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儿……爹不放心。”庄墨韩说的都是实话,姬慎景将他视作死敌,且这人说疯就疯,谁知道会不会对女儿做什么。
倪裳站起身,回头对庄墨韩道:“你还不快走!”
庄墨韩瞬间觉得,自己如今好像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了,女儿的话,他不敢不听,遂只能起身,临走之前,塞了把匕首给倪裳,“裳儿,爹给你防身用的。”
倪裳,“……”
待院内再无旁人,倪裳走到姬慎景面前,仰面望着他,男人垂眸,在少女浅浅的注视中,哑声道:“昨晚……可伤到了你?”
他虽是发了疯,但醒来后记得一清二楚。庄墨韩所言没错,他就是个残破之人!
倪裳摇头,想问问姬慎景昨晚所说的话,有多少是真的。
却闻男人像是在自嘲,“庄墨韩说的没错,我是残缺的。”
方才他都听见了。
倪裳的胆子愈发大,双手握住了姬慎景的大掌,“你不是残缺的,更不是那破茶盏!你是倪裳看上的男子,是倪裳想撩拨的男子,你是最好的。”
姬慎景,“……”
情话总能撩人,尤其是心尖上的姑娘亲口所说的情话。
便是冷硬如他,也扛不住这样的情话。
男人耳垂滚烫,若非动用内力抑制,恐怕要当着心爱的姑娘,满面涨红。
倪裳美眸忽闪,在她看来,只要她心里有他,他心里也有她,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
“你不用太过担心,此事我会帮你处理好,据我所查,眼下知道你软肋的人,除却太子和倪芊芊之外,不能保证保证还有旁人,所以,关键之际,不是灭了这二人的口,而是你自己克服心魔。”
倪裳拉着他的大掌,小手在他手背摩挲,怜惜的不行,又说,“从今往后,我会护你。”
姬慎景,“……”不太对劲,怎么好像女强男弱了?-_-||
男人明白少女的心思,她实在极力安抚他,可她并不知道实情。
姬慎景不忍看着倪裳为他不管不顾,这是飞蛾扑火,“我有病,其实我才是真正的疯子。”
“你不是!”倪裳打断了姬慎景的话,又说,“陪我喝几杯?”
姬慎景心里没底了,他能喝么?还是上回只是巧合?
倪裳没给姬慎景反对的机会,拉着他去花厅落座,又命人取了一壶陈年的花雕过来,学着萧昱教她的法子,也将药粉藏在了指尖,趁着倒酒之际,将药下入杯盏。
“慎景,冀州已平定,这次我跟你一道回京。”倪裳含情脉脉。
少女的容貌介于妩媚与清纯之间,偏生说起情话时,又像个勾人的妖精。
姬慎景怔住,单单是听她唤一声“慎景”,尾椎一阵酥酥麻麻,又突然窜向四肢百骸,他下腹一热,如此轻易就动情了。
即便他此刻想起身离开,也是由不得他自己。
酒水就摆在了自己面前,美人水眸潋滟,粉唇轻噙一口,正目光直直的看着自己。
男人仿佛被蛊惑,倘若倪裳此刻给他喝.毒.药,他也根本不会拒绝。
姬慎景端起杯盏,紧张的程度,不亚于是在饮合卺酒,男人只是浅尝一口,一滴不敢多饮。他以为,以他的功力,哪怕一会当真醉酒,也能克制一二。
倪裳又饮,姬慎景意识到眼前画面已经开始涣散,凸出的喉结滚了滚,不敢再碰杯盏。
倪裳见他怔住,不由得诧异,总该不会是昨夜被庄墨韩伤到了吧。
“你怎么了?”
姬慎景神情一呆,眼中好像突然之间就是去了焦虑,“我难受。”
倪裳,“……”
萧昱说,迷魂散只有在醉酒之后才会有效,她这还没开始灌他呢。
倪裳伸手,在姬慎景眼前晃了晃,怎么看他都已经彻底醉了,完全没了神识,倪裳不敢保证他是不是在装,道:“怎么不陪我喝了?”
姬慎景端坐在了石杌上,高大魁梧的身段即便是坐着,也甚是英伟,仿佛是青山般的男子。
倪裳已痴迷于他,或是被.色.所.迷,亦或是日久生情。
姬慎景诚实道:“我不胜酒量。”
倪裳,“……”她震惊了一下,悄悄记住了姬慎景的另一个软肋,幸好一会他什么都不会记得,想来他也是好面子的。
倪裳抓住机会,继续问,“那……你昨夜对我所说的一切,可都是真的?”
男人点头,“句句属实。”
倪裳,“……!!!”
