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跟在孙氏身畔的妇人尖叫道。
孙氏亦下白了脸,锋利的剑身就抵在她颈间,只怕稍不留神便会令她血溅当场。
“你想干什么!”孙氏抖着声音道。
“赵夫人,你不用紧张,只要我们两个安全,夫人便会安全。”宁则风一壁挟持着孙氏,一壁朝齐墨书道:“过来。”
齐墨书不敢犹豫,忙紧紧的跟在了宁则风身侧。
“赵夫人,委屈您与在下移至屋外。”宁则风架着长剑,拘着孙氏一步步朝门外挪了去,一室府兵跟着步步后退,不敢逼近半步。
好不容易来至院中,孙氏已出了一身冷汗,她咬着牙道:“这下可以了吧!”
宁则风望了望四周,确定能脱身之后伏在孙氏耳畔道:“有劳。”
说着,将她推在地上,携着齐墨书飞出墙头。
“还不快给我追!”眼看着二人顺利逃脱,孙氏气急败坏,她挣扎着站了起来,扶着下人的手不断喘息。
“夫人,算了吧夫人。”蓝衣妇人轻轻抚着孙氏的背脊,劝道。
孙氏一脸愤愤横了她一眼道:“苏禾!你要气死我吗?”
蓝衣妇人叹了口气:“夫人,您这又是何苦,您明明知道……”
“你闭嘴!”孙氏目色凌厉将她的话打断:“他们想救李天盛的女儿?哼,做梦!”
作者有话要说: 本周毒榜(吐血中)需更新一点五万,浪了三天,赶紧码字咔咔咔!
☆、牢中相见
二人离开赵府之后,一个赶回了白鹿书院,一个去了京城。
是齐墨书要宁则风到京城去走一趟的,有些事,他需要立刻弄清楚,且越快越好。
而他,此时此刻迫切的想要见到李如男一面。
这件事他本该去求一求同在衙门当差的大姐夫,可他大姐夫做事一向畏首畏尾,未必就敢帮他这个忙。与其找他,还不如找他那几个狐朋狗友。
不负他所望的是,吕知明几个就在白鹿书院外等着他,见他风尘仆仆而来,争先恐后的迎上去道:“墨书!你总算回来了。”
齐墨书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一把拉住眼中含泪的吕知明道:“算你们几个还有良心,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快,帮我个忙。”
“齐墨书,我们三个有良心,你呢!”谁知吕知明竟反手将他擒了住,瞪圆了通红的眼睛,委屈巴巴道:“今个公布了抽试的成绩,你个不要脸的又是第一。我们三个可惨了,分获倒数第九,第四和第一!便是朱元启那个傻子考的也比我们强!你让吾等如何回去面对妻儿老小?”
齐墨书噎了一噎,合着这三人在此处等着他,是为了与他算账?
齐墨书按捺下一颗想杀人的心,肃着一张脸道:“我现下没功夫和你们瞎掰扯,我要说的是极其严肃的事情!”
“我们跟你说的也是严肃的!”三人异口同声,同仇敌忾。
齐墨书倒吸几口冷气,忽的咆哮:“李如男被抓了,此刻就押在大牢内!”
“什么?!”三人大惊失色,面面相觑。
吕知明眼睛瞬间不红了,他抹了一把齐墨书喷在他脸上的唾沫,冷静的后退了一步:“墨书,你慢慢说,别着急。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我、我们不知道啊。”
“现在知道了吧。”齐墨书一把揪住了他,吓得吕知明缩成了鹌鹑模样。
“吕知明,你不是有个弯弯绕的亲戚在县衙做牢头吗?帮我想想办法,看怎么能让我混进去见李如男一面。”
吕知明喉头梗了一梗,眨眨眼睛琢磨了片刻道:“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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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大牢内,阴沉昏暗,潮湿不堪。
李如男站在牢房内,仰头看着小小窗框之外的世界。
她看起来并未有丝毫落拓之态,神色孤傲,衣衫整洁,眼中一片平静。她已经保持这般静默冷淡的样子许久了,没有人知道她还能保持多久,也没有人想知道。
一小衙役走到牢门外,将一碗牢饭放在了地上,对李如男轻声道:“放饭了。”
李如男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
小衙役呆呆的看了她几眼,又瞧了瞧放在地上的牢饭。一个馒头,一碗青菜,已经是在他力所能及之下找来的最好的食物了。
“李姑娘,好歹吃些吧,你不吃的话会饿坏的啊。”
李如男依旧平静的注视着窗外:“多谢,我不饿。”
“哎。”小衙役见其执意如厮,便摇着头离开了。
不远处,几个老衙役正在饮酒吃肉,见小衙役垂头丧气走了过来,挑着眉毛打趣他道:“怎么着,见人姑娘漂亮,起了恻隐之心啊?”
