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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驭夫手札 (鱼慕鱼)


  她已经来不及多想秦韫谦究竟尽了几分力。
  “我手书一封你替我送去给秦大人。”她走到书案前提起毛笔,边书边道,“去之前先叫你守在门口的兄弟放那位郑大人进来,但是除了他,别教旁的人进来。就让他一个人来。”
  “真让他进来?”荆望疑惑道。
  “是。”林诗懿把写好的信笺放入信封,封好火漆,“但是别直接让人进来,尽量做出是实在拦不住了的样子。”
  荆望接过信封的时候盯着林诗懿,不知为何,他总能从对方坚毅的眼神中瞧出几分齐钺的影子。
  于是他便没有再多问,点点头“嗯”了一声。
  “我皇命在身!圣上担忧定北候贵体寝食难安,我等食君之禄,便定要担君之忧!教我看一眼定北候性命无虞便好回隗都复命,也好教圣上安心。”
  赵钰成虽是摆足了官威,言语里倒还留了两分客气,只是门口的近卫还是拦在他跟前,半分没有要退的意思。
  他也算是宫中的老人了,莫说是齐钺,齐重北还在的时候他也给对方医过病,于是便越发地倚老卖老起来。
  “圣上龙体事关隗明江山社稷,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尔等可担待得起?莫说你们几个,就是老候爷在的时候喝的也是我开的药,怎生现在连瞧一眼都不行了!”
  眼见赵钰成推开自己要往里面闯,门口守着的近卫才终于开了口。
  “夫人在里面照看着呢,只是风寒而已,赵大人自可返回隗都回了圣上,不必忧心。秦大人车马已经等在驿站门口,赵大人还是不要耽误了行程才好。”
  “皇甫家与我赵家世代行医世交,皇甫儒与我同朝为官三十载,分列太医院左右院判,你说的夫人还算是皇甫儒的半个徒弟——”
  看着面前的近卫言语态度都算是恭顺,却是半步也不让,赵钰成越发咄咄逼人。
  “我这便去看看,他皇甫儒教出来的徒弟是怎么把一个风寒治得如此严重的!”
  林诗懿听着门外吵闹的动静,大概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她回眸看了眼躺在榻间的齐钺,缓缓地解开了腰间的束带。
  “你们若是再拦着我!便是抗旨!是欺君!”赵钰成的声音越来越大,恨不能嚷嚷得叫全驿站的人都看过来,“你们这是要替你家侯爷造反吗!”
  这罪名安得这样大,守在门口的近卫“噗通”一声跪倒在门前。
  “躲开!”赵钰成一脚踹开近卫仍然拦在门边儿的手,终于闯了进去。
  他进门,知道林诗懿还在房内,收敛了刚才教训近卫的气势,在屏风后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微臣见过定北候,见过懿宁郡主。”
  半晌,屏风内没有一点声音,安静得像是一间空屋。
  他的年纪比起林怀济也小不了几岁,要保持着这个行礼的姿势已是颇有些吃力,他呆立片刻便实在撑不住,又抬高声音道了一遍:“微臣见过定北候,见过懿宁郡主。”
  还是未见任何回应。
  房里太静了,静得可怕,也静得蹊跷。
  他蹑着手脚,悄悄绕到屏风之后——
  刚越过屏风边沿,他看着面前的景况,吓得膝盖一软,“噗通”一下瘫跪在地。
  “何人?”
  卧榻里侧传来一个疲惫的女声,透着点不耐烦。
  林诗懿慢悠悠地睁开“睡眼”,勉强地撑起上半身朝屏风边异响发出的地方望去——
  “放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琢磨一下双更的事儿啊,这两天!


第70章 长剑出鞘险索命
  赵钰成跪伏在地, 双肩战战,低低地勾着脑袋, 把脸死死地埋进蒙灰老旧的氍毹里。
  “郡……郡主恕罪!”他求饶声里带着哭腔,“老臣有罪!老臣该死!但是老臣……老臣、老臣真的什么也没看见!”
