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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咬狗 (江予白)


  “婉君……”宋子瑜如鲠在喉。
  “大人,你听懂了吗?”风二回过头,看着宋子瑜一脸茫然,清声道:“从前是婉君不懂事,妄想一些本不该有的东西。这世上,总还是有更值得大人真心托付的女子,以后没什么事,我们还是别见面了,大人别为了我,扰了自己一世清名。”
  风二盈盈一拜,袅袅往宋子瑜身后走。光影铺了一路,穿在两人之间,撒下一串斑斓。
  “二小姐这是怎么了?”白鹭远远凑了上来,看着风辞雪红通通的双眼,关怀道:“怎么好端端的,哭了?”
  “没哭呢。”风二抹了抹眼角,回看了一眼宋子瑜,微笑道:“走吧,去看看姑母。”
  …………………
  戚二的话,顾行知翻来覆去想了一个晚上。想到最后,头都要炸了,他带上左靖一起,哥俩儿坐在宫人道上,有一杯没一杯地喝着夜酒。
  “我越来越不懂女人的心思了。”顾行知捧着脑袋,醉意昏沉:“别人都巴不得跟心上人在一起,为什么,她还一个劲儿地把我往外推?她就不怕,不怕我死在蕃南吗?前线那样吃紧,我万一真死了,她有什么好处?”
  “那三哥儿怕死吗?”左靖碰了碰杯:“将军怕去蕃南吗?”
  “你想听实话?”顾行知看了左靖一眼,痴痴笑了笑:“没认识戚二之前,我不怕,哪怕要我时时待在炮火里,我也来去无牵挂。可如今,有了戚二,我是怕死的,我怕我死了,便再也没人能哄她了,她脾气那样拧,这世上有几个男人受得了她。”
  “我知道爹爹们在蕃南难过,我在蔺都,又何尝舒心过?兵部每日的战报就贴在门前,那无尽的伤亡名单,一眼看不到头。大辽是一头将死的巨兽,太后努力维持着它的秩序,可实际上,它从外到内已溃烂不堪。它的脆弱显而易见,关外的金寇稍一用力,便可将整个王朝推翻重整。”
  “辽,不可成金。”顾行知抿了口酒,“辽就是辽,它从前是辽,往后,也只能是辽。我在这片土地上生,也将在这片土地上死,它只会有一个名字,那就是辽!”
  左靖随他起身,两人对着悬月,不约而同发出一声嗟叹。
  “我的好三哥儿,你变了。”左靖说:“你从前从来不会想这些。”
  “这不好吗?”顾行知枉然:“我们都是被推着向前的人。”
  “将军如今使我陌生,我总觉得,在将军身上错过了些什么。好像庭前那一夜挺拔的树苗,恍惚间,就大不相同了。”
  左靖说着,目光不受控制地恍了一下,身前男子一脸沉静,脸还是那张脸,而上头的稚气,一扫全无。
  月光仿佛柔纱般降在顾行知身上,将他眉目一点点摊开,还带着寸缕的深情。他的眸珠自带琥珀色,暗夜之下,溢彩流光。
  “或许戚二说得没错。我自该往边关去,愿以军功做聘礼!”
  顾行知直起身,以酒浇面,灌顶醍醐。
  快雪时晴随声出鞘,粼粼刀光中,少年酣畅起舞。
  刀尖在石面上划出火光,乱舞的虚影分外绵长。暴雷顷刻炸开,扯出瓢泼雨势。
  大雨自城巅散落,纷纷扬扬如厚重绸纱。顾行知横刀挥砍,眼底微烬重燃成火——
  这笔直的刀尖直插雨幕,快马在生嘶。
  笼中的金雀挥断羽翅;剔骨的弃犬铁爪铮铮;九重天上的金龙饮恨而去;生于清流的娇花泣血凋零。
  沉重的命途啊,你可听到逃荒者的呐喊?
  逃出去!
  逃出去!
  逃出这糜烂阴谲的城池!
  你我不再受樊笼所囿,
  你我不再受烂命纠缠,
  逃出去!
  逃出去!
  逃出这血雨滂沱的乱世!
  逃出这,
  摇摇欲坠的,
  破!烂!人!间!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小小感慨一下,不知不觉,《狗咬狗》已走过了三分之二。下卷紧随其后,以后还是每天晚六点更新。
《狗咬狗》从创作初期起,主题就只有三个字:逃出去。
无论是一开始戚二逃出边沙,还是小顾在上卷结尾“逃出”蔺都,他们都在做着各自的抗争。
诚然从创作者角度来说,《狗咬狗》对新人作者十分不利。我选择了一个最不讨喜、最有难度的题材——权谋,还是群像,还多线叙事。
谢谢各位。
谢谢一路陪着的人。
是你们让我看见原来除了自己,还有人跟我一样,喜欢这个故事。
芥川龙之介曾说,“可是,我依然要想。寂寞百年身,哪怕只有一位读者,能手捧我的书,在他的心扉前,尽管依微渺茫,却能呈现出一片海市蜃楼。”
希望《狗咬狗》能是各位的海市蜃楼。
让我们在这里共续,这未尽的悲欢。

