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真是个喜欢寒冷的东西。
琬宁心中欢喜,小心翼翼的挪开周遭的雪,随后刨开干裂的土壤,将附子草连根拔起。
她拔了四五株,剩下的还是幼苗,太小了还没长大。
琬宁拿裙摆兜着,脸上挂着满足的笑,起身打算离开时,身侧突然窜过一道影子,吓得她尖叫一声。
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琬宁心神一晃,有些害怕。
天色彻底黑下来了,周遭无人,轿夫远在门外等着。琬宁咬唇,脊背不自觉的挺直着。
“谁在那里?!”
她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喊道。
“喵——”
琬宁揪着裙摆的手一紧,视线前方跑出来一个橘黄色小猫,睁着两只滴流圆的眼睛冲她叫。
原来是只猫。
琬宁走上前几步,冲它招手。
橘猫又喵了一声,跑到琬宁身边,蹭她的脚踝,不一会儿琬宁的鞋袜就被小猫踩得尽湿。
“小淘气。”
虚惊一场,琬宁松口气,抿唇笑,“跟我走,好不好?”
说完她朝院子外头走,走到一半停下来,转身等它。
橘猫竟乖乖的跟上了。
琬宁更开心了,小时候身子弱,总是生病,薛氏不允许小动物接近她,她从没见过这么可爱听话的猫儿,更别提养了。
“走,带你回家。”
月色透着雪色下,一人一猫朝外走去。
……
“殿下,您刚刚为何不让属下动手呢?”
暗处,宁王的近卫苏阳瞧着琬宁带着猫儿轻快的背影,有些不解问道。
谢扬稷负手而立,“你瞧她手里捧着的东西。”
苏阳惊讶,“不就是平平无奇的杂草罢了。”
“蠢货。”
谢扬稷神色渐冷,“那是附子草,她是想救谢怀景呢。”
苏阳目光眺向远方,有些轻蔑,“那东宫的病秧子活不过几时,想来大罗神仙也没用。这丫头这么做想必是沈辞已经和谢怀景解开心结,合起了伙,殿下不能再慈心了。”
“哪那么快。”谢扬稷把玩着腕间的珠串,淡淡道。
珠串是上好的红珊瑚,品质极佳,十分秀气,不像男子所佩戴的东西。
串珠边缘十分光华,看得出是佩戴多年又时常抚摸的缘故。
“本王想看看这丫头到底打算如何救我那哥哥。”
谢扬稷阖着眼,“派去南境的人应该快到了吧。”
听得这话,苏阳眉梢带着得意,“应该快了,他们多年潜伏于暗夜,手段极其残忍,再加上敌国的流兵,抚远将军和这次前去的援军应该吃不消。”
“嗯,祝沈辞好运吧。”谢扬稷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剧烈咳嗽了两声。
他手捂着胸口,冷声命令道,“你退下。”
苏阳点头,殿下咳嗽多年不见好,犯病的时候不喜人在旁。
他规矩的退在一边等他。
待苏阳走远后,谢扬稷一手撑着树,另一手袖头抹去唇边的鲜血,宽大的衣袍下,看不出双腿的颤抖。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子,世人皆知他身患咳疾,可那只不过是他想掩饰自身寒疾的装出来的病。
太子的病症,他谢扬稷也有。
作者有话要说: 辞哥不在的第一天想他。
辞哥不在的第二天,想他,想他。
辞哥不在的第三天,琬宁带上墨镜,boom沙卡拉卡~~
估计下章他就回来了哈哈。
第25章 归来
回到相府后, 琬宁赶紧让宝珠拿铲子挖了几个坑, 把附子草移栽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橘猫瞧着东西新奇, 喵呜的上前就要去啃,被琬宁拍了脑袋。
“这可是救命的东西, 不许吃。”
小猫委屈巴巴的蹲在她脚前,晃悠的尾巴都有气无力,懒洋洋的,显然饿极了。
琬宁它撸了撸柔软橘黄的身子,笑着冲里间喊道,“宝珠,去小厨房挑几块骨头给小橘。”
小橘喵喵两声,拿热乎乎的下颌蹭琬宁的手。
吃过饭后, 琬宁玩了一会儿小橘猫,便让它下地自己跑去了。
她洗了洗手,去书架上翻到了小时候那女大夫留下的典籍。
淡黄的旧纸上分了三卷, 第二卷 是识药, 上边有各种草药的简图并配上药性注解。
琬宁很快就找到了附子草, 她眼眸一亮, 自己捡来那几株竟然碰对了。
