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寻唤来下人:“去拿把短刀来。”
下人目光在面色不虞的二人之间转了转去取来了东西,将刀递给他。
周寻走到榻边掀开被褥,拿着刀就往自己胳臂上划了两下,鲜血一下子往外冒个不停,周寻举着胳臂直接让那些血流下去滴在榻上,以安急得一下扯了帕子去盖在他的伤口上:“你这是作甚?”
周寻抽回自己的胳臂,帕子直接从他胳膊上滑了下去掉在地上。
“别碰我。”周寻只是说完,就出了房门。
他也怕,怕自己装的不够绝情,怕自己轻易再心软。
可是以安怎么会不明白“若是求来的慰藉,跟摇尾乞怜有什么不同”这句话,她一向是懂进退知礼数的,唯独每一次碰上他的事情那一点理智和考量一下子就消失不见,她也不想,可是她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
有丫鬟来整理房里,收拾榻上的时候一下子瞧见了榻上的血迹,心里暗暗窃喜,转身便去给将军和夫人报喜去了。
常颂和以安娘听了这才算是渐渐放下了心来,以安自然也知晓,只是若是长此以往这么下去估计也瞒不住。
怪不得她肚子不争气,一连许久都没什么动静,只是周寻从来不逾矩,碰都不碰她,就像当初说好的一般除了同她成亲,别的什么也不会给她。
这个人 ,一旦绝情便是死生不见,若是温柔,那份柔情似水又会让人轻易沉溺难以抽身。
自从二人成亲过后,其实二人一直分房而眠,白日以安很少有机会见到周寻,暮时他回来的更晚,根本就是掐准了时间刻意避开见着以安,以安一日三餐都是自己洗手作羹汤,每每在想象那人回来用膳的满足神情有多欢喜,从清晨等到日暮却还见不到他便会有多失望。
只得将将菜放凉又热热了又凉,恰如一腔心思从欢喜等到失望。
成亲后第一日便被丫鬟瞧见榻上的血迹说了出去,待真过了那么些时日,常颂他们也旁敲侧击的问他们是不是当真圆房了,纵然心里再多的苦楚以安都悉数咽下去硬着头皮说圆了。
只是偶尔瞥见毫无动静的肚子也是一阵阵的犯愁,侍女见她发愁唉声叹气忍不住宽慰:“公主和驸马都还像个孩子似的,也不急于这一时,公主也莫要着急,这事呀得慢慢来,急不得的。”
以安闻言只好配合着笑了笑:这哪里是能不能,是根本就不可能有。
这一日,以安在厅上等了许久,又准备了许多美食,只是等了很久他还是未回,直到等得她困意袭来实在是抵不住,直接趴在桌子边就睡过去了,待醒过来看着面前的桌子上的饭菜还是一口没动。
侍女移步过来,到底还是说了:“公主,半个时辰前驸马就回来了,只是他径自就去了书房……”
以安:“你先下去吧,将这些再热一热我一会儿给他拿过去。”
侍女端了饭菜下去。
片刻后膳房热好,以安便带着饭菜去了周寻书房,她站在书房外敲了敲门,周寻:“何事?”
“是我。我有事想要同你说。”
可是里面却没了回应,周寻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于是以安只能自顾自带着饭菜进去了。
将饭菜置于他案几上,周寻的目光还在手上的书上,没看一眼饭菜亦或是她。
以安清了清嗓子:“我们成亲后,爹寻我去,问我们有没有圆房……”
周寻没言语,以安接着道:“我自然是认了的,可是这些日子过去了也没什么动静,爹那里久了迟早会起疑的。”
周寻放下书,两手搭在一起置于膝上:“所以你想如何?”
以安抿了下唇:“我想掩人耳目,装着有身孕的样子,只是需要你配合,毕竟这样对你我都好,你既然不愿同我圆房也就只有这一个法子。”
周寻微微前倾直起身子:“你这是在埋怨我?”
以安移开视线:“没有。我想抱养一个孩子。”
她还想具体说一番她的考量,可是周寻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知晓了。
以安快要走出去,周寻眸光触及案几上的饭菜,指尖轻轻对着点了下:“带走吧,我不需要。”
作者有话要说: 恢复粗长!
小可爱们看文愉快鸭=v=
☆、以身犯险
以安听到他叫她, 转过去脸上带了笑, 听闻他只是让她将饭菜再带回去,也只能默默过去准备收起来带走。
一边收的时候还是问道:“我今日特意准备的,你当真不尝尝吗?”
