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澹摇头。
少年眼尾扫了一眼,却也什么也没说。
错过身的时候才轻笑一声:“没想到你更废物了。”
“谁说的, 魔头,非人哉!”公子怀下意识用着平常的态度反驳, 少年噫了一声,见他恢复以往的样子也没在意。
“一会儿宫门就要挂钥了, 你这个时间出来, 是回不得了。”
“无事,左右也不是总在王宫里。”
不回王宫, 一度阑珊就是最好的去处。
少年点头,几人就到了一度阑珊。
闻人澹自然没什么别的话,容迟给他的警告,足以让他安分守己。
上了酒菜,屋内就只有四人, 少年也就理所应当摘了斗笠。
“你怎么回来了?”公子怀自然不知他的打算,可也知道不会无缘无故。
少年摇头, 并不想说得清楚。只因才睡醒不久, 想着多吃些东西,接下来行事也有体力。
他不说话, 自然沉夜与闻人澹也不会多言。
“从不见你多吃,还是别饮酒了。”将酒水挪开,公子怀怕伤胃。
“嗯,也好。”
还是沉默, 闻人澹实在待的不痛快,索性这里都算是自己人也就无甚担忧:“要入夜了,我就先回了,两位公子留步。”
门开关的声音也不过是一瞬,元子烈抬眼示意,沉夜便闪身出了房间。
“从未见过你这侍卫。”沉默许久,按捺住心头燥热公子怀方才开口。
“这是我难得的一柄刀,我打算把他留给你。”
“什么?”
“他不适合同我在燕州,在燕州那处我有些麻烦,索性留给你在王京为我做些事。”
“已经开始做了吗?我今天听说御史大夫他…”
“已经等不得太久了,今天碰到你也恰好将事情都说清楚。我希望,你能够与我共君,让姜别可以堂堂正正现在阳光下。”也许是少年郎的目光较之星辰更为璀璨,刚刚压下去的躁动再一次涌上心头。
“你...为什么想做回姜别了...”没办法,他只能别开目光装作无意。
“嗯...”元子烈垂首,指尖无声敲打着茶杯的杯壁,带着无声的节奏像是让无数人去祈祷该如何将接下来祭祀进行下去。“就算我不想做姜别,总有人想要做姜别。”
“元离吗?”公子怀脱口而出,让少年郎本能凝神注视。
公子怀此时避无可避,只好袖中微微握紧攥紧拳头。指甲的刺痛,惊醒公子怀的痴迷,关心则乱。
纸永远包不住火,秘密永远无法藏的住。
即便是逃开了太子汝安的事情,还是在这相处的平淡之时泄了心中所想。
“你知道元离,陈怀,你还是陈怀吗?”元子烈步步紧逼,就连气势也浓了几分。
陈怀第一次看不透少年的想法,也是第一次见到少年如此的神色,或者说,这是除了年少那次第一次对待他如此的神色。
“我没有,是闻人澹。”
他眯起眼睛,陈怀屏住呼吸,只片刻就听那人淡淡冷哼一声:“自作聪明。”
元子烈的话自然说的是闻人澹,自作聪明的将自己摆的太重以为知道重生的事情就把自己当做操棋的人。暗中透露出重生的事情给陈怀,救下在太子汝安面前的自己,将瑶姬与自己绑在一条船上,无声无息又把闻人一家的命运与姜别绑定在一起,只要有风吹草动就不得不放手一搏。
好一个泊志师兄,当真不愧对老师所赠泊志二字。
当然,这些公子怀并不知道,他看着少年的神色愈加冰寒,恐他厌了自己。
“容迟... ”
“沉夜是我新锻造的绝世神兵,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我不能把他留在手里,元离与我相见的那天就是沉夜当值,好巧不巧选了我最厉害的暗卫。恰逢当时心情不顺,绝对是会将沉夜斩杀的命运。倘若他还在我的身边会是一件难事。”
“那你交给我就安心了吗?”陈怀开始沉默,他不知道少年的计划,只是他的计划里有他,这一点让他不安,又隐隐带着兴奋。
不安的是,他恐惧元子烈只是把他当做一颗棋子,玩弄于手掌间没有半丝的感情。可兴奋的是,自己在他的计划里,并没有与他脱离关系,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就目前为止,我能信任的只有你了。”
陈怀微微睁大瞳孔,信任,唯一...
血液的躁动缓缓变得疯狂,胸腔中的心脏节奏就像是催战的擂鼓,一下一下的撞击着。
渐渐唇角不受控制的扬起,他信任的只有自己...
就像是得了蜜糖一般,化开了心房...
