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展现或过多聊天时,就答笔墨不通、大字不识,若故意想展示或有人使她来了兴趣,也可以琴棋书画样样皆精。
当然,琴棋书画皆精纯属夸张。
嘉宁是个懒人,当初若非觉得丹青可以绘出她的美貌,她也不会感兴趣。
但学会之后,她才领悟到,真正能看到她的不是她自己,而是他人。
唉,所以嘉宁时常对镜自怜,叹自己最幸也最不幸。
幸的是,世上再没有比她更美的人了;不幸的是,她无法时时刻刻看到自己。
当然,每每听到她这番话时,鲁氏都会面无表情:)
“王爷是不是很想问我还会什么?”嘉宁看出他的憋闷,故有此问。
赵王这回学聪明了,“你会回答吗?”
“唔,看心情吧。”
……他就知道。
嘉宁道:“如果王爷告诉我,这道伤口的由来,我也许会愿意说几句。”
她眼神是狡黠的,瞥来的双眸中有灵动的光,像得意的小猫儿。
即便没有这句话,赵王心也柔了,忍不住如实道:“练兵时不当心被刺中,我未躲。”
嘉宁不解,“为什么不躲?”
“想回府让……”话到一般,赵王突然止住,怎么也不肯再开口了。
在嘉宁心中,赵王是有些偏执、沉稳又能忍耐的。
即便相处了这些日子稍有变化,她也猜不到真相。
赵王不肯说,她只能猜测是为了鼓励对方,想想便也不气了。
谁让他本就是这样的傻子呢。
小娥端瓜果入门,忍不住道:“王爷,王妃,那个林姑娘——就是和老夫人的妹妹一起来的那位。”
“那位又提起了林姑娘和王爷的婚约。”
赵王脸色沉下,“什么婚约,无稽之谈。”
小娥不满道:“可是她今日还特意拦下了主子,说了这些话。说什么主子成婚这么久也未有孕,就不要占着、占着……反正让主子答应王爷你迎那林姑娘为侧妃!”
“怎么不与我说?”
嘉宁无辜对视,“我不小心忘啦——就在看到王爷受伤的时候。”
本就不多的火气,在她的眼神下再度消了许多,赵王轻道:“这些事,以后要与我说,我直接去解决便是。”
他不是怕嘉宁受欺负,反而是嘉宁完全不放在心上,会让他感觉小王妃并不重视他。
“我错啦。”嘉宁软软告错,“其实,我本来也是很生气的,甚至想当场赶人走。但她们都是王爷的亲人,让她们丢脸多少也会影响王爷,而且我相信王爷的心意呀,肯定不会答应她们的,所以就……”
说到这儿,赵王的心已经完全软了下来,再无一丝不满。
“你做得很对。”他道,“下次这些事,小娥她们记着与我说一声便好。”
小娥向自家姑娘投去五体投地的膜拜眼神,天知道当初姑娘是多么心不在焉呢,还什么生气,压根不存在的。
最重要的是,姑娘绝对是因为对对方的容貌看不上眼,才这么放心的吧。
被这张嘴一说,结果还是如此,原因完全变了个样。
瞧王爷那绕指柔的模样,怕是都给姑娘心疼坏了。
果然,越漂亮的姑娘越会骗人呢。
她们姑娘太厉害了。
今天,也是小娥在心中第数百次称赞她家姑娘的一天。
深陷温柔乡的赵王丝毫未察觉自己被骗,反而越发觉得嘉宁并非那般天真任性,实际懂事得很。
心意初通之后,看喜欢的人滤镜就是这么得重,没有丝毫道理。
赵王没有去寻林姑娘,他看得出她和她那位祖母不同,为人本分,且对传闻中的婚约没有任何兴趣。
住在府中时,她也极为老实,并不找人套近乎。
不过,赵王对她的这点放心,有一点却一直存在疑惑。
那就是这位林姑娘两年前曾失踪了一年,而后突然自己回到家中。
这一年的去向,到现在也没有被查出。
他沉思片刻,先去了老夫人院中。
老夫人最喜欢怀恩,其次嘉宁,再其次赵王。
她真正疯疯癫癫的时候其实很少,更多时候只是像个小孩儿,喜欢玩耍,喜欢问东问西。
赵王记得,最初难熬的那段时日,他曾被外祖母孩童似的稚气发问逼得失态过,因为她一直问女儿问孙孙。
那是赵王第一次对自己的外祖母发火,像只被触怒的野狼,龇出凶牙。
老夫人害怕了一阵,回过头却抱膝蹲在他身边,对他小声认错。
她轻声道:“你是不是没有女儿没有孙孙呀?真可怜,我再也不会问你啦,你不要生气哦。”
听着稚气,却很是宽容。
这一句话,让赵王照顾她直到现在,每次见面都能生出一种奇异的平静。
那是一种,知道仍有能够依靠的长辈站在自己身后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在评论说更新的事是不是很多人看不到鸭?如果这样下次我就放在文案最上面好了,因为只隔一两天也没必要挂请假条
第85章
春雨靡靡, 滴答落在芭蕉扇叶。
催人入眠的春声,皇帝却深陷梦中无法安宁。
“皇、皇兄……”小姑娘弱弱的声音,有无法抑制的胆怯。
他看见自己闲来无趣拿了颗糖丢向花丛,“去把那颗糖给我找回来。”
“可是……好多刺啊。”
“有刺就不敢了?”他嗤声。
小姑娘犹豫了下,进了花丛。
她衣衫很薄, 很快就被刺出血丝, 显在她细白的皮肤上, 触目惊心。
他怎么会这样恶劣?皇帝这样问自己。
他又问,她怎么会这样听话?
