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觉得,这一刻他总算是解脱。
他将心里所有的渴望,所有的贪念都说了出来,就像是背了生生世世的重负终于放下。
说不震惊,是假的。元子烈第一次接触如此炙热的感情。
双手垂落在身侧,轻轻抬起,他还能听到陈怀胸膛中猛烈跳动的心跳。
他怕,怕自己会把陈怀带到深渊中。
为何这么多年他总在指导他,就是陈怀让他极为顺眼,带着他喜欢的干净。
这份干净,怎么能被自己毁掉。
“匪…”少年嗓音寡淡,陈怀听了轻轻应了一声。
而后就觉得眼前迷蒙,竟然是被少年一个手刀打中穴位昏睡过去。
将陈怀安置到床榻上,整理好他的衣物,元子烈就掩上房门。
院中还是因为大喜,而装扮的火红。抬头,是明月繁星。
公子烈是骄阳,太子别是明月。
有时候元子烈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如此活着,慢慢除了大志向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元离只是心有不甘,同时带着某种恨意,燕汝安只是单纯的想据为己有。
元子烈不懂感情,但不代表他看不出什么是真正的感情。
若是真的爱他,他不会逃。
就像方才,他能看出陈怀的感情,就是因为真挚,他才强迫自己半步都不能退。
他渴望被爱,所以面对真正的爱,他不允许自己去忽略去不屑一顾。
长长舒了一口气,慢慢坐在廊板上。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此时相对不想问,愿逐月华流照君。”
想起什么,元子烈拿起腰间的玉佩,那两枚玉佩静静地躺在手心中。
螭龙与月亮。
是那时候吗?
春风得意马蹄疾,白衫少年伸出手将锦兰衣袍的少年圈在怀中,拍马向前。而锦兰的少年在白衫少年怀中寻了舒服的位置。
还是这个时候?
初夏的夜还是有些凉的,将少年的思绪吹散,同时也让他格外清醒。
一个时辰过后,陈怀缓缓睁开眼睛。
入目是红账,他侧头看到红烛已经燃了有一段。
只是让他感到诧异的是自己身侧好像有人!
他投向那人,精致的眉眼,白皙的皮肤,红唇小巧。
陈怀不禁伸出手去抚摸,果然是像锦缎一样的顺滑。
“容迟,这三年我怕得很,你来保护我吧!”
许是目光太过于温柔,元子烈愣了一下:“你不是有手段吗?换亲的事情都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做的出来。”
“可我的聪明都是因为你,你知道的,我不适合这条路,能够不畏首畏尾已经是不错的了。”双手圈住少年,陈怀将头埋在少年脖颈间:“我怕,容迟。保护我…”
“啧,你以为我是神明吗?保护你?废物怀,你未免想的太美满了吧。”
“不,我知道,你会保护我的。”鼻息间都是檀香味,陈怀偷偷笑得灿烂。
他不怕元子烈不爱他,做到今天这样也是他坚定元子烈不会逃避。也知道他的心思,是会给他机会试试的。
他就是这么卑鄙,他要的就是能够与他试试。他算计了少年。
陈怀明白自己的处境,自然是四面楚歌,过了今晚怕是声明都没有,他断了自己所有的后路。
元子烈这个时候放弃他就相当于让他去死。
少年做不到的,会留他在身边。
他喜欢自己做的饭菜不是吗?再不济他们生米煮成熟饭让容迟离不开自己的身子,无论怎样,都是可以的。只要他们能够在一块儿,没有其他人,光明正大的在一块儿。
手臂收紧,却没有真正让少年感觉束缚。
容迟你心里也是有我的,你会知道的…
第40章 得偿所愿
冬至早起敲了敲房门:“主, 你醒了吗?”
元子烈早已睡醒,将外衫的喜服换掉就推开门。
冬至垂首,要去为少年绾发就听得床榻上传来的声音却是让她的血液倒流冰寒至极。
“你醒的真早, 昨晚可是让我好生疲累。”陈怀听见声音睁开朦胧睡眼,刻意扯了扯衣襟。
这样指向不明的话, 加上那副略有魅惑的态度,让冬至呆滞在原地, 怎么...陈怀怎么在主的床上!
元子烈侧眼看了看陈怀, 这小子,是故意的。
“主...”冬至有些欲言又止, 这种欲言又止看在元子烈眼中。
“今天不会太平,看好我们的人。这位就是你们以后的主君了。”
“主君...主和公子怀...”
元子烈目光含着冷意,冬至止了话头。
陈怀此时也将衣服整理好,走下床榻。
元子烈颔首:“去准备两套衣服。”
冬至应声,快步离开房间。
怎么可能, 在主房间的是公子怀!昨夜...难道...
