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不起你!”
“我原以为他杀你已经很十恶不赦了,可他居然还可以更可恶,他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吗?如此的狼心狗肺!任吉说的没错,他这样的人,该死!”
陈温斩要杀的人是婉贵妃吗?
不。
他要杀殷玄。
……
聂青婉在看到殷玄对华北娇用情如此深之后,也想到了用自己为计,来引聂北出来,只是,她还没用上计谋呢,就有人先迫不及待了。
……
七月五号,这是一个十分喜庆的日子。
封妃大典,举国同庆。
这一天,帝都怀城的人全都跑到街头去看热闹了。
皇宫里面一大清早就迎来了喜悦的奏歌,聂青婉昨晚歇的早,不是她想睡那么早的,而是殷玄非要说今日会劳累,不让她熬夜看夜,强制性地拉着她去了龙床,抱着她就不丢。
她无奈,那般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睡得早,自也起的早。
当然,也是被那些奏歌给扰醒的。
殷玄也醒了,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他与她面对着面,双手捆抱着她的腰,腿也缠着她的,那么近的距离,一低头就能吻上她。
殷玄喉咙动了动,不愿意放过早上这么好的福利,当真一低头,函住了她的唇。
不等聂青婉退开和挣扎,他直接亚住她,刎了进去。
这些日子与她同床共枕,殷玄已经十分明白,什么叫男人的晨起,就这么一个w,就让他差点崩溃。
他猛地松开聂青婉,翻身而起,撩开床幔,下了龙床。
等幔子落定,他暗哑着声音说:“你先别出来,等朕收拾好了再出来。”
聂青婉直接甩出一个枕头砸向他的腿。
殷玄低笑,弯腰将那枕头捡起来,单手拂开床幔,看着她,眸间含着温柔的宠溺:“拿枕头撒什么气,你是在抱怨朕吻的太短了吗?那朕再陪你睡一会儿,咱们好好练练如何接……”
吻字还没出口,又一个枕头砸过来。
这一回,直接砸向了殷玄的脑袋。
殷玄笑出声,他怎么没发现她还有这样的顽性呢!
他接住砸过来的枕头,又将两个枕头重新放回床上,俯身抱住她,爱恋地蹭着她的发丝,轻声说:“婉婉,晚上朕会好好伺候你的。”
说完这句话,怕再被某个小女人砸枕头,殷玄立马一闪身,轻功卓绝地逃了。
聂青婉坐起身,盯着飘起又落下的床幔,咬牙切齿:“晚上你敢碰我,我砍了你!”
殷玄:“……”
要不要这么暴力?
大喜见血,不好的。
殷玄默默地抿唇,想着晚上朕要是让你舒服了,你应该就不会气朕了吧?
殷玄这两天已经‘刻苦钻研’了随海抱过来的所有的小黄本,他虽然还没有真刀真枪地实战,但他觉得,他不会让聂青婉失望的。
殷玄笑着喊来随海,让他更衣。
今日穿的还是龙袍,却不是用于去金銮殿开早朝,而是一会儿登临万丈城门,接受满朝文武大臣以及整个帝都怀城百姓们的恭贺。
龙袍比平时所穿的要喜庆,腰腹中间的腾龙是用红线绣的,特别醒目撩人,玉冠的带子不再是黑色,而也换成了红色,袖口和领口全镶着一圈红金线,端庄大气中透着富贵逼人之色。
殷玄穿好衣服后,挥手让随海出去了,等随海出去,殷玄喊了王云瑶和浣东浣西进来,让她三人一同伺候聂青婉起更。
今日聂青婉要穿封妃大典的袍服,那袍服委实不好穿,繁琐又累赘,平常伺候聂青婉穿衣的就只有王云瑶,今日加派了浣东和浣西,还花费了比寻常更多的时间。
好在,忙碌大半个时辰后,衣服总算穿妥当。
而这样的衣服穿在身上,行动就十分的不便了。
于是聂青婉走路只能被人搀扶着,往椅子里坐的时候也得被人搀扶着,好在,她当太后那么些年,早已经练就了一身驾驭衣服的本领,华北娇纤细柔弱,身子骨跟她当太后用的那副身子差不多,这两个月宫内的生活也让她游刃有余,故而,衣服虽累赘,却没有影响到她,她的一举手一投足,依旧彰显着行云流水般的贵气与神威。
殷玄站在那里看着她,看她慢慢的朝他走近,他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生怕眨一下,就把她给眨没了。
等到聂青婉走到身边了,殷玄伸手,紧紧地攥住她的手,说道:“先吃饭吧,吃完饭乘御辇去城门,等从龙阳宫到了城门,时辰也到了。”
聂青婉:“确实得吃饭,但我这衣服不大好走路。”
殷玄低头看了她一眼,衣服着实很繁琐,一层又一层的,而且配饰极多,外纱上面还绣有珍珠玛瑙,连鞋子上都有,走一步路都会环佩叮咚,头上的凤冠看上去也很重。
殷玄原本是想抱她的,可想着这衣服大概不太好抱,也就作罢。
殷玄说:“那就坐车去,或者,把早膳传到这里来。”
聂青婉道:“传这里吧,懒得动。”
殷玄低笑,伸手摸了摸她凤冠上的那只凤鸟的眼睛,眼睛很漂亮,是用黑珍珠做的,就像她的眼睛一样,漂亮幽深。
殷玄说了一声好,扶着她坐在了不远处的龙榻上,然后扬声喊了随海进来,让他去通知御厨那边,传膳到龙阳宫的寝殿来。
随海应一声是,立刻跑去御厨,传达殷玄的命令。
御厨那边不敢马虎,分分钟就有宫女太监陆续走出,端着各式各样的早膳,来了龙阳宫的寝殿。
等早膳摆好,殷玄拉了聂青婉去吃。
吃饭的时候,聂青婉问:“一会儿御辇要绕皇宫走一圈吗?”