小衙役的脸腾的涌起红霞两片,支支吾吾的说:“没、没有。只是我家人受过李镖头的恩惠,故此、故此……”
“好了,别咬文嚼字的白话了。”老衙役扯了条鸡大腿啃了,油腻腻的手抓起酒碗饮了一口,畅快道:“还是喝酒痛快,来!喝酒。”
坐在他身边的一个瘦竹竿样的衙役一边翘着二郎腿剔牙,一边睨着李如男道:“其实李镖头人着实不错,但凡与他相熟些的人,找他帮忙他一准能应,是个热心肠的大好人。可惜天灾人祸,谁知他李天盛此番是得罪了谁呢?””
“大好人又如何,如今这世道,大好人能活的下去吗?”贪酒的老衙役眯着眼睛伸出手对着众人一通指指点点:“不过像你我这般的蝼蚁小人,做好人做坏人都无所谓啦!喝喝喝!”
“喝!”
几碗酒水下肚,几人的话匣子又打开了些,坐在西头的胖子率先道:“我听说是赵家那个妖婆告了李天盛的闺女,说他闺女杀了赵瀚文。”
贪酒的衙役打了个酒嗝:“呵,就他李家倒霉,十来年前便死了十几口子人,如今这唯一的女儿只怕也要保不住了。李家绝后,那面金龙镖旗怕是要断喽。”
听到闲人议论着李家之事,李如男的面上总算有了些反应。她默默垂下头去,听着那几人说话。
“那案子到现在都没破吗?”胖衙役疑惑道。
“没,悬之又悬的悬案,没人能破的了。”瘦衙役不住摇着头。
胖衙役不屑一哼:“什么悬之又悬,我看啊,定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大人物,被人压制了。”
“就你聪明。”瘦衙役抓起筷子在他头上一敲。
“不过说起来真是凄惨,十余口人,一个活口都没留下。便是个奶娃娃也被捅成了筛子,死的好不凄惨。”老衙役一边喝酒一边叹道。
李如男眸中一紧。
“还有个小孩啊。”胖衙役一脸惊诧。
“啊。”老衙役放下酒碗:“你不知道吗?”
胖衙役搔了搔头:“我只听说李镖头的妻子、儿子、儿媳、义子皆命丧于此,没听闻还有个小娃娃跟着死了。”
“啧!”老衙役正要说上一说,忽的紧紧张张的站了起来,冲着几人一招手道:“别喝了!走了走了。”
那几名衙役匆匆而去,李如男快步闪至牢门前,想要一询究竟却是不能了。
他们适才说当年死了个孩子?不对啊,承纪好端端的回来了啊。是了,定是外人蓄意揣测,搬弄是非,以讹传讹传出这般匪夷所思的谣言来。
对,定是这样。
她犹在烦心,忽听得一阵匆忙脚步声。随后,一牢头模样的男子低着头走到牢门之外,压着声音唤她道:“李如男。”
李如男别过脸去,瞧都不愿瞧他一眼。
那人无奈,赶忙抬起脸来道:“如男,是我。”
闻言,李如男脚下一晃。
定睛朝其一望,可不正是她时时思念着的齐墨书!
“墨书!”李如男冲至牢门前,紧紧的攥住了齐墨书朝她伸出的手。
二人激动对望,一时间谁都说不出话来。不过短短一日,却如生死相别。齐墨书揉了揉李如男的脸颊,温声道:“别怕,我马上便能救你出去。”
李如男眼底微红,不住的摇起头来:“你不用管我,万万不要牵扯进来!只要你们好好的,我什么都不怕!”
齐墨书见她满目忧惧之色,又是感怀,又是心疼。他不愿多做解释,急急问道:“如男,时间紧急,我只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齐墨书灼灼望着她的眼睛:“那瓶七寒绝命散是如何落在孙氏手中的。”
李如男同样疑惑,这七寒绝命散虽是她李家独门□□,却因毒性太过霸道,已许久不用了。怎的孙氏手上会得到这味□□。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李如男愧然道。
难不成这李家混入了孙家的奸细?不然这七寒绝命散从何而来呢?
“不知道也不妨事。”齐墨书将李如男的手握了握紧:“他们大概明日便会提审你,你定要沉住气,等着我来。”
李如男最怕的便是齐墨书牵扯进来,那姓杨的虽是将她押在了牢里,可他真正想对付的却是齐墨书。杨少卿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老子手中的权利,说来真是可笑,她自问言行无愧天地,也从未将七品县丞这样的芝麻小官放在眼中,可偏偏被其拿捏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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