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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春刀与绣花针 (带带带太监)


  阮惜抿着唇,一张精致的小脸严肃认真,“我要保护姐姐。”
  陶宝儿看了一眼阮呦那方,又见阮惜满眼期待地看着他,想起自家大姐和他说过的话。
  大姐说,惜哥哥生过一场病,所以长不大,让他不要欺负惜哥哥。他怎么会欺负惜哥哥呢,肯定是其它的坏孩子欺负惜哥哥。
  陶宝儿应了声,“好!你保护阮姐姐,我保护你。”
  “我下回来就教你。”
  “嗯。”阮惜笑起来,眸子弯弯的。
  临别的时候,陶宝儿还在依依不舍地和阮惜咬耳朵,炫耀自己武功如何高强的事,他说自己一口气打八个不再话下。
  吹牛正吹得起劲。
  “宝儿,走啦。”
  陶芷在车上催促着,他像个小老头一样泄了口气,高高地应了一声,跟阮惜道了别,被仆人抱上马车。
  马车悠悠离去。
  车厢里传来稚嫩地童声,“大姐,回去了让爹爹给我请个武师来,要最最最最厉害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  告诉你们个秘密,酒七排行九十七,暗卫营地一共1一百人,从一百到一,是从强到弱的排序。九七是暗卫营中排名第一的女子。
  至于为啥不给九八 一百,因为都是男的,阿狗会吃醋。


第73章 七十三章
  天灰蒙蒙亮, 窗户吱呀呀呀地轻轻扇动,拖出长长的颤声, 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诡异, 微凉的风吹了进来, 带着阵阵寒意。
  阮雲从床铺上爬起来, 走到窗户前,他抬起手抚着木棂,轻皱着眉。
  他记得入睡之前关了窗的。
  忽然一小团东西从窗外飞了进来, 准确无误地落在他面前的案几上, 发出轻脆地一声“嘭”, 看清楚东西,是一团纸团,阮雲打开纸团, 里面是一块石头。
  点燃灯,将纸条看完,那双一向温润含笑的双眸眯了眯, 盛着危险和惊怒。
  他嘭地一声拍在桌上,神色阴沉下来,怒意浓厚。
  张家。
  他们怎么敢!
  如此下贱。
  阮雲压住胸口欲爆发的滔天怒火。
  这消息是谁传来的?
  他眉头紧紧皱着沉思片刻, 脑海中浮现出一抹身影,他深吸一口气, 缓缓平静下来,将纸条放在烛火上烧成灰烬。
  是真是假,他都要自己去查清了再说。
  否则, 若是那人私心不许呦呦嫁人故意想毁了这桩婚事,就当真隧了那人的意了。
  天色近亮,阮雲就穿戴好衣裳出门,他推开门正好撞见一身素衣的谢钰。那个不食人间烟火,风光霁月的谢家玉树此刻风尘仆仆回来,鬓角青丝稍稍凌乱,眉眼间添几分憔悴。
  “阮兄要去何处?”谢钰敛眉淡笑。
  “去寻左山长,”阮雲关上门,端详着他的神色,添了一句,“为呦呦的事。”
  谢钰眉眼微垂,他不笨,只听阮雲说是为阮呦的事,心中便有数了,左山长不认得阮呦,阮雲能为了阮呦的事去寻山长,除却婚姻一事,便没其它事了。
  阮雲见他笑意淡淡,到底心软了几分,他直视着谢钰的眸,有些认真地问,“谢兄可还想娶呦呦?”
  “阮兄不是防着我?”谢钰听他提此事,蓦然失笑。
  “我只问你想不想?”阮雲声音凝重。
  他是不满谢钰家中之事,但他既然下定决心入官场,如今又有秦家在身后支持,要摆平谢家不过是时间问题。
  谢钰他从来不缺才华,他缺的是狠心。所以当初他会带着谢娉婷离京,安稳度日,这是自保,是抵抗,却也是软弱妥协。
  思来想去,阮雲也挑过许多人,但都没有托付给谢钰放心,正如谢钰所说,呦呦合了他的眼缘,动了想娶的心思,这些年相处又知根知底,无论如何也会珍视呦呦。
  谢钰是薄情之人,但正因如此,亦不会滥情。
  谢钰轻笑出声,与他对视,“想。”
  不可否认,那年在花灯节,那一点艳红,梅花灼灼,明月皎皎,都不及那一眼来得惊艳,十里长灯,蓦然失色,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那怕只是短暂的一刻,却是他自生来头一回。
  那是不是喜欢,他不确定。阿娘用情至深而死,他便收敛了心,再不愿为谁而动,情爱二字他亦不想沾染分毫。
  但那时,他只知道要与那样的人共度一生,他是愿意的。
  但他是不是非阮呦不可,他也说不清。
  只是心中的悸动,明明白白告诉他,他想娶阮呦。
  娘生前告诉他,用情一事要有节制,万不可与她一样,傻得一头栽进去,落得荒唐凄凉,凡事适可而止,他都懂得。
  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破了节制。
  —
  “玉麒来了。”
  阮雲的字叫玉麒,是及冠之时,林先生赠的。
  阮雲到山长的住处时,左山长早已洗漱好,泡了一壶养生茶吃,正端坐在炕上下棋,让朝着他行礼的阮雲坐到他身旁的空位上,眯着眼睛笑,“过来陪为师下盘棋。”
  “是。”阮雲规矩地起身,捋直衣袍落座。
  棋盘上早已摆好残棋,他执了冰凉地黑子,轻轻落子。
  起初是快棋,安静的房间里,接连不断地响起落子时的声音,再后来速度渐渐放慢,半刻钟才能落一颗棋。时间悄悄溜走,天色渐渐泛白,直到一轮朝阳从窗户透进,在屋子里染出浅浅的薄光。
  阮雲捏着棋子,轻抿唇,欲落子。
  左山长盯着他落下的位子,伸手拦了,引着他落到另外一处,原本平稳地棋局输赢立见。
  “师父高见……”
  左山长看着他轻摇头,“你早就知晓落子于此处就能胜为师,却故意下其它的地方,欲跟为师打个平局,是也不是?”
