上,娘娘是第一个……”话音才落,他忍不住偷偷瞥了顾沅一眼,见顾沅神色并预想中的欣喜, 不由又想着再来劝和劝和, 可谁知一番话还没说口,便听顾沅不客气的说道:“你走不走?”
“……”
小宫侍见顾沅语气不善,唯恐受责罚,便连忙跪安出了凤寰宫。
等小宫侍一走, 顾沅二话没说,当即便下令春桃将这些兵书收了起来。
她会看这些书吗?当然不,一本《孙子兵法》就已经够让她头疼了。
自从顾沅入宫后,虽说有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体恤,不用她每日去请安,可顾沅还是隔三差五的就要往两个宫跑上一跑。
这日,兴庆宫里,顾沅前脚刚落,便见端慧公主迈着步子进了来,当然与端慧公主一同来的,还有她的贴身侍婢钟沁儿。
端慧公主穿着一袭绛色罗裙,髻间插着几朵珠花,额前垂着一颗珍珠,如玉的肌肤透着自然的绯红,眼角眉梢都带着种种风情,看上去雍容又华贵;而她身后的钟沁儿穿着一袭浅衫,眉目如画,气若幽兰,当真是淡雅又别致。
看到如此精心装扮的主仆二人,她忽然明白了端慧公主的意图。
端慧公主朝冯皇后行了一礼后,便对着顾沅笑道:“可巧了,阿沅妹妹也在,姐姐这里新得了一种茶,很是清香,正想着晚些时候给妹妹送去,正巧妹妹来了。”
顾沅起身相迎,笑得眉眼弯弯,“那阿沅便多谢姐姐了。”
她的目光飘向了端慧公主身后,看向钟沁儿的目光,热烈又明媚,“沁妹妹也在真是太好了,上次见面还是在东宫,不成想这才几日没见,如今妹妹出落的是愈发水灵了,真是让人看着便好生喜欢。”
钟沁儿一共就没和这位皇后娘娘说过几句话,如今听到顾沅如此掏心窝子的夸奖,不由怔了一瞬,可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她抚了抚身子,给顾沅行了一礼,垂着眸子,恭恭敬敬道:“娘娘谬赞了,奴婢愧不敢当。”
顾沅眉目间难掩喜欢神色,对着钟沁儿这全身上下是连连端详,“本宫说你受得起你便受得起。”
这身材玲珑有致,婀娜多姿,也难怪宋衍会喜欢。
看了一番,她又转头对着端慧公主说道:“姐姐真是好福气,有如此可心的人儿侍奉在旁。”
一旁的春桃听见自己小姐如此的中意旁人的侍女,简直都要哭出来了,从来都未听她们小姐这般来夸奖过她,她当即悄悄的朝钟沁儿看了过去。
见人家落落大方,得体端庄,一时不由得有些心虚。
端慧公主听了此话,谦虚了一番,心头却感觉着实有些意外,她不由得多看了顾沅几眼,她想不明白顾沅一个女子,为何对她的婢女有着莫大的兴趣。
冯太后见顾沅这幅样子,不由觉得有些好笑,这几个月接触的多了,打破了她以往对于顾沅的印象,她才发觉她这儿媳似乎真的像一张白纸一般,对谁都是一副不设防的模样,没心没肺的样子,让人心底禁不住生出了几分爱怜。
此时的冯太后都在想,后宫中由顾沅来做皇后,似乎也不错。
端慧公主和顾沅又在兴庆宫坐了一会儿,闲聊了一番,方才离开。
一连十多日,顾沅每每在去兴庆宫请安时,常常见到端慧公主和钟沁儿。
她对此当然是毫不意外,甚至还有几分期待之意,每次在去兴庆宫时,都对钟沁儿是大加夸奖一番。
这月十五,都日上三竿了,顾沅还懒洋洋的躺在凤寰宫,连动都未动,春桃不由在一旁好奇问道:“小姐,该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了。”
顾沅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今日先不去了。”
每月初一十五,宋衍都会在兴庆宫用晚膳,不出意外,今日端慧公主和她的小侍女必然也在。
而之前的每月初一十五,她都未曾去过兴庆宫,今日这贸然一去,岂不是显得很奇怪?!
顾沅心情倒好不愉快,“今日咱们就在这凤寰宫好好歇息一日。”
等这这生米煮成熟饭,宋衍是再不认也得认。
届时她只需主动去提,给钟沁儿个名分便是,既显得大度容人,又能拉好感,当真是一举多得的事。
太阳西斜。
冯太后借着换衣裳的功夫,对着身边的侍女皱着眉头道:“端慧这孩子也是胡闹。如今皇后初入后宫,衍儿权势尚且不稳,她怎好再这时送人入宫?!”
长香在一旁说道:“许是娘娘多心了,公主或许并未有此意。”
冯太后不由叹声道:“如今这情形何尝不像先帝在时,端慧这是在学丹阳公主。”
长香道:“自古哪个皇帝没有三宫六院,这都是早晚的是,娘娘无须太过介怀。”
话虽是如此,早日将自己的人送上高位,自己便也多了一份心安,可想到顾沅那双水灵灵的眸子,那对她毫不设防的眼神,全心全意的信任,她这心头便有几分不忍,她这儿媳那般乖巧,且看上去对那小婢女还毫无顾忌,她就不想再做那个恶人。
何况,顾沅和衍儿的关系还涉及朝堂正统,更加不能儿戏。
听闻这些时日,衍儿对她这位皇后甚为不上心,一连几日都未曾踏过皇后寝宫,她不如趁此帮上一帮。
一来稳固朝堂,稳住萧氏;二来也就当是送她儿媳一份大礼吧!
冯太后目光清明,对着手下侍女吩咐道:“去请皇后过来。”
回至席上,饭菜早已上了桌。
今日的兴庆宫当真是有几分热闹,冯太后落了座,看着桌旁的儿女,心头不禁生出几分暖意。
端慧公主虽非她亲生,但自幼一直待在身边,也算视如己出;而宋衍就更不用说了,她唯一的儿子,聪慧机敏,自幼便让她引以为傲;小女儿息和性子虽有些任性,但也率直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