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云初道:“同心协力,光景总会越来越好。有您和世子提点着,我也出不了大的差池。”
是啊,多了这么个人精女婿,两家日子放在一起过,出不了大的闪失。贺师虞唇角缓缓上扬,等到两个孩子成亲之后,有些话兴许就能说出来,商量着行事。
用过饭,贺师虞到书院见陆休,两人促膝长谈,至傍晚,陆休命人唤来贺颜。
贺颜看到神色愉悦的父亲,惊喜道:“爹爹怎么得空过来了?”
“想你这个脾气古怪的师父了。”贺师虞笑道。
贺颜抱不平:“哪有,先生最好了。”
陆休噙着微笑,“快把你爹领走,烦了我一下午,累了。”
“你这厮。”贺师虞笑着指他。
贺颜则携了父亲的手,对先生道:“等会儿回来陪您用饭。”
陆休嗯了一声。
贺师虞没可能与女儿说定亲的事,便只是嘘寒问暖,上车返回城里的时候,心里开始空落落的,呓语般叹息:“女大不中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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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聂宅。
过了子时,一顶小轿走侧门进到宅邸,一路畅行无阻,径自来到聂宛宛的闺房。
一名身着暗色衣服的女子下了轿子,走进堂屋。
聂宛宛一直没睡,该是就在等这个人。
女子落座后,神色冰冷地问:“没成?”
聂宛宛跪倒在地,怯生生答道:“没能成。”
“蠢。继续想法子,一个月内事情不成,后果自负。”
聂宛宛低声称是。
女子起身,款步而出。
轿夫特别警惕,抬着轿子在街巷中七拐八绕好一阵,不断回首,确定没人尾随,才走上宽阔的街道,不疾不徐前行。
轿子最终到了什刹海,进了一所占地颇广的院落。
一大早,常兴快马加鞭赶到书院,见到蒋云初,说了昨夜见闻,末了微声道:“什刹海那所宅子,是梁王的别院。”
作者: 动动小手留言吧(づ ̄ 3 ̄)づ
第27章 梁王/准备提亲(三更)
蒋云初斟酌片刻,道:“若是大爷问起,你不需隐瞒,让他不用担心。近日大爷大太太出门,你给换上得力的人手,让他们机灵些,避开是非。”
“是。”
“知会十二楼,做局套住聂家。”
“是。”
“容我再想想。”蒋云初背着手,来回踱步。
聂家为梁王所用,梁王要打蒋家的主意。要蒋家的银钱?要他成为他的爪牙?只能是这些,他还没入官场,要他的命也没什么用。
又多了一个需要长期防备的贼。
没可能明面上起冲突,那就也出个损招。
他在书案前落座,迅速写就一封信,晾干墨汁,收入信封,交给常兴,“加急送到第九楼。”
“是!”常兴谨慎地收起信件,疾步而去。
当日,聂祥的请帖又至,蒋云桥不免问常兴:“侯爷有没有查他?”
常兴遵照吩咐,如实相告。
蒋云桥神色一凛,再看看手里的请帖,黑了脸,“这是不是块狗皮膏药?”
常兴不好接话,只是把蒋云初的安排复述一遍。
蒋云桥目光微闪,“暂时不用。即日起我和大太太闭门谢客,我要病一阵子。”
很多年了,一直没有喘息的时间,趁这机会守着媳妇儿偷闲躲懒,每日睡到日常三竿,也是一桩美事。
最重要的是,出门躲得过聂家,却不见得躲得过梁王另外的爪牙,还是等云初在家里家外筑起铜墙铁壁之后,再如常行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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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家的请帖、拜帖连续送到蒋府,都被告知蒋云桥卧病;登门探病,又被告知不宜见客。
聂祥与聂太太急得团团转。如今他们只是表面光鲜,徒有个空架子,再不尽快搭上过得去的关系,被打回原形也未可知。
聂宛宛倒显得很冷静,“我们为什么不去见临江侯?”
聂祥摇头叹气,“他连话都懒得说,又是个见死不救的,见了有什么用?”一家人把事情翻来覆去地核实了很多遍,根本找不出漏洞,所以,只能怪蒋云初性情怪异。不是他不肯管闲事,蒋云桥一定会救下宛宛。
“是人就有缺点,他时不时去赌坊豪赌,好赌的人,哪个不喜银钱?”聂宛宛语气笃定,“可以从这方面下功夫。”
聂祥双眼一亮,“当真?”
“千真万确。”
“那你拿出个章程来。”
是日下午,父女两个来到翎山书院,求见蒋云初。门房的人晓得蒋云初近日繁忙,常有人来找,从来不敢盘问,直接去传话。
蒋云初看到他们,微一颔首,转身走到书院外,负手而立。
聂祥、聂宛宛恭恭敬敬行礼,虽觉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也不敢提出异议。
蒋云初问道:“何事?”
