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快地扫过片段中的内容，熟悉的名字和人物看得沈君慈的脸色越发的冷了下来，就在这时，被她的身体所穿过的少女握住鼠标关上了软件。
沈君慈转过头去，表情近乎恐怖，她想要让少女将文本打开，但是就在她出声的那一刻，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如今是何种的状态。
——没人看得见她，没人触碰得到她，也没人听得见她说话。
就算她现在想要发气也泄不出来。
“哟西。”
少女看起来兴致很高，弯着嘴角一脸开心，嘴里还哼着音乐，放在鼠标上的手移动着，最后放开了，重新放在了键盘上。
“咯嗒咯嗒……”
敲击在键盘上的声音让沈君慈动了动脑袋，再一次将视线放在了电脑屏幕上——那是一个小说页面，准确的说，应该是小说页面下的评论区，而少女正在回复着那些评论。
映入眼帘的字那么的熟悉，每一个她都认识，但是如今一个一个地组成了句子，她却感到了恶心。
【今天清玉宝宝也很美！】：呜哇哇哇，终于等到沈君慈领便当了！开心到转圈圈~
【鱼子】：接下来就该是君月追清玉宝宝了吧嘿嘿嘿\(//?//)\
【日落西山】：要糖！要糖！要亲亲！！要抱抱！！！要看清玉和君月xxoo少儿不宜！！！
……
【今天也在心疼炮灰】：……就我觉得沈君慈很倒霉吗？
超心疼的啊，冷一开始接近她就是为了利用她，明明不喜欢沈君慈干啥不明说？好，你说这是因为“冷觉得沈君慈看他的态度能明白自己不喜欢她”，那后来和沈君月搞上了又因为不懂“爱”看到沈君月心跳加快觉得害怕所以为了躲沈君月于是接受沈君慈又是什么个操作啊？？
沈君月也是神经病吧？沈君慈好歹是他妹吧？就因为吃醋就搞沈君慈，沈君慈后面黑化变小boss完全是被这两傻逼搞的好吗？妈个鸡越说越心疼，差评拜拜。
【零零七泡泡】回复【今天也在心疼炮灰】：ky请原地爆炸，你不喜欢别看啊，逼你看了？呵呵。
【排位开黑啊】回复【今天也在心疼炮灰】：喷子拜拜，你没看作者大大的设定吗？清玉情商方面低而且又在凌虚道人身边长大的，一尘不染的，就是不知道心跳得快脸红代表喜欢怎么了？而且是沈君慈硬插进来的好吗？查清玉的身世诱惑他和自己在一起，死了完全是自找的谢谢！
……
看着电脑屏幕上的信息，沈君慈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哦，这样啊。
第110章 一本书
沈君慈看过许多小说，看过、甚至自己也曾写过，但是她却从未想过自己会有穿到书中去的那一天，或者说——她一直以为这个世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而不是一本书。
她抿紧了嘴唇，没有任何知觉的双手握紧垂在两侧，看着少女的眼神满是怨恨。
秦纵是反派时，所以即使是死了也是让人皆大欢喜的。
突然，耳畔少女的笑声停了下来，挂在墙上的钟秒针定在了空格之间，正在回复着评论的少女维持着脸上的笑容，手指还顿在半空。
还未等沈君慈反应过来，整个房间就已经在一瞬间完全褪色，宛如被擦去颜色的画，下一瞬便连同痕迹也一同抹去。
白色的雾遮挡了视线。
沈君慈将手挡在自己面前，皱着眉警惕着这一切，然后看见一扇大门出现在了眼前——白雾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散去，露出了它趁此替换的场景。
一座气势恢宏府邸出现在了眼前，阻隔了她的视线白色的雾散完之后，露出了挂在门上的牌匾，秦王府三个大字映在上面，端的是一种别样的霸气。
“……？”
沈君慈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一切，等待着想要看看还会发生些什么。
守在大门口的护卫视她于无物，良久以后，沈君慈终于有了动作，她越过门口威风凛凛的石狮子，径直穿过这扇大门，朝着府中走去。
就像是在被指引一般，不允许她通过的地方皆弥漫着白雾，这一切都表明有什么东西想让她知道什么。
她顺着指引，最终站到了一座偏远的破败小院外，然后她逐渐听见里面传出了声音，那是欺凌他人时所发出的打骂声，沈君慈微微皱了皱眉，飘着穿过了墙，进入了那座荒凉的院子。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两个身着的仆从，而她们的脚边，还倒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孩。
