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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的驸马疯了 (付与疏)


  他当着外人面,愈发嘴甜道:“殿下若算难看,大祁谁还敢说自己好看?”
  “可连舜钦刚刚都没正眼看我啊。”翊安没空骂齐棪戏瘾大,“回回见到他,我都觉得我欠过他钱,还顺道调戏了他老婆。”
  齐棪干笑两声:“舜钦就是那样的脾气,殿下莫与他计较。”
  翊安郁闷,听竹卫里还有正常人吗?好好一个地方被这群人把持着,难怪大祁上下闻风丧胆。
  她今日也算流年不利,这一会功夫,把齐棪,花燃,连舜钦,见了个遍。
  齐棪坐下,由御医把了脉,在被要求脱去上衣,查看伤口时,他跟翊安无言对视了会。
  翊安一头雾水,催促道:“你看我干嘛?都等着你脱呢,别耽误大家时间。”
  齐棪:“……”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御医毕竟是宫里来的,回去陛下保不齐还要问话,齐棪不敢当着他们的面与翊安表现出生疏来。他故作淡然地笑笑,开始宽衣解带。
  屋里炭火够旺,衣服一脱倒不算冷,就是翊安贪婪的眼神把他看得毛骨悚然。
  前世他们坦诚相见时,齐棪记得她说,很喜欢自己的身子。衣服褪尽时,她看见便想要。
  彼时齐棪将她按在身下,“殿下在调戏臣?”
  翊安不着寸缕,却从容道:“驸马不喜欢吗?”
  “臣喜欢,故今夜任殿下索要,要几回都成。”
  翊安看到胸前那个伤口,心安了大半。真不敢相信那么大的剑伤,几日功夫就能好得差不多,齐棪还真不是个人。
  不过别说,他这身材果然不错,瘦而不弱,白净漂亮。
  不讨人厌的时候,她家驸马爷的这脸跟身子,真算是上上品。吞口水。
  两名御医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查看一遍的结果,仍是已无大碍。惊讶之余,只说是祖先保佑。让境宁王好生在府养几天,吃点补品,多睡几觉。
  送走御医后,齐棪问翊安:“宫里的事都妥当了?”
  “何止妥当,你信不信,不出三日,替死鬼便出来了。”
  齐棪:“陛下心中有数。”
  “你说幕后之人大费周章,图什么呢?并无益处啊。”她百思不得其解。
  齐棪反问:“如果陛下杀了那批宫人会如何?”
  翊安低头想了下,“御史台狂谏,宫内人心不稳,宫外难得民意。虽说名声不会好,可没有什么大事。”
  “若再经有心之人一传呢?”齐棪道:“翊安,前朝的教训你可记得?”
  北风愈发地大,寒意划开薄嫩的肌肤,刺进骨髓之中。
  前朝乃严家天下,最后几年里,蝗灾旱灾水灾接连不断,举国饥荒,流民数十万。
  彼时君主暴虐,不得人心,直接成为天下大乱直接的引火索。一传十十传百,各地纷纷起兵。
  齐棪凝重道:“但愿我们杞人忧天了。”
  谈完正事,齐棪说王府后园的红梅开的正好,问翊安要不要一同去看看。
  翊安看他一眼,后者诚挚地做了个请的姿态,没有半点坏心的模样。她横竖发闲,颇为赏脸地跟去观了一番。
  正直寒冬,园子里种满了梅树,尚是张扬艳丽的时候,翊安夸梅花长得喜人。
  齐棪见她喜欢,便趁她在假山上的亭子里坐着观赏时,亲自去折了两枝回来。
  “哟,驸马好雅兴。”翊安被那红梅诱去了目光,说笑间眉眼妩媚,步摇灵巧地摆动。
  “一枝送去我卧房,安置在榻边矮桌上的瓶子里,另一枝送去公主府。”齐棪交代完下人,对着她含蓄地弯了弯唇:“且风雅一回。”
  齐棪是个不喜大笑的人,那张不丑的脸上,时常表情匮乏。从前翊安见到的,无非就是端庄寡淡,或是皱眉冷面两种。
  偶尔对她笑容满面,那也是在人前装模作样,她看见就恶心。
  今日他脸上的笑意虽未曾多深,只弯弯眉眼或嘴角,可她知道他不是在演戏,他是真的在笑。
  她忽然觉得梅园一行像场不真切的梦。
  逛完园子,翊安疲乏,告辞前道:“我回去寻个瓶子插花,也安置在榻边,夜里伴着梅香睡,定有个好梦。”
  过了绿漪桥回到公主府,翊安还回味这一下午的事,“挽骊,我今日跟齐棪在一起这么久,一句话也没吵。”
  挽骊“嗯”了声:“奇事。”
  翊安用食指点着额边,对挽骊道:“我现在怀疑他身上的伤好得那么快的原因,是因为真正的患处在脑子。”
  “……”挽骊沉默了下,说:“没什么不好。”
  “也是。”翊安心道反正比从前好,抬头看了眼天色:“就是心里直发虚。”
  所有的反常,必有因果。
  送走翊安后,齐棪独自回了住所,一言不发坐在榻边。好一会,他才理清思绪,弯腰看那枝艳丽的梅花,心里来来回回重复她最后说的话。
  也不知道,她屋里的梅花可也是这样,放在素净的白瓶里,一枝艳冠满室。
  齐棪凑近嗅了一口,自顾自笑,坚信自己今夜也会有个好梦。
  这些时日他睡得很不好,一闭眼全是前世的噩梦。醒来后,看着周围的一切,常常分不清楚,何为梦境,何为现实。
  只有看见翊安的笑容,他才确信,噩梦已逝。
  翌日一早,齐棪骑马去了听竹院,连舜钦黑脸道:“王爷怎么不保重身子,难道连这两个纨绔,你都不放心交与我处理?”