她不是傻子,唯一能想到的一次,就是她被人.下.毒.,在跳入镜湖前,她最后一个见到的人就是姬慎景,那之后便昏迷了几日,即便身子有任何不适,醒来后她也察觉不到了。
倪裳脸上滚烫了起来,好一个姬慎景,已对她做过那种事,竟然还一直瞒着她?!
倪裳不敢再细问,但今日机会难得,下次再想灌醉他就不是那么容易了,“那次究竟是怎么回事?”
姬慎景好像沉浸其中,一提及那回,他唇角溢出一抹温和的笑,“你中了.毒,我与你.欢.好了七次,怕你想不开,就设计隐瞒了一切。”
倪裳,“(⊙o⊙)…!!”
倪裳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为什么要七次……?
她基本可以确定,害她的人是倪芊芊。
至于姬慎景所说的七次,她半点不想去想象。
男人已经昏睡了过去,倪裳叫来红缨几人将他拖走,她可能一时半会没法面对他。
红缨搀扶着姬慎景离开院子,总觉得倪姑娘怒意甚重,方才分明是对主子眼不见为净。
***
冀州的辅政大臣,暂由钦差暂任。
姬慎景、庄墨韩等人被召入京复命。
萧长淮答应招安,自也拖家带口入京。况且,他心疼宋颜,这些年知道宋颜一直念着宋老夫人,他这个当女婿的也是时候登门拜见了。
启程的前夜,姬慎景忍了三天没去见倪裳,这回终于忍不住又去了她的院子。
他虽然没再发疯,但他自己心里很清楚,一旦再疯,他将是极致的危险。
他以为倪裳当真说如她所言,对自己不离不弃,可这几天下来,连个人影都没瞧见,不免又让姬慎景患得患失。
到了闺院,姬慎景止步于月门,等待着婢女去禀报。
那婢女看着他的眼神,明显畏惧恐慌,当即就去通报了倪裳。
不多时,婢女再度折返,道:“大殿下,姑娘说,今日不见您。”
姬慎景,“……”
所以,她是真的生气了?
可是为什么?自己做了什么?姬慎景只记得倪裳邀他饮酒,之后他便昏睡了过去,并不记得对她做过任何过分之事。
是嫌他酒量太差了?
姬慎景没再继续叨扰倪裳,确切的说,可能是觉得没脸面见她。
众人启程回京,有庄墨韩、太子,以及萧长淮同行,一路上很是顺利,并未遇到任何阻碍。
***
数日后,队伍进入了京城境地,太子这一路一直忧心忡忡,入京之前更是坐立难安。
他权衡了眼下朝中势力,虽然支持他的人还是占据多数,但眼下全乱套了,姨母尚在人世,倪裳又是姨母与庆王的女儿,姬慎景这个狡猾的,早早就虏获了美人芳心。
太子胸口憋闷。
倪裳为何看上姬慎景,却看不上他?他除却相貌不及姬慎景,还有哪里不够好么?
此时,京城城门处,帝王的禁卫军开道,帝后二人携百官亲自相迎。
帝王容易煽情,眼下已经入冬,他眼眶微红,望着不远处骑在雪色良驹上的儿子已经长出了漆黑墨发,皇帝一个激动,泪流满面,喃喃道“今日风太大,朕的眼睛里进了沙子。”
一旁的皇后拧紧手中的锦帕,面上艰难的露出笑意。
宋颜还活着!
她是庄墨韩的命,此前庄墨韩愧对宋家,才护了宋家与东宫十多年了,那以后呢?
皇后心里没有底。
宋老太太早就望眼欲穿,若非是年纪大了,身子不适,她恨不能亲自前去冀州接女儿与外孙女!
她万万没有想到倪裳身上也流着自己的血。
宋老爷与宋夫人等人皆神色不明,隐有懊悔之意。
早知道倪裳是宋颜与庄墨韩的女儿,宋家无论如何都不会退婚!
长信侯今日也在场,得知倪裳身世,他心中五味杂陈,扪心自问,他虽是疼惜倪裳这个养女,但这些年为了平息王氏的情绪,他很多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知倪裳处境,但从未出手相护。
守在城门处的一众人,皆是各怀心思,各有各的思量。
***
姬慎景的队伍一靠近,众人下马向帝后行礼,皇帝安耐不住老父亲的心情,上前亲手扶起姬慎景,上上下下打量,尤其是他的头发,大约来年入夏,就能梳发髻了,儿子已经二十有六,若是不曾出家,早就该行加冠礼了。
“老大!你可算是回来了!朕听说探子说,你胸口被人射了一箭?眼下可痊愈了?回宫之后,朕命太医好生给你看诊!”
说着,皇帝很不满的瞄了一眼庄墨韩。
庄墨韩自知理亏,装作没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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