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昱上下扫了一眼太子,他知道姐夫气度轩昂,还以为天潢贵胄皆是如此,此刻再看太子,他却是觉得,皇帝的眼光可能不太好,怎会选这样的猥琐之人当储君?
而且这人还是自己的表哥!
萧昱脸上的嫌弃之色甚是明显,淡淡应了声,“太子表哥。”
倪裳却没唤,宋家对不起娘亲,即便娘亲原谅了宋家,她还得考虑考虑是否要认亲。
太子见倪裳很是漠然,笑着问,“表妹,真是没想到你我还会有这样的缘分,当初在京城,你我就是旧识了。”
倪裳近日嘴皮子功夫见长,思及她和姬慎景来冀州的路上,一直被人追杀,倪裳对所谓的太子表哥就没一丝好感,她打击道:“我如今是福来郡主,算着辈份,是太子的表姑呢。”
表妹成了表姑,这个跨越有点大。
太子感觉自己被严重冷落了,他怀疑一切都是姬慎景的手笔,姬慎景担心自己会引起姨母的关注,故此才先一步挑拨离间。
一定是这样!
***
姬慎景单独见了萧长淮。
三角兽炉里燃了礼佛用了紫檀香,气味不浓,恰到好处。
萧长淮过来时,就见姬慎景立在长案前,负手而立,颀长高大的身段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长出头发的姬慎景比此前多了几分戾气。
萧长淮很少佩服谁,姬慎景就是其中一个。
“大殿下找萧某有何事?”萧长淮抱拳道。
姬慎景转过身来,冷峻的脸巍峨肃重,有种上位者的无敌气度。
虽说,朝廷早就立下储君,但大梁将来的帝王究竟是谁,还未必可知。
萧长淮知道,姬慎景日后或许还有大造化。
姬慎景素来不喜拐弯抹角,“皇上已传秘信于我,有意招顺萧盟主,萧盟主只要同意归顺朝廷,此番与我同行回京,立刻封官加爵。”
萧长淮默了默,知道迟早有这一天,即便他躲在冀州也不是长久之计,“大殿下是想让裳儿这次随你一道入京,所以,也拉上我们夫妇二人,因为你知道裳儿不想离开她娘亲。”
他想探探姬慎景的想法。
姬慎靖道:“我承认,的确有这一部分的原因。但主要是我会很快娶她,倘若萧盟主与朝廷对抗,会让我与裳儿很难做。”
“若是萧盟主不同意,朝廷恐怕不敢放任数十万江湖人士归你统领。”
树大招风,朝廷当然不会允许如此强大的民间势力。
萧长淮叹了口气,“好,我明白了,有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姬慎景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萧长淮明白,萧家与姬慎景日后就是利益相关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知大殿下可想过争那个位置。”
谁人不想坐拥天下?
可姬慎景是个例外,他只说,“我定保裳儿与萧氏一族百年顺遂。”
萧长淮便不再追问了,有这个承诺足以。
从书房出来,萧长淮心情不错,脸上带笑。
姬慎景找他商榷此事,而不是与庄墨韩,可见在姬慎景眼中,他才是正儿八经的岳丈。庄墨韩生的女儿,却是叫他白得一个乘龙快婿,如此一想,多一个女儿也没甚不好,他当年怎就没想通呢……
***
庆功宴就设在了冀侯府邸。
姬慎景坐在上首,太子本是储君,然而却只得了一个下首的位置,这无疑令得太子颜面尽失。
然而,姬慎靖景这人从不顾及任何人的颜面,也从不巴结谁,太子即便当着他的面生气,姬慎景也是无动于衷。
时隔数月没有见过姬慎景,太子终于再度气成了河豚。
酒馈上,太子察觉到,姬慎景全程滴酒未沾。
太子,“……”不是还俗了么?还装什么装?
太子让自己尽量大度,举杯道:“皇兄此番平定冀州立了大功,孤敬你一杯。”
他先干为敬。
姬慎景自从上次一口醉之后,再也不碰酒,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这个弱点,尤其是倪裳……
毕竟,就连倪裳也能喝上几杯。
姬慎景以茶代酒,回了太子一礼。
太子,“……”太不给面子了!简直岂有此理!太子都快怀疑,姬慎景是不是回京之后,就要跟他抢储君之位。
思及此,太子眯了眯眼,决定今晚放大招。
如果倪芊芊所言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他就有机会逼疯姬慎景!
