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宁在前厅踱步不停,眉心蹙着,眼睛一直盯着府门外。
沈辞说好了来接她一起去的,都迟到了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没有来。
她不停的走着,脚下小橘跟着她的步子,一蹦一跳的,想咬落下裙摆上的带子。
似是跟不上琬宁的节奏,小橘每次都落个空,它喉咙了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拿小爪子去勾着那带子。
琬宁气得捞起了小橘,坐在凳子上,她揪着它的耳朵,训斥,“消停一会儿行不行。”
小橘被琬宁搂在怀里,挣脱不开,“喵呜”了一声,转战琬宁的头发。
它对头发,线条类的东西极其感兴趣。
“臭猫儿,不疼你了。”琬宁一把给小橘扔到地上,心情郁闷,“玩去吧。”
小橘“喵”了声,奔向门口,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把自己团成一个球,眯眼睡觉。
门外,林琬香和林琬柔推门而入,大门被推开间带进来的风雪吓了小橘一跳,它被惊醒,似是意识到了危险,柔软的毛毛都炸了起来,朝琬宁脚下奔去。
林琬香面上挂着抹讥讽的笑,“二姐姐惯会招猫逗狗,如今还真养个畜生回来,怪渗人的。”
琬柔站在琬香旁边,垂着眼,冲琬宁福身子,见了礼。听着琬香尖酸刻薄的话,不着痕迹的挪了挪位置。
琬宁抱着小橘,手顺着它的毛发抚摸,声音带着愠怒,“你小娘没教会你规矩,见到嫡姐要行礼吗?”
琬香被她拿嫡庶压着,心生怨恨,大声嚷嚷,“林琬宁,你少来嫡出的身份压我,爹爹都不在意这些,偏你老仗着嫡女的身份作威作福。而且,我很快就是孙家的大娘子了,到那时,你得高看我一眼。”
琬宁无心同她扯嘴皮子,抱着小橘朝外走。
琬香拽着她衣袖,声音带着一丝嘲讽,“怎么,等不到你的沈将军了?一个高门嫡女,巴巴的往人家那送汤水送吃食的,如今人家不理你了。二姐姐,你怎么就不知收敛收敛呢?”
琬宁推了她一把,神情冷漠,“我和沈辞得陛下赐婚,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三妹妹不知羞的贴着孙家,也要看孙漠北要不要你,据我所知,孙家好像给孙漠北指婚了,女方家也是大族里的名门闺秀,可比你强的多。”
琬宁心里厌恶,加之沈辞热她生气,心情不大好,嘴上也不留情面,“正室娘子有了,三妹妹是要做妾吗?”
“怎么可能?”林琬香神色一滞,旋即恢复了她那副骄傲嘴脸,“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少骗我。”
琬宁懒得理她,抱着小橘朝外走。
沈辞应该不会来接她了,派去的小厮也没打探出什么消息。
琬宁心突突的,说什么会改好的,现在看来都是骗她的!
林家的马车缓缓朝宫内行,本是条宽敞的官道,可今日四品官以上都可携带家属进宫参加宴会,宽敞的道上全都是各家贵族的马车。
老百姓们开窗眺望,昂贵的轿辇,清一色华丽的流苏,眼里露出羡慕的神色。
百官朝见,这样浩大的阵仗,是一年只有一次的盛景。
与此同时,两道疾驰而过的骏马朝大业宫飞奔而去。
琬宁随薛氏跟着女眷们入宫,夜色下,琉璃宫灯光华流转,人影交错,十分热闹。
薛氏忙着同其他大娘子们应酬,琬宁四处打量着,可也没看见沈辞的影子。
她心里犯起了嘀咕,到底是心软惯了的,最初的生气也渐渐变成了担心。
沈辞的腿上才好,能去哪里呢?
琬宁心里惦念,撇开薛氏,与人潮相反的方向朝外走,她想在门口处等等。
那里最是显眼,若沈辞回来了,肯定第一时间就看见她了。
与此同时,谢扬稷从不远处的梅花树下走来。
他个子极高,肩宽腰窄,比例很好,远远望去,芝兰玉树般俊美无俦。
谢扬稷俊朗的面上挂着笑意,很有礼貌的道了一声,“琬宁姑娘。”
琬宁回头,她认不清来人的面貌,只觉得尊贵面善,穿了一身暗金蟒袍,裤摆还绣着金龙,腰带挂着玉佩,温文尔雅。
她正想着,这么尊贵的打扮应是皇子或者亲王才有的气派,可她并不认识这样的人物。
谢扬稷看出了她的疑惑,善意提醒,“我是宁王,谢扬稷。”
听到这个名字,琬宁吓得倒退了几步,警觉的盯着他,一言不发。
“在等沈辞吧,说起来,这几年他长进了不少。”谢扬稷微笑,似是有些感慨。
“卑鄙。”
琬宁知道他是在指天香散的事情,“堂堂王爷,如此龌龊,真丢人。”
谢扬稷低头捏了捏手腕,“你是个小姑娘,自然不懂这些,本王不怪你。”
琬宁冷眼看着他,心生不适。
虽然谢扬稷这人外面看着和善,甚至文质彬彬的不像个王爷一般,但是她就是没来由的不舒服。
谢扬稷的平静,让她反而隐隐有些害怕。
“你未来相公怕是来不了了,还有他那个蠢笨的师父。”谢扬稷心情很好,笑了两声,“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对你们林家如何的,来日我登基,林相爷这位两朝宰辅还是很有用的。”
琬宁瞪着他,“你做梦!你也配当陛下?”