疯了,疯了!
冬至难以想象, 这几年元离一直有着这样的想法却是没有成功, 难道主就是被陈怀攻陷了不成?
“冬至姐姐。”见得向来稳重的冬至有些慌乱,立秋有些好奇, 不过却是问了一句旁的“冬至姐姐,主子和夫人起了吗?”
“立秋。”冬至握住立秋的手,力道极大,让立秋凝眉:“怎么了冬至姐姐?”
“主的夫人, 是陈怀!”
“你说什么呢?冬至姐姐…”立秋反应不过来,而后睁大眼睛:“你是说,昨夜主娶进门的是…”
冬至颔首,与立秋双双沉默。
这是一个不平常的早晨,外面满城风雨,热闹异常。
说是衙府捉贼,寻到一处宅子内,正撞见昨夜本来与公子烈成亲的瑶姬公主同客卿闻人澹厮混在一处。
这是大多数衙官亲眼所见,百姓也是知道的,一传十十传百。
所有人都清楚怕是公子烈被毁了亲事,可是问题来了,既然毁了亲,昨夜公子烈迎回去的又是谁?
难不成是陈王随意塞给公子烈的女人?
也不知道谁起的头,氏族之前相互试探,竟是探查出本来应该去捧场的公子怀一夜未出现过。
这就让人细思极恐了。
是被绑了,是去做了什么隐秘的事,还是…
嫁进去的是…
一时间氏族之间具是沉默不语,带着一种怀疑,急于求证。
自然,最想求证的王宫中的陈王。
陈王大掌一拍,将案上的茶杯震起,查证?他怎么会去查证呢?
陈王完全可以肯定,昨夜嫁进去的就是陈怀!
瑶姬,陈怀,真是好大的胆子!
陈王怒不可遏,可这件事情传播的速度太快,他还来得及处理,就已经传遍了王京。
公子烈娶得是公子怀!
荒唐!
可是潜意识中所有人都觉得有些心痒,公子烈归京那日伯阳殷家二子殷成江不是也做出了拦车自荐席位的事情吗?
借由这个事,陈王将自己最纨绔的小儿子送给公子烈去羞辱敲打也不是不可能的。
毕竟燕州大盛,草原与燕州有着莫大的牵连,倘若元子烈举兵也是件难事。这件事做了,也就打压了元子烈的气焰,警告着元子烈君是君臣是臣。
难道,真的是陈王做的?
“陈怀…”元离自然也得知了消息,本来正在练字的他手下一顿,一笔毁了这幅字。
陈怀,是陈怀…
殷成江轻笑一声:“你这不也算目的达到了吗?你还叫我去毁了他的名声,这多好,陈怀帮了你啊。”
“这不一样!”元离撂下毛笔,将那副字按在手下,褶皱非常。
殷成江挑眉:“哪里不一样?”不都是男人跟男人的断袖吗,有什么不一样?难不成因为他姓殷,陈怀姓陈?
还是说,因为陈怀长得能比自己好看那么一点?
殷成江想不明白,却听元离一句话而愣在原地。
这句话让他瞬时间将一切都想了明白,就因为明白大脑都变得空白,与他而言更是觉得恐惧。
因为元离说:“你不爱他!”
“都不能安稳的活着,他们…一个分明愧对我,一个妄想得到我的东西…都不能原谅…”
玄衣男子的眉目阴沉,清秀的面容竟是变得有些狰狞。
就在这样的压抑情绪中,忽地元离笑了:“敬爱的兄长被迫娶了一个男人,一世英名尽毁,身为弟弟,是不是最想毁掉这个污点?”
殷成江觉得眼前这个人真的是疯了,自己怎么会跟他作为好友?身为好友如今帮着他做的都是对的嘛?
殷成江开始迷茫,同时也不懂元离的心思。
用过早膳,元子烈看着一脸惬意的男人就轻轻蹙眉:“一会儿陈王肯定会来找我们,你是想好了对策吗,如此安逸。”
“没有,不过说到底也不过是与他针锋相对罢了。难不成他还能杀了我们吗?肯把瑶姬赐婚给你,便舍不得对你做什么的。”陈怀将一杯热茶放在元子烈手边,轻俯身子。
元子烈侧开头不去看他,陈怀轻笑直起身子眼中却有着几分失落。
谁知少年寡淡的说了一句:“凡事不想后路,废物怀,你真想死不成?”
元子烈当然知道自己不可能被陈王左右,可陈怀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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