姬慎景,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过自大,可别怪孤不念及兄弟情分。
太子将自己摆在了正义一面。
他对付姬慎景,纯粹是因为对方太过自大,连他这个太子都不放在眼里。
庆功宴结束之后,姬慎景回到寝房,却是无心睡眠,一直心心念念着五指姑娘。
今日倪裳没有出席酒馈,他已经好些时辰没有瞧见她了,他们之间的事不能再拖,姬慎景很想知道,为何倪裳自那晚之后就一直不理睬他。
萧府已被冀侯所毁,眼下宋颜等人也都住在冀侯府。
姬慎景想要见倪裳,就没有此前那般容易了,他等着婢女去禀报,倪裳没有露面之前,只能老实的在院中等着。
他很不喜欢这种,想要见自己喜欢的姑娘,却还要等待通报的滋味。
不多时,倪裳走了出来,她身上衣裙整齐,发髻亦然,显然是还没睡下。
不知她是否也像自己一样,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呢?
今日娘亲得救,倪裳心情尚好,对姬慎景的态度也还好。
“大殿下怎的还不歇息?”倪裳问。
姬慎景蹙眉,他认为自己与倪裳眼下的关系,这种称呼太过生疏,他很不喜欢。
“换个称呼。”姬慎景直接道。
倪裳反应了一下才明白,“……无.欲?”
姬慎景,“……”
无.欲是他的法号,他现在还俗了,法号自然不能用了,“慎景。”
倪裳还没喊出口,脸色瞬间一红,她好像实在喊不出来,遂转移话题,“你找我有事?”
姬慎景觉得他的姑娘太坏了,明知他此番前来的目的,却还是装模作样,故意忍人心急,半点不体贴他。
“谈谈你我的事。”
男人言简意赅,分明没饮酒,但眼神之中似有醉意。
态度甚是强势。
倪裳心跳顿时加速,讲道理,只要姬慎景不玷.污她的手,她完全可以考虑与他好生谈谈。
毕竟,她也心悦他。
“你说吧,我听着。”倪裳故作镇定。
两人交手次数多了,彼此都了解了对方的战术。
是进,还是退,完全看对方实力。
姬慎景往前迈了一步,离着倪裳更近了一下。
男子对自己喜欢的姑娘,当然是恨不能一日十二个时辰贴身带着。
对自己喜欢的人产生.欲.念.是人之常情。
何况,他们之间早就有了夫妻之实。
倪裳却不知此事,但姬慎景就连一切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此刻,月朗星稀,四下无人,正当良辰美景,是幽会的大好时机。是以,姬慎景更是心头奇痒,暗暗搓搓的总想干点什么。
倪裳很防备他,“不用靠近了,就这样说即可。”
姬慎景,“……”
倪裳此前撩拨自己时,热情似火,这几日却是又冷了。
倪裳的忽冷忽热,使得姬慎景患得患失,他同样很不喜欢这种感受。
男人抿了抿唇,“裳儿,你是心悦我的,对么?”
倪裳敢作敢当,撩都撩了,她当然不会否认,“嗯,我的确心悦你。”
瞧瞧,承认的多么坦荡、潇洒。
姬慎景又问,“既是心悦我,这几日为何总避让我?”他委屈了。
自己最为脆弱,以及最是珍贵之物,都曾交到她手中了,然,事后倪裳却甚是冷漠,这让男人很受伤。
倪裳,“……”
他还好意思质问她?!
倪裳小脸愈发滚烫,若非定力足够强大,她定然转身逃之夭夭,此刻与男人对视,“你我尚未成婚,那种事此后不要做了。”
姬慎景,“……”
他很想告诉倪裳,像他这样年纪的成年男子,根本没有多大的忍性。
“好。”男人勉为其难答应。
“你还有事么?”倪裳身子滚烫,不敢继续待下去。
姬慎景仍旧觉得倪裳有些冷漠,他欲言又止,很想邀请倪裳继续撩拨他,但他开不了口,不敢告诉倪裳,他现在就好这一口。
正要转身离开,钦差大臣带着几人正好寻来。
“大殿下,出事了,冀侯的头颅被人砍了!”钦差大臣对身后一挥手,当即有人拎着一只包裹过来,随着包裹打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滚落掉地。
姬慎景瞳孔一怔,但眼中异色旋即被他遮掩。
钦差又说,“大殿下,此事可要彻查?”
原本的计划,是要将冀侯押运回京。
却有人杀了冀侯,还多此一举砍了他的头颅,能做到这件事的人不多,庄墨韩和萧长淮根本不屑,除了太子,姬慎景想不到别人。
他眸色晦暗,幽若深海,嗓音忽然之间变的十分冷,“不用了。”
钦差大臣见姬慎景神情不对,以为他正因为此事愠怒,并未多想,遂带着人离开,此事若是皇上怪罪下来,还有大殿下顶着,他倒是不担心会祸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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