上边写着性寒喜阴凉,能融合其他草药之间的药性并发挥到极致,最擅以寒克寒, 只是用法那块缺了个角,边缘起了毛边,模糊不清了。
琬宁犯起了难, 合上典籍。
该怎么用呢?碾碎煮沸然后放到其他药里?也只能先这样了。
烛火跳跃着,琬宁躺到床上,心里记挂着沈辞,奔波了一天有些累,睡下了。
第二日,她早早起了床,薅下来一株附子草,打算做成药引送去东宫,看有没有效果。
这一株是成年的,锯齿初见锋芒,有点划手。叶片异常碧绿,宛若剔透的翠玉。
琬宁取来了药槌,蹙着眉看了叶子一会儿,残忍捣碎,随后装到药包里。
昨日从东宫走的时候,谢怀景让琅叶把她的腰牌给琬宁,对外只宣称是太子妃的闺友,时常探望。
琬宁到了后,没有去谢怀景的住处而是先去拜见琅叶。
她是单纯的想治好太子殿下,不想引起她们夫妇龃龉。
琅叶知她要进宫,一早就穿戴整齐,画上淡淡的妆,穿着胭脂色的华美宫装,端坐在宫里等她。
见琬宁很知趣又懂礼,从无越矩,琅叶心中的戒备松懈不少,看琬宁时脸色也笑容多些,时不时的还会主动和她说话,问些草药方面的知识。
两人结伴同行到了书房,琬宁把药引给了候在一旁的司药内官,脸色挂着腼腆的笑,“不知道会不会有作用,殿下可多服几日看看效果。”
谢怀景颔首,指着旁边的板凳,“坐吧。”
琅叶看见下人一早备好的糕点小食,冲琬宁招手,“咱们两个吃点东西吧,殿下宫里的点心厨子可比宫外强不少。”
琬宁点头,捻起一块玫瑰酥,同琅叶她们话起了家常。
“家里筹备的怎么样了,虽然时间不急,但是也得细细备着。”琅叶此刻已经完全不把琬宁当做情敌,反而像朋友一样,惦记着琬宁的婚事,问道。
琬宁笑着,“陛下知会礼部帮衬着,我们两个家又离得近,倒不费什么功夫。”
谢怀景捏着茶盏,饮了一口,“想必阿辞已经率领长御军与抚远将军汇合了。”
琬宁心里一紧,无手指意识的拨弄眼前的点心。
琅叶见琬宁反常的样子,便觉不好。
她故作轻松的开导,想要缓解琬宁的情绪,“长御旧部都是早些年跟着沈离的,这两年归在沈辞盔下想必磨合的很好。他们都是骁勇善战的老兵,沈辞身手又那样好,不会有事的。”
琬宁“嗯”一声,笑容有些牵强,她刻意的不让自己去想。
又说了会儿话,琬宁心里不自在,想回家了。
她惦记着去侯府剩下的幼苗放在那始终不太安全,想着趁天色还早,全都移栽过来。
正出门时碰见外头进来个人,撞到一起,琬宁揉了揉手腕,抬头看向他。
一袭黑衣,身材高大健硕,鼻子很挺,肤色略有些泛着铜,眼角有些上挑,是很漂亮的凤眸。
那人亦看向琬宁,细长的眼紧紧锁着她的脸。
谢怀景皱眉,训斥,“夜忱,还不行礼。”
夜忱仿佛没听见一般,只盯着琬宁,渐渐的有些痴,他情不自禁道,“晚晚。”
“晚晚,你终于回来了。”
说着就奔琬宁走过去,走到一半整个人梗着身子不动,半晌,吐了一大口血,直挺挺的晕过去了。
琬宁吓得连连后退,躲在琅叶身后。
琅叶当即挡在她前头,美艳的眸也是有些惊惶,可身下的手却抚着肩膀,“不怕。”
“来人。”
谢怀景眉心紧锁,“叫太医!”
琅叶轻轻拍着琬宁的背,给她顺气,解释道,“晚晚是五公主的闺名,本来都与夜忱都订婚了,但是两年前公主薨逝,夜忱痛苦万分有些走火入魔,只要过分想念公主就会吐血。他是殿下宫里的一等侍卫,人品身手俱佳,刚才唐突了,但是他没有恶意的。”
她看了眼琬宁的脸,纤细温婉,眉眼很灵动,颦笑间确实很像五公主。
“这样啊。”琬宁惊魂未定的点点头。
为表歉意,琅叶给琬宁包了两包细点,亲自送她出门。
坐上轿子后,琬宁告诉轿夫去侯府,可到了那偏僻院子,她心惊的发现,院里多了好几排脚印,很大,像是成年男子的,周遭的土被拨弄的到处都是,原来还有一排幼苗的附草被拔个干净。
看着是有人来过的样子。
琬宁心下一惊,这院子定是不安全了,可来人走还是没有也是两说,万一此刻还蛰伏在暗处呢?
琬宁后知后觉的怕了起来,警惕的环视四周,拎着裙子匆匆跑了出去。
谁会来这呢,还拔走了那些草药。
琬宁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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