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眼神有一瞬间的复杂,然后说:“殿下有殿下的办法,也有她的命数,你有什么?”
小粉衣歪着脑袋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说:“我有秋庭啊!”
秋庭挣开被她拉住的袖子,淡然地说:“我就要出宫去了,你若是还想留在宫里,以后便只能靠你自己。”
小粉衣一愣,有些惊慌地问:“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要出宫了,秋庭姐姐是我惹你生气了吗,你不要我了吗?”
说着说着她简直要哭出来了。在宫里的日子虽然过得又累又苦,可是两个人相依为命,渐渐地就觉得也还好,况且不管发生什么事秋庭一直都护着她,让她到现在都还敢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一点都没养成谨小慎微的性子。
可是现在秋庭要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小粉衣立刻觉得天都要塌了。
她淌着眼泪,哭得可怜的不行,抱着秋庭不肯撒手,求着她,只是呜呜咽咽的,也不知是想要秋庭带她一起走,还是求秋庭留下来,却一直都没有想起来问一问,为什么突然秋庭就可以出宫了。
云舒看她哭出一个鼻涕泡,泪眼朦胧抓着秋庭就像一只孤鸟抓着唯一可以倚靠的巢穴似的,心中酸涩,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们若是不想分开,你可以跟她一起走。”
“真的吗?”小粉衣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睁大了眼睛问:“我也可以出宫吗?”
“自然。”云舒微笑道:“今日多谢你们帮忙,这是酬劳。”
小粉衣发愣,看着秋庭弱弱地说:“秋庭姐帮忙了,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呀,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云舒笑而不语,小粉衣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激动地说:“是那朵小花,你给我的小白花,这么说,今日也有我一份功劳了!”
“嘘!”云舒冲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柔和道:“是,你今日也帮了我们很多,只是这件事情很重要,安静放在心里就好,不可告诉别人。”
小粉衣似懂非懂,仰头看着秋庭,秋庭还是万物不经心的模样,只冲她微微颔首,小粉衣立刻捂着嘴含混道:“我知道了,什么都不会说的。”
她并不甚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隐约知道了,这件事情要偷偷的,这辈子谁都不能告诉,不然可能会发生很不好的事。
不过她并不关心这些,反正她们就要离开了,这宫里不管发生什么都再和她们没有关系了。
小粉衣满心雀跃地想着她们出宫后可以漫游天下,两个人走走停停,自由自在的,多好啊!
云舒侧头看着从头至尾不作声的花清,压低了声音问她,“你也想离开吗?”
花清沉默地摇了摇头。她知道云舒安排下的出宫不仅是让她们离开这个牢笼,还能保证她们以后下辈子衣食无忧,可是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云舒没有再劝,只淡淡地笑道:“留在宫里陪殿下也好,毕竟要是宫里只剩下殿下一人,孤零零的让人心疼。”
四人等了许久,殿内终于传来一声轻咳。
云舒走在前面,轻轻地推开门撩开帘子,让薄薄的天光能透进来,手中捧着以为微热的清茶,走到床前跪道:“殿下润润喉。”
花清捧了巾帕清水,铜盆中飘着新鲜的花瓣。楚辞探出右手,纤纤素手捏着白瓷盏饮了半盏茶,然后接过浸了热水的巾帕擦手净面。
秋庭和小粉衣手中空无一物,袖手垂立稍远的地方,淡然旁观。
楚辞把用过的巾帕扔回铜盆,并未起身,视线越过她们看向后面的秋庭粉衣。
云舒花清一左一右退开,露出楚辞面前的那片,好让她能看清那两人。秋庭和小粉衣跪下,向楚辞行礼,“殿下。”
楚辞掀开被子,赤脚下地,长裙拖地乌发散垂,缓步走到小粉衣面前,弯下腰双手捧起她的脸颊,认真地看了一遍,松开手站直了身体,轻声说:“果然很像呢。”
像?像什么?还是像谁?小粉衣满脸疑惑不解,她惊疑不定地看着秋庭。
“你叫什么名字?”楚辞问。
小粉衣闻言脸上立刻绽出一个大大的笑,有些高兴地说:“我叫薇秋。”
“果然。”楚辞微微一笑,毫不意外地说:“是秋庭给你取的名字的吧?”