  ☆、晚阳

  裴云打开药盒, 小心翼翼地替傅临春上着药。粉白色的乳膏像毛毛虫,糊得傅临春心痒。
  他挪近几寸,斜眼看着裴云, 逗趣道:“你不去看看你妹妹,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裴云憨憨地说:“已经看过了, 她没什么大碍。倒是你,受了惊, 皮破了好些地方, 看着让人心疼。”
  “那你妹妹若是也受了伤,你心疼她多一点, 还是心疼我多一点?”傅临春勾起裴云两三缕碎发,眼里闪着暧、昧的光。
  “这种话没意思。”裴云停下手,“听着多小家子气。”
  “我就是个小家子气的人。”傅临春不依不饶,“你说嘛,我和你妹妹, 你心疼谁多一点?”
  “你们都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裴云打着太极,不敢去看傅临春的眼睛, “她是我妹妹, 你是我——”
  裴云止住了话。
  “我是你什么?”傅临春笑意浓稠。
  “是我……是我……”裴云涨红了脸。
  “是你什么?”
  “是我心上人。”
  裴云丢盔卸甲。
  “你们都是我想保护的人。”裴云盯着他腿上的伤,呆呆道:“你别闹。”
  ……………………
  “李恒景薨了, 丧仪就先别办了。”太后难得恢复了些精气神,这会子坐在廊下,与阁老说着闲话。
  风阁老是个有眼力见儿的,见太后有了些兴致, 忙不迭提醒道:“如今边境形势严峻,大内又这般混乱不堪,臣担心,这时又跳出些个乱臣贼子,悍然起义,这李氏王朝,恐难再经受什么大风大浪。”
  “阁老想的,哀家何尝没有想过?”太后抽了口气,缓缓闭上了眼:“新岁宴后,恒权一命西去,这才不到一年,恒景也自尽而亡。算上早夭的恒云,李家三个皇子,都俨然成了厚土之下的冷尸。哀家又深陷旧疾,身子骨大不如前,此时若是再不找寻一位合适的执政人选主持大局,这偌大的国,怕是真要改辽为金了。”
  “那太后的意思是……”阁老微微一惊,仿佛猜到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东海瀛洲,桃林深处,天麓书院,恒英晚阳。”
  太后渐渐勾起一笑,回忆的涟漪像是旧酿,幽幽泛起些温暖的胭脂色。
  “四年前,哀家将恒英托付给建兴王一脉,将她远送瀛洲东岛,避世求学。为此,她对我多有埋怨,却不懂哀家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护她周全。这蔺都太脏、太险,明枪暗箭防不胜防,晚阳是哀家唯一的女儿,学了这么些年执政之术,也是时候该回来,报答报答李家了。”
  “太后圣明。”阁老喜笑颜开,上手揉着她的肩:“谁人想得到太后,早留有一手底牌。晚阳公主自幼机敏过人,臣相信,她定不会辜负太后期望。”
  “你懂就好。”太后淡淡一笑,别过了头。
  ……………………
  戚二站在司天监门前,照例为见不到公孙惑挂心。那惊鸿就跟牛皮癣似的贴在门口,不许她踏进半步。
  两人拉扯了半天,也没争出个胜负。戚二好说歹说都说尽了,惊鸿硬是不为所动。
  戚二不禁笑道:“也是奇了怪了,你一个少监事,成日里将监正圈在房里,不许别人见。我听太医署的人说,连他们也见不着先生一面,少监事真是好大面子,原不知这司天监,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
  惊鸿平静如水道:“司天监轮不轮得到我做主,这得问先生。但戚姑娘是兵马司的人,司天监再怎样,也跟你扯不上关系。”
  “你一定要如此步步紧逼?”戚二倒退一步,捏紧腰间佩剑,“今日我不管你作精作怪,先生我是铁定要见的!你不肯,就别怪我狠心,我这剑许久未出鞘,正好拿你试试它!”
  “你敢!”惊鸿怒目圆睁,“这里是司天监,不是土匪窝,你若敢动粗,我即刻便叫人将你——”
  戚二未等她把话说完,一把将她从身前推开。惊鸿身形一侧,正要再行阻拦,却被戚二反手一剑,顶在阶下。
  “少废话!开门!”戚二盯着那繁重的锁,这是有多怕别人见着先生,光天化日的,竟要上这么多重锁。
  惊鸿执拗着脸,倔强道:“姑娘这么有能耐,何须我来开?有本事,你自己开啊。”
  “啪——”
  惊鸿话音刚落,戚如珪的耳光便狠狠刮了上去,她甚少出手打人,却还是受不住惊鸿这刁钻姿态。先前她便怀疑,先生这病来得古怪,现下看着惊鸿这般固执,料定这病与她脱不开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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