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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宵难得 (酒时醒)


  所谓世事艰难,大抵是力不从心。
  但她向来乐观。
  良宵钻到前面,长发轻柔扫过宇文寂的手背,随着她仰头的动作,便全然坠落在他手上。
  “将军,徐大人贪财。”
  宇文寂压抑了大半日的嘴角终是牵出一缕淡笑,默默将大掌翻过来,接住那一头瀑布般的滑顺长发,“还有呢?”
  “他懒惰懈怠至此,被钱财迷了心智。”良宵想起那日徐夫人的话,补充道:“若是他勤于研究,该是不会出此差错。”
  宇文寂若有所思的点头,确有业精于勤荒于嬉的老话,经良宵这一说,原先还拿捏不决的事竟有了主意,他笑意深了些,缓缓抚过掌中滑顺,忽而低头,看向娇妻的眼神多了几分热切。
  “遥遥,亲我。”
  良宵有一瞬间的怔愣,抬眸时,被他看的心肝儿发颤,而后下意识看看四周,夜渐深了,小书房的烛火忽明忽暗,就在前不久,他们还在这里缠绵难分,如今,将军是……
  太羞赧了,她脸颊发烫,不太敢往下想去,忙踮起脚尖,谁料男人低头下来,一个不妨便碰上他□□的下巴,疼的良宵龇牙,捂着鼻子没了动作。
  宇文寂忙捧过她脸颊查看,小巧精致的鼻子被他碰得发红,再瞧这女人眼眶里闪烁的泪花,一时又心疼又哭笑不得。
  情爱这档子事当真是要他主动的,委屈不得遥遥半点。
  ***
  翌日休沐,老黑请徐大人来到偏厅时,大将军还在遥竺院给娇妻梳头发。
  良宵推他出了寝屋,羞得以袖掩面。
  大将军只笑,掌心还留了几根方才被他不小心扯断的发丝,他带着它们去了偏厅。
  年近五十的徐富达一见到门口进来的高大挺拔身影,险些将茶杯打碎,忙站起身迎上去,背脊微躬,端得一副谄媚态:“下官见过将军大人。”
  宇文寂负手身后,神色淡淡的从他身边走过,落座于主位上的金丝楠木交椅,“大人客气。”
  这一声轻飘飘的大人下来,徐富达竟是险些闪了老腰,他如何能当得起这声大人,原还微躬下的身慌忙又往下躬了些,“大将军说笑了,”
  “既知晓是说笑,便也不用客气,快坐下。”
  说罢,宇文寂端起茶盏,慢条斯理的吹开上面漂浮的茶叶,浅酌一口才徐徐道:“今日劳烦徐大人走一趟,”他顿了顿,面露为难道:“原是我手下有个不懂事的,拿了大人刚乘上的图纸去瞧。”
  闻言,徐富达眼神闪了闪。
  偏生主位上的年轻人善于拿捏人心,在他最为忐忑不安时竟默了,他也只得焦灼的坐着,一面在心底思忖,他自诩在桥梁上颇有建树,满江都城可以与之比拟的没几人,不若圣上也不会把差事交给他,那图纸常人瞧不出什么来的。
  “大人设计精妙,我等赞叹不已。”
  徐富达稍稍松了口气,谁料听见下一句话时,一颗心思又被高高提起来。
  大将军问:“不知大人听说了没有,钦天监昨夜探测,天象无不暗显灾祸,再细细推算,说是来年开春将遇几十年来最罕见的接连暴雨,若是消息传到民间,怕是要造成恐慌,这江都大坝……”
  徐富达心底大惊,额上冷汗渗出,算是彻底明白大将军请他来是何意,那么细微的纰漏,竟都逃不过那双精深犀利的眼睛。
  且不论这话是真是假,只要眼前这位递一张奏折上去,财路被断奖赏全无是轻,人头落地是重。
  徐富达到底是活了半辈子,自然也听出了大将军这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只灌一口茶水压惊,“说来,说来下官忽觉那图纸或有纰漏,距离动工还有半月之久,依大将军看,不若……”
  他话还没说完,老黑就已经将图纸原封不动的递了过来,徐富达慌张接过,差点没给主位上年轻又暗含锋利的小辈跪下。
  像这样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人,一半是老天爷给的好命,一半是自身超越世人的谋略睿智,非常人可比拟,非常人可轻视。
  他早该知道,稳居武将之首六年有余的男人不容小觑,即便自己与之父辈相差无几,却也是天差地别。
  徐富达还惊魂未定时,宇文寂已细细抚了掌心的发丝不下十余遍,难得休沐,遥竺院那抹女儿香,他想得紧。
  是以,话语显然是有些不耐了,“徐大人明白就好,稍后我遣一二人去帮衬着大人,早日完图,切莫误了修缮事宜。”
  徐富达连声应下,揣着图纸纵身凌冽寒风中,无异于鬼门关前头走一遭。