聂祥从身边的仆人手里接过一个锦匣,摆手示意退远些,陪着笑道:“我们是来向侯爷赔罪的。那日您与令兄、令嫂赏脸到寒舍饮宴,中间却出了事情,怠慢了贵客,一直心头惴惴。”
他说话的时候,聂宛宛偷眼打量蒋云初。落水当日,她不敢张望,今日在此刻之前,也一直维持着低眉敛目的端庄仪态。这一看,便陷入片刻恍惚。
少年面如冠玉,俊颜宛若画中仙;身形颀长,挺拔如松,寻常道袍也被他衬得飘逸矜贵起来。清清冷冷的一个人,站在那里,横竖不似红尘中人。
实实在在的惊艳之后,她生出自惭形秽之感,又因此恼火,想起了他对她落水不闻不问一事,又想起他好赌的事。皮相再好又有什么用?是个只认银钱心肠冷酷的。也不知那才名是怎么得来的,该不是学子们给山长情面,有意捧夸吧?
思及此,她定一定神,上前半步,接话道:“那日全是妾身之过……”
蒋云初直接忽略掉她和她的话,只对聂祥道:“那日我兄长回到府中,便抱恙在身。他不舒坦,我心里便也不舒坦。”
聂宛宛陷入前所未有的尴尬,但不显端倪,退回原位,垂眸而立。
聂祥闻言,连连赔罪,奉上手里的锦匣,“一点儿赔礼的心意,还请侯爷不要嫌弃。”想到里面的一叠银票,肉疼得很。
蒋云初淡声道:“免了。”
“可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总要有所表示。”聂祥挂上殷切的笑,“我以前常去赌坊玩儿几把,来到京城,听说侯爷偶尔也会光顾赌坊?”
“得空了就去,只是说不准何时得空。”
聂祥忙道:“我清闲得很,愿意每日恭候侯爷前去,到了那里,说话总能方便些,您说可是?”
蒋云初心生笑意,想着这倒好,不用挖坑,聂祥自己就跳进来了。他似笑非笑的,没说话。
这就是默认了,聂祥将锦匣递给聂宛宛,连连行礼道谢,喜滋滋地离开。
这日起,聂祥白日命人守在十二楼附近,晚间自己去十二楼的赌坊。
他与聂宛宛料定蒋云初只是看起来不染烟火气,实则爱财,视人命如草芥——根本是奸商的性子。这种人他熟悉得很,很有些对付的手段,只要把蒋云初哄服帖,那么聂宛宛的事,自是不在话下。
他打算的很好:到赌坊只碰不痛不痒的小赌,消磨时间,却是不知道,十二楼就没有小赌一说,怎样的赌桌上,一经人蓄意铺垫、煽动赌徒情绪,赌注就会一再加大。
当然了,洛十三与十二楼主不是急性子,前几日,让聂祥尝到了甜头,觉得自己赌运当头。
聂祥在这三天内,悄然留意前来的赌客,当真是开了眼界:来这里的,有伤还没好利落的昌恩伯赵禥及其儿子赵子安,另有几位高门子弟,最让他意外的,是锦衣卫指挥使莫坤也是这里的常客,三日里便看到两次。
莫坤总是一进门便嚷嚷:“蒋云初那小兔崽子来没来?”得知没有,也没别的话,直接去三楼雅间。
蒋云初居然跟莫坤是赌友,更得用银钱哄着了,说不定还能顺势搭上锦衣卫的关系——聂祥迅速得出结论,决定下次来的时候,多备几张大额银票。虽说是勉为其难,但只要事成,便什么都不需愁了,值。
聂祥那边做着白日梦,蒋云初、贺颜在书院里过得风平浪静。
每个月上旬、下旬都有考试,两个人俱是名列前茅。
“我没想考第一,还是得了第一。”贺颜跟蒋云初诉苦。她是真没出风头压过别人的意思,答题时留了余地,想着书窈、何莲娇一定能压过自己,却没料到……
“得了便宜还卖乖。”蒋云初打趣后又提点,“你课业出色,是先生教导有方,而不是贺家的人出风头。”
“不早说。”贺颜用手握住他两根手指,晃了晃,“那我这么上进,你该不该奖励?”
蒋云初哈哈一笑,“应该。去城中散心,还是去山中钓鱼?”
“钓鱼。”贺颜毫不犹豫地选择之后,又提出要求,“还要给我画个墨竹的扇面儿,我要送给哥哥。”
蒋云初眼中只有宠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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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这个月有点儿烦:聂家那边办事不力,拖拖拉拉,也不知一个月之内能否与蒋家结下裙带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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