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丧心病狂的圣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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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督府。
府门外守备森严,即便昨夜太子的人很想闯入都督府搜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经半宿医治,小和尚快要虚脱了,一走出屋子就朝着姬慎景哭诉,“师叔,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拿出了师门所有绝学,耗尽我一身精力,总算是救了那人一条命,但能不能苏醒,还得看日子。”
姬慎景点头,淡漠的神情看不出什么情绪。
屋内的人是他昨夜从皇家天牢救出来的族人,他这人仿佛天性薄凉,但又担了数年圣僧的头衔,究竟是善?还是无情?他自己也分不清。
姬慎景点头,淡淡应下,“嗯。”
小和尚,“……”没有其他表示?
他昨夜如此卖力,一顿好吃的都没有?!
小和尚两眼巴巴的望着姬慎景,“师叔,今日可去“食不忘”?”
姬慎景抬手摸了摸胸口,怀里藏着见不得光的小衣……她发现了么?
罢了,今日还是不要去招惹她。
姬慎景:“不去。”
小和尚,“……!!”-_-||,这日子真是没盼头了。
红缨从廊下大步走来,他脸上带着伤,细一看是指甲划痕,将一只包裹递给了姬慎景,埋怨道:“主子,属下估摸着,那倪家大姑娘八成得了失心疯,睡着了也能挠人!”
众人,“……”破案了,原来红缨这一脸红痕,是姑娘家挠的,不知为何,竟然觉得赏心悦目呢。
姬慎景查看包裹之前,红缨又絮絮叨叨,“倪大姑娘脑子也不太好,睡觉也自言自语。她竟说,若是得不到主子,她就亲手毁了主子。”
众人一僵,“……”
怎么?
倪家大姑娘看上了他们家主子?
这就是传说中的为爱痴狂了?
姬慎景一个冷冽的眼神射了过来,红缨继续道:“倪大姑娘梦里还说,就算是她得不到的人,咱们的倪姑娘也别想得到!”
姬慎景拧眉,“……”他觉得倪芊芊着实怪异,但一时间并无头绪。与其说这女子是疯了,他倒是觉得她估计知道些什么。
再一细看包裹中的旧物,是冀州的料子,理应是包裹刚出生孩子所用的布料。
冀州……
估计倪裳的身世需从冀州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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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早朝,皇帝对昨夜有人劫狱一事只字未提。
他坐在龙椅上瞄了几眼几个儿子。
只觉太子愈发的猥琐消瘦,怎么看都没有储君的气度。
老二老四几人也不如他的意。
倒是姬慎景长出头发了,皇帝怎么看都觉得眉清目秀。
头发长了,离着还俗还远么?
“众卿对冀州叛乱一事如何看?”皇帝问道。
冀州地处偏北,由冀侯--旁氏家主辅政,但数年来从未消停过,此番冀州动乱虽明面上与庞家无关,但实际上,八成又是庞家的手笔。土皇帝当久了,野心愈发膨胀。
文武百官正交头接耳。
姬慎景抱拳,磁性的嗓音在大殿下内响起,“父皇,儿臣愿前往冀州镇压。”
他的话素来不多,说一不二。
换言之,眼中朝中也着实找不出合适的人选。
但皇帝舍不得!
老大走了,谁来帮他应对庄墨韩那头老狐狸?!
他一人留在皇宫可承受不来!
皇帝沉着脸,退朝后,将姬慎景单独叫到御书房,发自肺腑,直言道:“老大,你走了,让朕如何自处?”
姬慎景,“……儿臣心意已决,父皇尽快下旨。”
皇帝,“……”
当日,皇帝只好不情不愿的下旨,命姬慎景前去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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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不忘”尚未打烊之际,姬慎景掐着时间赶上了一顿饭。
他明显察觉到了倪裳眼神中的怒气。
男人很自觉,自己干了亏心事,他也不去主动招惹她。不过,事已至此,木已成舟,他总不可能将小衣再还给她。
即便他舍得还,她也不敢收了。
“叫你们家姑娘过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他觉得以倪裳的脾气,估计不会过来,于是又对你蔷薇道了句,“这次当真是事关她的身世。”
蔷薇笑嘻嘻的,面对好看的男子,她当真没有一点抵抗力,“大殿下,您的长子今日没一块过来?”
