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初那边很快就得知了卫韵想要见他的消息。
他昨日的确是冲动了,此刻倒是理智了不少,她不是阿韵,他留下她,不过只是留一个念想——错误的念想。
昨夜的梦历历在目,他的阿韵生气了,不想让他留下她的替身。
贺子初不知在想什么,片刻方吩咐了几句。
那婢女闻言由不得震惊。
主子不惜得罪了长公主,也要将卫小娘子从教坊司救出来,这怎的又不打算将她归为己有了……?
纳闷归纳闷,主子的事不是她们这些下人能置喙的。
*
卫韵等着贺子初那边的答复。
此前,贺子初已经数次表现出对她的兴趣,若非她昨日拒绝,只怕她已经彻彻底底是他的人了,最起码,卫韵以为,她服软之后,贺子初至少会答应见她。
可婢女归来,却告知她,“娘子,侯爷说你自由了,不过侯爷提醒你,你如今不安全,若想要活命,还是暂时住下为妥,待娘子年满十六,侯爷就护不住你了。不过,侯爷还说,自今日开始,是去是留皆随你。 ”
卫韵,“……”
所以,贺子初对她是无所谓的态度了么?可他昨天明明那样对待她。
卫韵脑子一团乱,看来她是太高估自己了,还真以为贺子初非她不可,真真是好笑又可怜。
只怕她一离开这座宅子就会成为长公主的刀下魂,更别提救爹爹和阿兄了。
卫韵没有离开,她在等待契机,她甚至怀疑贺子初是不是欲擒故纵,不然昨天还恨不能将她“吃”了,今日又随她去留了。
这一天过去,贺子初没有露面。
第二天、第三天……直至第五天过去,贺子初亦然没有来,但卫韵却是从婢女口中得到了另外一桩消息——父兄秋后就要被问斩!
*
这一天又是暴雨如注,贺子初的马车从皇宫驶往长安街,青石板被冲刷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男人阖眸假寐,很多时候,他分不清到底是睡着了,亦或是醒着的。
赵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主子,卫小姑娘过来了。”
贺子初睫毛一颤,他睁开眼来,首先想到的是这样的大雨天,她出来做什么?可一想到当日的梦,贺子初按耐住将卫韵拉上马车的冲动,未言一词。
赵三在外面默了默,大约明白了主子的意思了,他见卫韵艰难的撑着一把油纸伞,纤细的身子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暴雨冲了去,多多少少有些怜惜。本是京城第一贵女,如今却是轮到这种境地,若非是自家主子相救,也不知道被教坊司的达官贵人折磨成什么样了。
马车继续前行,卫韵身后的婢女劝了句,“娘子,还是先回去吧。”
侯爷说不见谁,就一定不会见。
卫韵哪能回去?
父兄不出两个月就要问斩了,她的清白又算什么,即便贺子初今晚就要了她,她也半点不敢推脱。可贺子初对她视而不见,这就让卫韵恐慌了。倘若她就连最后的筹码也没有,她就真的走投无路。
“贺子初!愿意……我愿意了!求求你救救我爹爹和阿兄!”卫韵跟着马车跑,雨太大,她的细腕难以支撑油纸伞,为了追上马车,她弃了伞在雨中狂奔。
贺子初耳目过人,能听见她的呼喊和一路小跑的动静,男人的心突然揪的一疼,像是被沾了盐水的细针戳中了心窝子,疼的不动声色,却又锥心刺骨。
马车疾驰,他太清楚卫韵近日遭受过什么,那次抱过她,那样纤柔的腰身着实不宜操累。
她不过只是个替身。
不该留下。
贺子初告诫他自己,可就在下一刻,他听见少女突然跌倒而发出的吃痛声,贺子初所有理智瞬间消散,“停下!”
赵三会意,听主子方才的急切声,还当真是罕见。
可见,主子对卫小娘子还是很关照的。
马车停下,贺子初撩开车帘,他也不知怎么的就跳下了马车,三步并成两步,一弯腰就将卫韵提着站了起来。
少女浑身浸湿,脸上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她看见贺子初,像是看见救命的稻草,一双素白的手揪住了男人的衣襟,生怕他又跑了。
“侯爷,我愿意跟了你,只要你救救我爹爹和阿兄,我什么都能答应你!”曾经的京城第一贵女,放下了所有的骄傲和清高,她像是失了智,原本还以为能有回旋的余地,但如今她就只能依附着贺子初了。
雨还在下着,没完没了。
贺子初没答话,弯身将少女打横抱起,大步迈向马车,男人身上也湿了,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赵三立刻上前掀开车帘,等到贺子初抱着卫韵进去,他又马上将车帘放下,之后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继续赶路。
马车晃动,卫韵窝在贺子初怀中,避开了暴雨后,她的视线开始清晰,一抬眼就看见贺子初俊挺的眉目,他拧着眉,目光看向别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卫韵再也不敢矫情了,弱者根本就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人人都夸她美貌,她现在也就剩下以色侍人了。
她扬起白皙的脖颈,唇落在贺子初的唇上,她半点没有经验,以为这就是亲吻。唇碰触着唇,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贺子初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拉回神,唇间触感细柔温香,和他记忆中的滋味重合。他看见少女紧拧着眉头,一副豁出一切的架势。
她还什么都不懂,附着他的身子在发抖打颤。
贺子初没有动作,他舍不得推开,享受着这一刻的软玉温香。
那个人也喜欢亲他,还十分嚣张的说过,“子初长的这样好看,就应该被我多亲亲,不然真是暴殄天物。”
他总会被她的孟浪行径惹的俊脸微红。
贺子初正沉浸在久违的美妙之中,卫韵以为自己完成了初步“任务”,她的唇移开,怯怯的询问贺子初的意见,“这样行么?”