“我不配,东宫那个病秧子配?”谢扬稷摇头,“你们总是分不清形势,我的生母是中宫皇后,母族优越,实力雄厚,无论怎么比,谢怀景那个丧母的人都比不上我。”
“算了,和你说这些你也不懂。”
谢扬稷负手而立,不在理她,抬头视向天空,他在等信号弹。
橙花色的,很好看,像烟火一样。
那意味着城门那贼人入网了。
两个人各站一边,谁也不再理谁。
纷纷扬扬的大雪停了下来,官眷进的差不多了。
雪地一片寂静,一个带着匪气,尾音上挑的声音骤的出现,“不好意思,宁王,让你失望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辞:狗东西离我妻子远点!
宁王:……
琬宁心里生着沈辞的气,推开他:莫挨老子……
沈辞,大写的直男。(你怎么又生气了,你什么时候生气了,我哪里惹到你了呢?真让人头秃……)
第30章 哄
谢扬稷面色一滞, 不可置信的盯着沈辞, 一贯冷静的声音若细听来竟有些抖, “沈辞,你们怎么在这?”
沈辞下颌扬着, 眉眼噙着冷笑,“合宫夜宴,不然该在哪?”
谢扬稷目光越过沈辞,瞥见赵宗筹遮遮掩掩一头汗的样子,瞬间明了。
没有沈辞,这蠢货能有这个觉悟?
一瞬清明,他恢复了以往的气定神闲,手捏着腕珠, 摩挲着,“是吗,那快进去吧, 晚宴要开始了。”
沈辞径直朝前走, 撞上了他的肩膀。
谢扬稷低声, “沈辞, 日子还长,你可要争气点,陪我慢慢玩呢。”
沈辞冷笑了声, 走到琬宁旁边,拉着她的手放在下颌哈气,笑道, “冷不,我陪你进去。”
琬宁乖巧的任他握着手,朝里边走。
他们走后,一男子走到谢扬稷身边,神色犹豫,“殿下,计划还……”
“取消,让羽林卫都退下。”谢扬稷神色怅然,摆摆手,也朝里边走了。
*
路过长长的画廊,周遭人声弱了些,琬宁一把摔开他的手,别扭的站在一边。
沈辞自觉理亏,赔着笑,又去捉她的小手,“宁宁,干嘛呀,你手冷,我给你捂捂。”
“不要你碰。”琬宁冲他喊道,眼睛红红的。
沈辞耷拉个脑袋,手掌来回搓着,嘀咕,“不让我碰让谁碰。”
“你还有理了?”琬宁拿指甲划着他手掌面,不一会儿就起个红红的道子。
她哽咽了下,还是抬高声调掩盖委屈,“还说什么来接我,什么一同进宫,都是骗人的鬼话。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沈辞伸臂将她揽过去,无措道,“我没有,我才不是呢。”
“你就是鬼,说的就是你。”琬宁挣脱他,却被他锢的更紧。
沈辞低头啄吻她眼皮,顺从道,“嗯,我是鬼,你说什么我就是什么。”
他本不占理,琬宁说什么他都哄着,反而让琬宁觉得拳头打在一团棉花上,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你松开我!”琬宁板着脸,气道。
沈辞还想搂着她,可看琬宁小脸皱在一起,悻悻的松开手。
“不许跟着我!”琬宁又命令道。
“那不行,夜宴人多又杂,丢了怎么办?”
沈辞看着她,“这么漂亮的媳妇,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无耻。”琬宁气愤,扭头就走。
她现在占理,所以可以随便冲沈辞发脾气,也不担心他会生气。其实她不那么生气了,从刚才谢扬稷和他的对话中可以得知,沈辞一定是去做了某件事情才没能赴约。
只是难得有这样嚣张跋扈的机会,琬宁不想这么快就结束,小脸仍然板得紧紧的。
她步子小,走不快,沈辞就在后边不急不缓的跟着。
琬宁满脑子都在想该怎么煞煞沈辞的威风,夜色暗淡,也没顾着看路,冷不防撞到了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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