长子……
姬慎景浓郁的眉倏然一蹙,这种事他从不屑解释,可蔷薇是倪裳的贴身婢女,姬慎景罕见的解释,“他不是我的长子。”
蔷薇递了一个“我理解”的眼神过去。
这个时代,男子三妻四妾的多,像姬慎景这样俊美无双,身份尊贵的男子,有个私生子,她认为可以接受,谁让他长的这样好看呢。
姬慎景,“……”
倪裳很快就过来了,但没给姬慎景好脸色。
不过,姬慎景明知自己理亏,他也不恼,直言道:“姑娘,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命人替你拿到。”
他递了一块料子给倪裳,又说,“这种布料产自冀州,正好我近日就要启程前往冀州,姑娘不如与我一道前往。”
倪裳想也没想,“不必了,我自己能去。”
姬慎景料到她会这样说,“那一带流匪诸多,若无我相护,以姑娘的容貌,必定会被掳了当压寨夫人。”
倪裳,“……”这是人说的话么?不对!这是圣僧该说的话么?!
倪裳,“圣僧谬赞了!”
姬慎景耿直道:“我说的是实话。”
倪裳,“……”
第41章
亭台下煮了清茶, 袅袅水雾腾起,氤氲在了橘色落日余光之中。
一灯大师跪在檀木案几前,他嗅到了姬慎景身上的菜香。
大约能笃定, 姬慎景不久之前是刚从“食不忘”酒楼归来,又见姬慎景已数日不曾剃发, 寸许长的短发令得他比此前更是丰神俊朗。
一灯大师长叹了气,“无.欲啊, 你有何事要与为师说?”
姬慎景亲手给二人倒了茶, 他高挺的鼻梁溢出薄薄一层细汗,不知是热的, 还是在紧张?
“师父,我要还俗。”男人坚定道。
一灯大师了然,“为何?”
他找不出还有谁比姬慎景更适合当和尚的人了,否则也不会给他取法号为“无欲”。他记得第一次见到姬慎景时,他才五岁, 虽是个孩子,却能豪不动弹打坐一日。
仿佛天生出家修行的料。
姬慎景垂眸, 看着杯盏中一浮一沉的雨前龙井, “我犯.戒了。”
一灯大师噎住。
他知道姬慎景惦记上了一位姑娘,怎么?除了惦记之外, 他还干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什么戒?”一灯大师颤抖着的心肝,面上淡定的问了句。
姬慎景也是面不改色,师徒二人神情一致的肃重,“色.戒。”
一灯大师自诩是个见过世面的高僧, 先帝在世那会,他还曾是国师。
他同样不是迂腐的和尚,他的心包容天下苍生,当然也能容得下自己的徒弟,即便……他破戒了。
但饶是极力说服自己,一灯大师还是忍不住心痛。
待他百年之后,总得有人继承衣钵,小和尚秉性风流,眼下虽是还小,但长大后只会变本加厉,姬慎景一旦还俗,他就更加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然而,痛定思痛之后,一灯大师仍旧是那个容纳百川的高僧,“也好,为师给你引了二十年的路,这今后也该你自己走了,可你的病……”
一灯大师欲言又止。
姬慎景道:“师父,徒儿心中一直有佛。”只要有佛,他就能找到救赎。
一灯大师心情复杂,表面却宽慰说,“嗯,为师相信你能克制一切心魔。”色.戒都犯了,心中哪来的佛?
红缨这时从廊下走来,刚要靠近姬慎景,却又止了步。
一灯大师知道,这对主仆二人又要说悄悄话,他半点不留下来惹人嫌,遂起身,“无.欲啊,为师突然想起还有一事要做。”
姬慎景明白师父的良苦用心,起身目送他离开。
红缨哪里会明白两位高僧之间的默契,见一灯大师离开,他凑上前,道:“主子,倪姑娘今日拿着那块布料外出打探了,还购置了冀州的地理志。”
姬慎景浓眉一蹙,眼中浮现不悦,“……”
她就这么不信任他。
他都已经说得清清楚楚,那块布料独独产自冀州。
他总不能将她诓骗到冀州去。
红缨瞧出自家主子不高兴了,他也猜出了什么,倪姑娘虽然没直接拒绝与主子同行,但也不曾同意,她还跑去四处打探冀州的消息,分明就是不信任主子啊!
“主子,倪姑娘眼下就在外面,您要见么?”红缨试探性的问。
就见姬慎景的表情有了一丝丝微妙至极的变化,但一闪而逝。
“让她进来吧。”
姬慎景并未直接去堂屋见倪裳,而是晾了她半晌。
等到姬慎景从书房出来,倪裳已经在堂屋等了良久。
一看见姬慎景,倪裳的态度比此前好太多了,还冲着他莞尔一笑,虽然笑意不达眼底,但她好歹对自己笑了。
姬慎景,“……”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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