“嗯,你放心。我会帮你做一切的。”
元子烈隐隐察觉今日的陈怀不对,但具体也找不到原因只好打消询问的想法。
“这次归京事情大多都办好了,接下来我还得去一趟王陵。”
“去王陵做什么?”陈怀将茶水煮沸,倒了热茶递给少年。
少年接过,只说了一句:“解密。”
作者有话要说: 和朋友谈了谈,朋友不希望我放弃,不希望我坑,所以,就算是写的不好,还是打算继续了。
第33章 我思故我在
王陵处葬的自然不是姜王夫妇的尸骨, 可那处有一个人自请做守灵人,这么多年来只伴着青灯古佛孤独守着空的陵寝,守着并未亡的人。
这个人就是李夫人。
元子烈此前并没有想过李夫人也是不想去打扰她, 毕竟前尘皆做往事,自家父母连自己都能舍弃何况是一个女子。与其那般, 伴着青灯古佛,远离这是是非非倒也是好事。
只是如今看来, 李夫人并非真就是不知道一切。
就比如说, 李家一手惊天的卜卦之术,怎可能不知道姜王龙气犹在。
还有, 他自己并不是认命的人,就算是结果让这些人都不好过,也不至于把自己算计死。
他从脖颈处拿出一根红绳,绳结处系着三枚铜钱。
这卜算之术,他也是会的, 还是李夫人亲手所授。只是自从有一日李夫人告诫自己不可再卜卦。
自有天数,窥测天机越多, 天谴就越大。他只有一卦可卜, 非生死攸关不可窥天。
陈怀看着少年拿出三枚铜钱摊开在手心中,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我还有一事要与你交代, 瑶姬在宫中若有难处,你可与闻人澹商量如何相帮。至于闻人澹的话,你也不可全信,留出一半的信任就好。活了这么久, 谁知道他都存了多少坏心思。卫国不出三年就会混乱不堪,彼时燕州离卫国最近,将会是陈国的第一道防线。等不得三年满,大概陈王就会召我回王京。”
“如此说来,你的第一步是取陈谋卫?”
元子烈颔首,又将铜钱塞回脖颈处衣裳中。只是脖颈修长白皙,袒露的皮肤就像是上好瓷窑烧制的瓷器,陈怀无意间瞥见就觉得血气上涌,耳尖薄红慢慢红到耳根深处。
“你还是太年轻,当是需要时间去磨炼的。正好,太子城与萧清染与你试手。只是萧清染老奸巨猾,你怕是会吃得不少亏,但也不是不能取胜。他与陈城本就存在芥蒂,能做到什么程度就要靠你了。我不离京萧清染的手段也不好发挥,如今我又被元离绊住了脚。陈怀,莫要让我失望啊!”
元子烈年少时遇到陈怀,本欲斩草除根解决掉的,可偏偏阴差阳错。他不信命,可已经走到这一步,多年来也并非全无情意,似乎也只有这个人接近自己没有什么目的了。
陈怀开始惧怕他,因为同太子汝安那样一眼看过去就是个疯子不同,他的疯狂隐藏在骨血中。伴着正统的教养,随着谦和惑人的皮相随时都会爆发。即便是两败俱伤,就算是血海陈尸。
或许陈怀也知道自己的资历浅,相比于元子烈他处于安逸的生活中。这种安逸常常让他忘记自己的处境。
也让他觉得他与元子烈的距离是如此的远。
“容迟,你想没想过为什么会出现前世今生这种事。”他不知元子烈想没想过,可他自己想过。
所有人都是围绕元子烈而来,就在元子烈拿出铜钱时他忽然想到因果轮回这个词汇。
所有的因果都围绕着少年而展开,虽说他也不知道是否存在因果报应,可若是真的存在,重重因果落在的一定是元子烈的身上。
少年不回答,这件事他自己都还是云里雾里怎么可能清楚。
陈怀也不逼他,只扬起笑脸:“你不在都不知道我有多威风。”
“你能威风到哪里去,不过就是一个小屁孩儿。”
得了少年一个白眼,陈怀可不乐意了:“你是元子烈比我大两岁,可你是姜别不过就大了我两个月而已。若我是小屁孩儿,那你也是。”
他说着想去扯住少年表示不满。
元子烈含笑,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可就是皮相太好再加上陈怀对他有情,这一笑竟让陈怀看直了去。
“大两个月也是大,废物怀你得叫哥。”他逼近陈怀,似乎是陈怀不叫就不罢休。
檀香味浓浓,醉了陈怀,他向后躲去:“谁...谁叫你哥啊!你这魔头,离我远点。”
可少年偏偏没有,还在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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