“对呀,我觉得很好听呢。”小粉衣自豪地说。
楚辞轻笑,赞同道:“是的,很好听。”
小粉衣得了别人的称赞,高兴得忍不住转圈圈,下意识地扭头看秋庭。秋庭面上仍是波澜不惊。
楚辞也侧头看着秋庭,弯腰亲手扶起了,又侧首和薇秋说:“不必拘礼,起来吧。”
秋庭略微侧身,看似不经意地避开楚辞的触碰,自己起身站在楚辞面前。
楚辞好脾气地笑笑,真诚地对她道谢,“今日多谢你还肯来救我。”
秋庭瞥她一眼,淡淡道:“左右我们都是做棋子的命,要做什么不做什么都是别人说了算,哪有什么肯不肯愿不愿的,殿下抬举奴婢了。”
这话说的太过顶撞,薇秋有些害怕地攥着她的袖子,目光在他们两个之间来回游弋。
楚辞手中空荡荡的,闻言有些尴尬地收回手,讪讪地说不出话。
“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秋庭平静地说:“殿下得了清白,我们也换了自己想要的,各取所需皆大欢喜,没什么值得道谢的。”
楚辞有些为难,迟疑道:“当年的事,无论如何,我还是应当和你说一句抱歉。”
她看一眼薇秋,带着歉意说:“当时事急从权,只是没想到会连累你被左斯怀疑,让你陷入危急之中。也没想到……原来秋微同你原来这样要好。”
只是当年那种情形,即便是重来一次,能留给她的选择也并没有多少。
但她此时对着秋庭和薇秋的歉意也是真心诚意的,对着秋庭像是一个迟到的道歉,对着薇秋则是睹物思人的歉疚。
“两日后就安排你们出宫,到时不论你们想去哪里都可以,会有人跟着安排照顾你们,护送你们到目的地。”
“若是有什么别的要求,也可以尽管提出来,我一定照做。”楚辞诚恳地说。
秋庭沉默许久,缓缓说:“秋微死后连个葬身之处都没有,往日我都是在宫中找个地方给她烧些纸钱,只是以后离宫走远了,怕是烧了她也收不到,以后就劳烦殿下了。”
楚辞点头,“我记下了,不会忘记的。”
“既然如此,我和殿下便算两清,此后不必再见面了。”秋庭冲她一点头,抬手行礼,“那奴婢就先退下了。”
说完不待楚辞回应,便拉着薇秋一同退下。
楚辞有些怅然地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揉了揉额角,有些羡慕,也有些无奈。
云舒等在她身后,此时便走到她身边,轻声提醒,“殿下,地上凉,穿上鞋吧。”
她半跪在地上,扶着楚辞的脚替她套上鞋子。楚辞顺从地穿上鞋,然后扶着云舒起来,跟她说:“以后你不必亲自做这些事,交给其他人就好。”
云舒温和地点头,“是。”
花清沉默地跟在她们身后,楚辞同云舒说完话就侧身看她,拉着她的手亲密道:“花清来替我挽发吧,要正式一些的。”
然后吩咐云舒:“既然几日就有了结果,不如就彻底做个了断,云舒你拿着名单去召集众人,把今日那些人打发走去,剩下的人统筹好,就按照我们原来的安排安置其他人。”
“是。”云舒领命而去。
天色愈发昏暗,又一场秋雨将要落下,温度凉了下来,有种沁到骨子里的凉意。
秦尧在武场,一身干练的单薄短打,眉眼凌厉如风,赤手空拳和四人对练,其中正有楚辞曾经见过的王达。
王达那么魁梧的身材,在秦尧面前无助得就像一只小鸡仔似的,在高傲的孤鹰手底下毫无反抗的能力,几息之间就被抓着手臂反手扔了出去。
陪秦尧对练的人已经换了几批了,王达和他们对视一眼,耍赖似的躺到地上不起身了,嘟囔着,“不来了不来了,这哪是陪练啊,就是给人当沙包的。”
“也不知道从哪憋了一身的气,不敢动别人,只能撒到我们身上。”
他们齐叹一声,颓唐道:“唉,命苦啊!”
秦尧一身的火气还没散发出去,地上已经躺了一堆了,他皱起眉头踢了一脚,不耐烦地呵道:“起来。”
王达在心中哀嚎,最后还是无奈地浑身酸痛爬起来,哭丧着脸勉强摆起架势,好在脑袋还没被秦尧踢傻,冲旁边的人使了个眼神,让他去搬救兵,眼看着他偷偷离开才专心和秦尧对练。
王达忙里偷闲还能问上一句,“陛下,这是什么了,和皇后殿下吵架了?不是我一个大老粗说,殿下那么乖还长得好看,咱们大老爷们的,让这点媳妇怎么了,天经地义!有啥事哄哄就好了,别乱发火,容易伤及无辜!”
秦尧一个冷冰冰的眼刀飞过去,冷声说:“朕看起来就那么霸道,如此蛮横不讲理?”
王达腹诽:岂止是看起来啊,明明就是!只是他不敢说。
秦尧顿了一下,问:“你们可知京中哪一家有韩姓二十五六,天资绝艳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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