  齐棪拍拍他的肩膀:“舜钦,你错了,看着轻松的事情,未必就很好办。”
  安平侯的嫡孙魏思荣、礼部尚书之子姜易,岂是一般的纨绔。
  氿仙阁是上京有名的风月场所,却素来清雅,里面的姑娘、公子只陪客不侍奉。
  但若肯多出银子,便能带出去半日。这俩公子哥正是为一个姑娘争风吃醋。
  魏思荣那日带了姑娘棠婳出去,被姜易撞上,两人言语间起了龃龉。
  两边的家丁小厮都是打架好手,砍打起来,伤到了几个无辜百姓,还惊了清河郡主的驾。
  这实在不是大事,赔些银子,上门道歉便能过去,何至于动用听竹卫上门去抓人。
  皇帝无非想敲打这些人,让他们知道无论姓魏还是姓什么,这巍巍京城,都不是他们放肆的地方。
  敲打就必须用刑,否则无异于白来一趟。
  这俩小子都是家里的宝贝,若只有连舜钦一人审讯,到时带着一身伤回去,两家怨气必集在连舜钦一人身上。
  齐棪出面,多少转移了些仇恨,起码让他们清楚,这是听竹卫在为皇帝办事情。
  魏思荣被关了几日,茶饭不香,身上又结结实实挨了几顿鞭子,活像个满身伤痕、披头散发的乞丐。他见到齐棪才算看见盼头,狂喜道:“姑父!”
  按辈分,安平侯跟皇帝、翊安一辈,魏思荣得喊翊安一声姑母,喊齐棪姑父。
  齐棪很钟意这个称呼,像把他跟翊安拴在了一起,“你倒嘴甜,早伶俐一些,何至于进来。”
  魏思荣早悔的肠子都青了,“我冤啊姑父,全是姜易那小子找茬,我气不过才打他的。”
  齐棪去看过了,姜易遭的罪不比他少,到底是先挑事的,又不姓魏。
  “那姑娘就那么好,值得你们这般争风吃醋?闹成这样,满京城地当成笑话传,你祖父、父亲的脸面还要不要了。你可知御史台这几天,写折子参了安平府和姜府多了本?”
  “谁说不是呢,姑父,打完后我就知道坏了。就算您不把我抓来,我父亲也是要把我打死的,这回丢人现眼丢大发了。”
  魏思荣在牢里的反省效果甚好。
  “但错还是在姜易,没有他,我怎么会犯事。那日棠婳姑娘说有人给她赎了身,要带她离开京城,她走前想再陪陪我,就当感谢我对她的照拂。
  姜易看见了就酸,他素日里请不出来的人,被我轻易带出去了,就跟我用尿滋了他脸一样。”
  齐棪对他们这些污糟事没兴趣,却觉得魏思荣这小子说话有点意思,“那姑娘既被赎了身,却还陪你出去,那男人难道不介意?”
  “姑父,绝不是我逼良为娼!”
  魏思荣如今神经异常敏感,生怕齐棪误会又给他来顿鞭子,“我装模作样地问过,棠婳姑娘说她的鹤郎不拘小节,还说她已经怀上张家的骨肉,鹤郎什么都依她的意。”
  齐棪原本松缓闲适的心境,一瞬间被狠揪起来:“鹤郎?张家?”


第7章 恭候多时
  魏思荣的伤口还在疼,心里骂这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他换了个姿势坐,“是啊,棠婳那日总提此人,我听着不痛快,所以印象很深。正好碰到姜易那个蠢货,不打他还真解不了气。”
  齐棪厉声问:“她有没有说何时离京?”
  魏思荣不知道他这姑父大人,怎么突然关心上一个女人了,老实回答:“若是没差错,已经走了,那张家鹤郎说手头事情处理完就能启程。”
  齐棪阔步离开,连舜钦已经在外吩咐人:“把氿仙阁的棠婳找来,若她已离京,就问清人哪去了。此女务必要找到!”
  魏思荣不明就里,怎么说他的事说好好的,扯到棠婳身上去了。他扒着栏杆朝外喊:“哎,姑父,姑父——这么多天了,我都知错了,什么时候才能放我出去啊!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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