殷玄道:“是要走一圈,但凡大典,都有这个规矩,内务府那边已安排好了路线,时间刚刚好,从宫内绕一圈到城门,正是良辰,而这一圈会经过很多个宫殿,到时候,你还要接受其她妃子们的恭贺和见礼。”
聂青婉挑挑眉:“会经过很多宫殿?”
殷玄道:“嗯。”
聂青婉问:“会经过寿德宫吗?”
殷玄道:“不会。”
聂青婉笑了笑,说道:“不经过挺好,免得我还得下御辇向她行礼,那,会经过烟霞殿吗?”
殷玄看她一眼,笑道:“也不会。”
聂青婉轻哼。
殷玄伸手夹了一筷子肉给她,温声道:“吃吧,反正你又不愿意见到明贵妃,何必要从她的殿门前绕一圈呢,好好的心情,凭白地给弄的不好了。”
聂青婉低头专注地吃菜吃饭,不应他的话。
殷玄也不再多说。
殷玄十分清楚聂青婉最不想见谁了,一不想见他,二不想见陈德娣,三不想见拓拔明烟,她不想见自己,那是不可能的,但她不想见陈德娣和拓拔明烟,他总还能满足她。
殷玄见聂青婉垂头不语了,也不再说话,安静地吃着饭菜。
吃饱,二人擦嘴漱口,然后双双被扶着站起来。
御辇已停在了龙阳宫的门口,殷玄拉着聂青婉出去,抬头,就看到浩浩荡荡的阵容把整个龙阳宫的宫门口堵严了。
御辇在中间,前后都有宫女太监御林军和禁军林立,宫女们的手中都捧着花篮,太监们的手中都举着囍字红幡杖,御林军骑高马,马尾巴上绑着喜色红带,马头也绑了红色大花,禁军们挨近御辇,也骑着高头大马,御辇的黄帘黄纱外面加盖了一层红帘红纱,玳瑁的位置坐落着一个宛若大灯笼一般的大红花,好看之极。
聂青婉叹道:“铺张浪费,奢侈。”
殷玄抿了抿唇,说道:“为你就是倾尽天下财富,朕也愿意,区区这些,又算什么。”
殷玄说完,不等聂青婉回话,一马当先地拦腰将她抱起,利落帅气地一脚蹬地,飞上了御辇。
黄帘起,红帘开,龙袍佳人,随着御辇的起程而迎向新的人生。
而这个新的人生,到底是福祉,还是祸端?
御辇往前开路后,殷玄弯腰,小心翼翼地将聂青婉放在了榻上,放好后又将她的裙摆理了理,那模样认真而虔诚,似乎在他眼里,聂青婉身上的东西,哪怕只是一块布,也值得他如此虔诚的对待。
聂青婉眼眸微垂,看着面前这张一丝不苟,认真帮她理着裙摆的男人的脸。
有时候,聂青婉真的看不懂殷玄。
以前她觉得她懂。
可后来证明,她不懂。
如今,似乎也不需要懂了。
聂青婉坐在那里没动,就安静地享受着殷玄的服务。
他服务她,也是应该的。
等殷玄将聂青婉的裙摆理好了,他返身坐回去,挨着聂青婉,伸手拉住她的手,十指相牵。
殷玄没说话,聂青婉也没说话,殷玄不说话是因为他太激动了,而聂青婉不说话是因为她压根不想说话,她听着外面的喜庆声,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
七岁那年,曾祖父聂公述对她说:“婉婉,我们聂家如今就你最小,也属你最聪明活泼,你还是个孩子,而这个世上,唯孩子最能讨老人的欢心,也只有孩子,会用最纯粹的心来照顾一个老人,曾祖父想让你入宫,嫁给殷祖帝,帮他度过这次危难,你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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