“撤了吧。没有胃口。”周寻转过去重新又拿起书看没再理她,以安只好自己收了饭菜带走了。
出去时为他带上了门, 周寻整个人像浑身失去了力气一般仰靠在椅上闭上眼养身一手将书直接摊着盖在脸上遮去了亮光。
距离三年已经过去了一年之久, 想要在剩下的两年将军中的权利一点一点笼络到自己的手上谈何容易, 他现在在军中为了应对常颂已经花了很大功夫,回来还要应对以安,着实已经是心力交瘁。
不知道陨都的情况如何,不过王上心中本就对程家有偏袒,宋家和何家这两个对程家虎视眈眈的也已经被他除掉了, 一时应该也没有什么大的威胁了。
只盼着两年赶快过去尽快回到陨都。
只是边疆同中原之战不可避免,只是早晚的事情,他夹在其中从他来到夷狄的时候他的立场已经十分明显了。
他万万不可能叛国, 卖国求荣。这样下去最后唯一的可能便只有夷狄元气大伤被一举击溃永无翻身之日。
夷狄上下残忍嗜血的不在少数,对于中原人无故的伤害和仇视尤甚, 但众多夷狄百姓和常颂一家却说不出什么具体的罪名。
以安虽然逼他成亲给他用药, 但毕竟和以宁一起对他百般照料, 至于常颂更是亲自带他进入军中。
两败俱伤的结果他也不想看到,可他亦没有选择。
周寻在军中赏罚分明骁勇善战, 一开始军中对他这个凭空而来的头目大有微词,时日久了发现这人不像他们想的那般,反而公私分明很闹得开, 逐渐也就不知不觉收了不少的军心。
以宁被常颂带着亲自磨砺,后来也被常颂送进了军中。
周寻面上自然是不动声色的,只是这么一来看着是头目周寻带着自家的小叔子栽培,实际上底下的人都在暗暗猜测这老将军估计还是放不下军中,跟着夷狄戎马拼搏了大半生,身家都是从战场上厮杀来的,怎甘心就这么真的带着一个不明不白的女婿掌管军中大权呢?
自家的权利还是握在自己家人手上放心,给外人说什么都是不愿意不舍得的。
军中人的议论周寻早就有了耳闻,这不仅是常颂还想试探他的反应考验他,也正如这些军中将士所说,常颂是真心有意让以宁来接他的班。
若是二人能力不相上下,到时候一定也会想法子让两个人比上一场,不过过程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比与不比,赢家都只会是以宁。
周寻当真不会被一个夷狄将军的头衔蒙蔽了,也不贪图夷狄的这些所谓的荣华富贵,这些对他来讲单薄得很,抵不上任何东西。
但以宁这边只能一边防着常颂让他的兵权渗透,一方面还得装得真一些,骗过以宁。
……
这一日周寻回来得早,以安难得又火急火燎蹲到了他:“阿寻,爹,爹似乎生了严重的病,我们赶紧去瞧瞧吧?”
周寻直接跟着她就去探望常颂去了。
“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病了?”周寻忍不住问了一句。
以安揽着她娘的肩宽慰着:“人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想来似这个理儿,娘也不要太过忧心了。”
以安娘亲埋在以安面前掩面哭着。
过一会儿以宁也得了消息匆匆赶过来,看着像是着急跑着来的,额上有汗,还有些喘,却赶到榻前一开口便问:“爹怎么了?”
终于等了医官来,把了脉医官没有先说怎么治,只是先道:“将军此次的病,十分凶险。”
以宁揪住他的领子:“我爹到底怎么了?”
医官回头看了榻上的人,以宁提了声气:“我爹到底怎么了?”
周寻忧心他情绪太过激动,一手搭在他揪着人衣领的手上:“以宁,你先冷静些。”
周寻的话和动作,莫名就有一种安抚人心镇定下来的力量,以宁果然静下心来松开手。
医官:“常将军脉象很是复杂,再加上年岁大了不能轻易用药,眼下只能试着先按着方子治,治不治得好还是另一件事儿。关键的,还有一味药材极为重要,可是生长在凶险的悬崖峭壁,稍有不慎去采药的人便会丢了性命。”
“我去!”以宁说完便要走。
以安娘亲拦下来,无声地摇了摇头,眼眶红红的。
以宁声音突然放得柔了下来:“娘,没事的。我去去就回来。”
可是她仍旧挡着人拦了下来。
周寻走过来:“我去吧。”
以安:“阿寻,可是你……”
周寻没理会她的话,只是娘亲在以安开口时轻轻用覆在她胳膊上的手捏了捏她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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