雨声愈发大了。
他陷入更深的梦魇。
“王妃、王妃——”
细细密密的雨声阻挡了人声, 小丫鬟跑至嘉宁身边,额头不知是汗是雨, “产婆说, 长公主有难产倾向,如果用猛药的话, 很可能影响长公主的身子——”
嘉宁拧眉,“什么影响?说清楚。”
“就是、就是身体会弱些。”小丫鬟压低声音,“以后也不可能再有子嗣了。”
推开她, 嘉宁径直走入产房。
福山意识犹在,眼睫灌满汗水, 疲惫地看向嘉宁,“六嫂, 我知道了。”
嘉宁轻轻一颤,不知该如何说。
“用吧。”她道,“此生, 我有他陪我就够了。”
福山这胎,在她离宫后其实养得不错。
但正是因为养得太不错了,吸收了母体太多营养,导致难产。
嘉宁看着满脸汗水却依然温柔充满期待的她,这一瞬间,似乎就明白了何为成为母亲的真正意义。
她问医女,“换别的药会如何?”
“小公子出来的时辰会晚些,可能会影响小公子身体。”
福山听到了,双眼看来,几近哀求道:“不要……”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嘉宁告诉自己。
饶是如此,她依旧沉默了片刻,道:“就按长公主的意思。”
得了她的话,产房内的人顿时有了主心骨般,松了口气。
临近福山产期时,嘉宁从漠北到了这儿陪伴她。
她抵达的时间正好,不过三日,福山就发动了,随后便有了这么一幕。
嘉宁经历过最为紧张的事,约莫也就是那会儿一人逃离皇宫躲避追兵,但还算不上惊心动魄。
真正惊心动魄的,是她听着福山从高到低的叫声,从产房一盆盆端出来的血水。
看得她腿都软了。
但这座府邸中称得上主子的只有她和福山,她必须保护好福山。
来回走了许久,坐回座位,嘉宁无意识咬着手指,喃喃问,“阿娘当初生我时,也这样可怕吗?”
小娥包子同样紧张,“奴婢、也不知道啊,那会儿奴婢还小呢。”
她们说,“但是听说,好像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相当于半只脚踏进鬼门关。”
说着说着被自己惊出一身冷汗,咽了口口水,“以后……姑娘也要经历这么一回?”
那她们岂不是要被吓晕?
嘉宁没回,她脑子都是乱的。
赵王派了几个沉稳可靠的嬷嬷跟着她,这会儿那几个嬷嬷都在产房里。
想到生孩子这件事男人不用出一点力,这会儿让福山受罪的罪魁祸首指不定正在宫中醉生梦死,她就牙痒痒,“还是当男人好……”
“可不是。”
主仆几个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几乎每隔三息就要往产房看一眼。
雨声和门廊阻挡了视线,几人恍若不觉,似乎直直透过那些,看到了里面正在受罪的福山长公主。
正在此时,嘉宁听到另一处的吵闹声,不禁生怒,“那边为何喧哗?”
府邸管事战战兢兢跑来,“是殿下原来的侍卫长,被殿下关押了好几月了,今日却是突然闯了出来。”
被福山关押了几月?她这样的好性子,也会生气吗,但是关了几月又什么都不做是为什么。
嘉宁不免疑惑,边叫人带上来,边询问缘由。
这本是府中机密,但嘉宁身份不同,管事只得小声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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