  无论是隗都还是北境, 一直流传着懿宁郡主与定北候夫妻不睦的传言。谣言传得有模有样, 否则当初也不可能将谨小慎微的斯木里轻易地骗了进去。
  赵钰成一进驿站便亲眼瞧见了林诗懿与齐钺本是分房而住,怎会想到自己刚进门就能撞见“宽衣解带”的懿宁郡主和定北候青天白日里的睡在一个被窝里。
  隗都城收到的折子里, 齐钺病得只剩半条命,他本也只是想进来确认一下齐钺是真病还是装病, 可现在, 他只恨不能戳瞎自己的眼珠子。
  林诗懿扯过被褥将自己挡了个严实,按照之前的计划,她现在只肖哭喊一声, 就算没有事先交代, 近卫也一定会冲进来。
  到时候只要以对郡主大不敬的罪名相要要挟, 就可以轻轻松松将这个碍事的赵玉成打包塞进回隗都的车队里。
  可她还没来得及进一步动作,身边明明该昏睡着的人却突然出了声。
  齐钺的声音沙哑而沉重——
  “的确该死。”
  他起身, 一把扯过自己的罩衣前前后后又将呆住的林诗懿围了一遍,才翻身下榻。
  他步履轻浮, 没有直接走向赵玉成, 而是向房间左侧的墙角走去。
  赵玉成听着齐钺脚步声的动静,吓得舌头都打了结,刚要开口求饶就咬破了舌尖。
  林诗懿不知道齐钺是何时醒的,也不知道这个疯子现在想要做什么, 她的计划里没有这一环。
  她看着齐钺走向墙角的木架,那里撑着齐钺那套鹿皮的轻铠,旁边的木钩上挂着他那把从不离身的佩剑。
  利剑锵鸣出鞘,清亮的声音响在阒静的房间里。
  像是在索命。
  赵钰成的脸贴着地面,腿蹬着向后跪行,求生的本能短暂地医好了他的舌头,“侯……侯爷、侯爷饶命!”
  他的声音哆哆嗦嗦,颤颤巍巍,因着刚才咬破的舌尖,听起来像个大舌头,有些滑稽。
  林诗懿只看到齐钺猩红的眸子里好像浸着血,她的手在齐钺的衣衫里紧紧地攥住了被褥。
  齐钺右手执剑走到赵钰成面前,歪头看着地上栗栗畏惧的丧家之犬。
  “侯爷……您、您听我解释……”
  可是齐钺不想听。
  他抬腿一脚,直接将赵钰成踹翻在了屏风后面。
  门口警觉的近卫听到异响立刻冲了进来,可门一打开,瞧见眼前的情景,便谁都没有再上前半步。
  赵钰成仰面倒地,抖似筛糠,他的脸方才趴在氍毹的短毛里,鼻涕和眼泪糊了满脸,嘴边还溢着点鲜血。
  齐钺举起佩剑,剑芒直指赵钰成的脖颈。
  他想杀人。
  非常想。
  林诗懿在榻间已经看不见赵钰成的情况,她只能看到齐钺的背影和对方利剑出手划出一道剑芒。
  “齐钺!”她惊呼一声。
  于是齐钺的剑停在了赵钰成颈边不足两分的地方。
  赵钰成低头,顺着鼻尖往下看到因为林诗懿一声呼喊而停在自己喉间的利剑,他脖颈上的皮肤几乎已经感受到可那剑锋上的寒气。
  他终于咽下了一口津液。
  齐钺双眼中的癫狂在林诗懿的声音中慢慢暗去了点,但他开口的声音还是宛如北境的寒风过境——
  “带着所有我看不惯的喽啰从我眼前消失。我不管你的主子是谁,回去告诉他,我齐钺就是一条北境的疯犬,要斗,我奉陪到底,但是要挨着了我的女人——”
  他长剑一挽,直接削掉了赵钰成的发冠,“我就要他的命。”
  赵钰成脸色酱紫,目眦欲裂,他看着齐钺手中长剑划过自己的头顶,看着自己的头发被斩断掉落……
  一口气上不来,他直接吓晕了过去。
  齐钺面无表情地别过脸去懒得再看,收回手中长剑只说了两个字:“拖走。”
  近卫立刻动手像拖尸体似的将赵钰成拖出门去,齐钺转身前看到对方身下的地板上溢着一摊水。
  林诗懿看着齐钺拎着剑朝自己走来,直到此刻才感受到自己恢复了呼吸。
  太医院右院判,不管背后藏着的是何方势力,虽然正四品的品阶算不上多高,但也是受圣上亲封的朝廷命官。林诗懿见过敌军阵前杀伐果断的齐钺,却没有真正在齐钺眼中见过如此凛凛的杀意。
  齐钺方才对赵钰成说自己是北境的一条疯犬,而林诗懿方才是真真儿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狂意。
  齐钺回身,走到榻边不住三尺的地方停住,他看了眼林诗懿,又把头埋了下去。
  房中肃静,落针可闻,空气中弥散着一丝尴尬又微妙的气氛。
  “你……”
  “你……”
  两人不约而同地开了口,又都同时噤了声。
  一场漫长的沉默再次在两人之间崛地而起。
  林诗懿本就用棉被将自己捂了个严实,又被齐钺裹了一层外衣,她在这沉默中觉得后背冒出了点点虚汗。
  热。
  她刚才想问齐钺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希望对方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解了衣裙躺在了他的枕侧。
  想到这里,她觉得更热了。
  毕竟,她与齐钺两世都从未有过什么肌肤相亲。
  那种不寻常的热度一路从后背爬上她的颈项,接着是耳根,一路烧到了脸上。
  她深吸一口,正准备开口前终于听到了齐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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