贺子初,“……”
他很想告诉她:这当然不行,完全不够。
可她终究不是他的阿韵,他想要,又不愿意要。
此时,少女一双水眸潋滟,被雨水冲喜过的苍白面颊,一瞬间染上了红晕,正十分不安的看着贺子初,活像一个妖精。
男人哑声问,“告诉你,你到底是谁?”
卫韵不明白,为什么贺子初是这个反应,到底行不行,他倒是给句话呀。
有求于人,她只能乖乖道:“我是卫韵,侯爷可以唤我……唤我阿韵。”只有亲密的人才这样唤她。
眼下,她只能选择委身于贺子初,她以为让贺子初喊她“阿韵”就是在向他示好了。
贺子初只听见了后面一句,她说,她叫阿韵。
“阿韵……你以后就当我的阿韵好不好?”他又开始自欺欺人了,如果他可以蠢一点,直接相信卫韵就是楚韵,那该有多好。
卫韵误解成了其他意思,贺子初当然不会平白无故的帮她,在恳求贺子初出手相助之前,她肯定要先付出一些筹码,而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她自己了。
少女紧抿着唇,她的唇色极美,是三月桃花初绽的颜色,葱白玉手扯开了裹在身上的衣裳,她还太过稚嫩纯情,就这样让自己彻彻底底呈现在男人面前,明艳的小脸浮上一层妖艳的红晕,她仰头看着贺子初,美眸潋滟流光,“请侯爷怜惜。”
少女肤色雪腻光洁,几缕湿法粘在细嫩的锁骨上,再往下……
第二十二章
她一手捂着胸口, 想要在贺子初面前证明自己的价值,但终究还是无法彻底放开, 便是这般半遮半掩最是勾人心魄。
十五前的贺子初也曾一度纵情, 他和那人定情之后, 大婚前边便数次险些越过雷池,他总能轻易溺死在她狡黠潋滟的眼神里。
这十五年, 有无数女子试图接近他, 其中不乏也有长的像她的人,可贺子初只觉厌恶,他就像一个清心寡欲的佛子一样,素了十五年。
然,此刻看着少女的美好, 沉寂在男人灵魂上深处本能的/欲/望,顷刻间迸发了出来。
贺子初不是一个重/欲/之人, 他寡了十五年, 并非是从来没有过念想, 但那些人不是她, 他也不屑沉迷。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舍不得移开视线,目光近乎贪/婪, 雨水自他的鬓角滑落, 顺着凸起的喉结,没入衣襟深处。
带着一丝的侥幸和不甘,他哑声的问, “你是阿韵对么?”
卫韵窘迫到了极点,她已经拿出了所有的勇气,娇弱的身子在轻颤。
她不是阿韵还能是谁啊,可贺子初好像不止一次这样问她了。
在她慌神、窘迫中,他又不停的问,“你是阿韵对不对?!你就是我的阿韵对么?!”
他是想让自己成为他的么?
卫韵不懂男女间的痴/缠,可她看过很多话本子,仿佛知道该如何接话才能讨男子欢心,她方才大胆的亲了贺子初,便是已经彻底豁出去了,想起两月后就要被问斩的爹爹和阿兄,她的清白,乃至性命都变得不重要了。
所以,卫韵一鼓作气,顺着贺子初的话,说,“我是阿韵,从今往后,我就是您的阿韵。”
相似小说推荐
-
女富商的小太监 完结+番外 (莫八千) 2020-06-28完结1276 2064大周朝律例规定,凡宫中内侍重病者,逐出宫去。粗使小太监小贺子一病不起,用进宫攒好几...
-
娇宠难却 (蜜丝年糕) 2020.6.20完结305 1055身为昌安侯府独女,季柔有个权倾朝野的爹,慈眉善目的娘,以及从不搞事的姨娘与庶兄,一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