  阮雲身形微顿,“师父……”
  左山长抬手打断他,“棋场如站场,你既身在战场就不该对敌人有分毫忍让,战场只有输赢,赢便是功成名就,输便是阶下囚,任何心软换来的只会是万劫不复。”
  “师父不是敌人。”阮雲微垂着头。
  左山长淡笑不语。他从身旁的抽屉里取出一本书来,递给阮雲,“你回去之后好好研读,要知道,正人君子是给外人看的,入了官场就按官场的规矩来,人的本心如何只有咱们自己知晓。”
  “是,学生受教。”阮雲恭敬地接过书,他瞥了一眼封面,写着《厚黑学》三个大字,眉头忍不住皱起来,不明白这是何物。
  “书你之后再慢慢看,当下先专心科举之事,若有何不懂的只管来问为师,”左山长将杯中早已经凉的茶水洒了出去,重新斟了一杯,“对了,你今日这般早过来可是有何急事?”
  阮雲这才起身鞠躬,恳切道,“学生想向师父借几个人。”
  左山长捋着胡须,“哦”了一声,也不问到底是何事,道,“人我这里有,左首辅之前就提过,若你需要人,只管给你,你先回去,夜里我便让他们来见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有几分高兴。
  阮雲为什么拜入他名下,他是心知肚明的,先前阮家受牢狱之灾那事,说到底他们并未出多少力,都是那位大人在暗中使劲,依着左首辅所言,他们对阮雲虽然有恩,但这恩情还不够大。
  他们给阮雲施加的恩情要更大才行,大到能栓住他,以此来制约那位大人。
  如今阮雲肯向他要人,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之间牵扯更深,他自然高兴。
  “多谢师父。”阮雲松了口气,作揖道谢。
  几句寒暄过去,阮雲便辞了,只是左山长忽然叫住他,“这月沐休,你暂且就别回去了,跟为师去见一见左首辅。”
  阮雲颔首,神色激动惊喜,“是。”
  左山长见他这副模样,失笑摇头,“你回去罢,好好温习。”
  阮雲从左山长的院子出来,脸上的笑意才浅下来,丝毫没有先前那副要见左首辅的荣幸激动。
  正人君子不过是给外人看的假象,要知道如何杀人不见血,做了坏事别人也觉得你的好人。这样的道理他在逃荒那年就悟出来了,他不清楚左党为何如此优待他,但能让位高权重的左首辅如此看重于他,必然是他身上有什么是他们可图的。
  报恩要报,但他不是任人牵制的傀儡。
  比起去见左首辅,他更想回家陪家人。
  从左山长那出来的时候已然接近晌午,阮雲还未抵达就寝处,就听见四处毫不掩饰地奚落嘲笑声,稍有些诧异地抬眼看去,就见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书生从身侧过去,正交谈着什么,说得情绪高亢。
  “简直是败类!竟然做出如此丑事……”
  “我当他是个什么天才,能得裘大儒看中,原来也不过是个攀高枝的软脚虾罢了。”
  “简直有辱读书人的名声,这样禽兽不如的狗东西,裘大儒竟然也能看得上……简直笑煞我等。”
  “滚吧,滚吧,同这样的人在一处念书让人恶心至极。”
  “要为兄说,不但他的脸丢尽了,皇家的脸也被他丢尽了……”
  “这样恶心的人凭白无故毁了咱们国子监的名声。”
  阮雲依稀明白他们说是谁了,嘴角带了三分笑意,虽然不知道到底程方南做了什么耻辱之事让人这般唾弃,不过听见程方南不好,他的心情就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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