  而大将军费心思叫他来,图的也是他那身绝活,倘若再另请高明,一则费时二则不易请到,徐富达早年在江都大坝担任过官职,是最了解这大坝要害之处的人,既能因懈怠留下纰漏,自也能苦心研究出应对之策。
  这便是昨夜遥遥启迪到他的,解铃还需系铃人。
  这厢事罢,大将军一刻不停歇的阔步往遥竺院去,他已在心底计算好了,剩下这大半日,先与遥遥切磋棋艺,再去藏书阁寻一二话本来瞧瞧,昨日那暖锅滋味甚好,今夜他……
  这样井然有序又不乏趣味的安排戛然而止,就在大将军见到心娇娇穿戴整齐的出现在院子门口的垂花门那一瞬。
  良宵有些惊讶,“这么块就忙完了吗?”将军从寝屋出去不过半个时辰。
  这话听着像是要趁他在忙的时候偷摸出府,也不知去哪寻欢快。
  宇文寂才先还温润柔和的神色倐的冷沉下来,狭长的眸子微眯,不动声色的打量过娇妻这一身打扮和紧随其后的小满,视线刚触及她内里穿的那件石榴红襦裙,剑眉登时蹙起。
  这样艳丽明媚的打扮,便是他也不常见到。
  他这堪比探究打量的眼神,如恶狼觅食般扫过全身,良宵懵了,别扭的动了动身,捂着汤婆子的手热得出汗,“将军,你瞧什么呢?”
  宇文寂轻咳两声,避而不答,只问:“去哪?”
  “昨日约岚沁公主去逛街,约莫个把时辰便回来了,”良宵老老实实的说,“本来要去偏厅跟你说的,你这就回来了。”
  话里话外的怪他回来早了。
  宇文寂冷冷的想,如以往一般,将身站在垂花门正中央,正好将那出口堵得严实。
  这架势,良宵也明白了。
  将军好似不喜欢她出府。每每欲言又止,也不说缘由,倒显得她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然她今日只是去探探岚沁口风,若是岚沁有意,她就硬着头皮牵一回红线,不光为了打压母亲,现今凌玥已嫁作他人妇,她二哥这婚事该操心操心,况且二哥瞧着也是动了心思的。
  良宵仰头看看天色,今天也是大晴天,她知道将军也是爱护她的身子,于是笑道:“日光微弱也是有,寒风刮过也只是阵阵的。”
  她怎么也料不到,将军竟是问:“若是我不想你去呢?”


第57章
  ——若我不想你去呢?
  良宵以为自己幻听了。
  不是出于对外界因素的考量, 就是单纯的不想她出去。
  这样孩子气的话,是大将军说出的吗?
  她只是出一趟府, 不是离开。
  此时此刻,她迟疑了,不是对于作何回答的考量,而是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 让她产生了迟疑。
  四目相对间,同样的质疑清晰传入对方眼里。
  宇文寂忽地笑了一下, 笑意不达眼底,深褐色的眸子映照着娇妻懵懂无知甚至, 有些惊诧的神情,他笑自己终究是没能再假装若无其事的遮掩心事, 任他觉得再难以启齿的事,还是从他嘴里吐露出来。
  他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却无数次透过母亲看他的眼睛里, 找到些许浅淡模糊的痕迹。
  想要什么, 要学会自己争取。
  这是叔父教给他的第一个人生道理。
  他数次取胜,都是这个道理悬挂心头, 因为心存渴望去争取, 他得到了名利地位权势财富, 却从没有靠这条真理赢取过真情关爱。
  可见此话是假。
  母亲的爱, 那是给父亲的,没有一丝一毫属于他,孩童时尚且会哭, 会闹,要博取母亲的注意不难,但母亲也只是念着他身上有父亲的影子,希冀他成年后能再见一面思念已久的郎君。
  母亲见到之后,便也去寻他的郎君了。
  他孑然独立,举目无亲无念。尝过那样蚀骨绝望的滋味,人心便也慢慢硬如磐石。
  却也只是血肉之躯,自从知晓有那么一个遥遥会将他心底的磐石击碎,便也渴望将整块石头都扔掉,那是心魔是见不得光的阴暗龌.龊,但他渴望遥遥能懂那些绝望死寂。
  却又比谁都清楚,她哪里能懂?
  她只是不经意间,被他窥探到,被当作毕生所求,又被迫承载了他所有的莫名其妙。
  最可笑的是,他生怕遥遥受到一点儿委屈,却还想要将所有孤独绝望加注到她身上,他阴暗的想,倘若遥遥也体味过那种滋味,是不是会爱他多一点,倘若,遥遥也跟他一样,是不是也只能把他当作余生仅有。
  一次一次的克制,是不想遥遥知道,一次一次的争取,又是想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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