两个仆从，一个正在对着小孩施虐，嘴里骂骂咧咧地诉说着对平日的不满，面容颇为狰狞。另一个则是一脸踌躇的站在一旁，转着脑袋四处看着，怯生生的。
小孩抱着脑袋，痛哼声从他的嘴里发出，身体蜷缩成了一团，忍受着两人的施暴。
沈君慈皱起眉，只觉得恶心，若不是她如今的状态，定是要折断这两人的手脚才好。
许是那仆人踹到哪了，小孩突然叫出了声。
这声音实在有些耳熟，沈君慈楞了一下，逐渐睁大了眼，里面渗满了震惊。
“……你踹到他哪？”那怯生生的仆人忙拉住施暴的人，颤抖着大叫，“快送他去五大夫那！要是死了王爷怪罪下来，我们就死定了！”
施暴的仆人被吼的一愣，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忙扯着小孩的胳膊把人从地上拉扯起来抱进怀里，急匆匆地往外赶。
在两人经过沈君慈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那小孩的脸。
——那是秦纵。
还是小小的一只，干瘦干瘦的、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脏兮兮的秦纵。
沈君慈握紧了拳头，愤怒在胸腔翻江倒海，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朝着那两个仆人扑了上去——结果却是从他们身体穿过。
这一切都在告诉她，她现在的角色只是一个旁观者。
因为发生在她面前的一切，都不过是书中的剧情，以及那些她未参与的、属于秦纵的过去。
————
立在枝头的小鸟歪着脑袋，叽叽喳喳地叫着。
秦纵站在屋外——尚鸣硬将他赶出来的。
沈君慈的呻吟声、尚鸣的呼吸声，放下刀片又拿起什么的声音、脚步声、毛巾在拧干之时水珠落入盆中的声音……各种各样的声音萦绕在他的耳边，乱得不可开交。
他垂着眼眸看着自己手上已经干涸的血迹，神色十分平静，看起来就像是没事人一般，但是却莫名让人觉得害怕。
那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一般。
——为什么会把君慈看成冷清玉？
秦纵不知道。
或者说，那个时候的他们更像是被什么操控了一般，浑浑噩噩的，只是想要杀了冷清玉。
“唔呃——”
沉闷的痛苦呻吟从屋里传出，沈君慈被他刺伤时不可置信的神色在脑海中闪过，那只摊在自己眼前的手似乎还残留着沈君慈体内鲜血的温度，烫得他觉得自己就快要坏掉了一般。
……痛……
君慈很痛——
【“没事。”她将脑袋靠到了他的怀里，轻轻的说，“不疼。”】
“咳——”
秦纵捂住嘴唇，单身扶在墙上弓着腰干呕着，他感到了恶心，身体里的另一个存在就像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般，脱离了同他重合的状态，再一次争夺起了身体的控制权，连带着内脏也跟着一起翻腾了起来。
想见君慈。
这辈子的自己怒吼着向他传递着这个信息，让他本就处于临界状态的神经完全崩塌。
外界的信息在此刻被阻隔，声音和周围的环境如潮水般快速退去，整个世界都一瞬间之中沉入了漆黑之中。
然后他在不远处的黑暗中看到了自己。
和他一样的脸，和他一样的神情，和他一样的眼神——他突然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哪一个秦纵了。
“……为什么君慈会受伤啊？”
面前的自己在这么问着、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他垂着脑袋，垂在身侧的双手无力地摆着，仿佛下一刻就会倒在地上。
“——明明看到是冷清玉啊。”他的声音听起来疑惑而又绝望，“我伤害了君慈。”
“恩，我伤害了君慈。”
他认罪。
“伤害了君慈的人……”
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站在了一起，他们面对着面，说着同样的话，有着同样的表情——那毫无生气的绝望表情。
沈君慈是秦纵的救赎，是他最重要的存在。
但是现在他却亲手毁掉了对方。
“就该去死。”
他们同时伸出了手，这么说着的时候，咧开嘴露出了一个夸张的笑容，而后掐住了对方的脖子，慢慢收紧了手……
第111章 小丑
秦纵的过去是怎样的？
在这之前，沈君慈一直以为他只是普通的孤儿，生存在最低层的环境中，虽然会吃不饱饭、也会有被欺负的时候，但总归是可以熬过来的。
而不是像这般——
“——”
院子里，身着白衣的纤细男子正掐着小孩的脖子，小小的孩子瞪大了眼睛，舌头伸在外面，唾液从嘴角溢出，面上通红一片，已然是一副喘不过气的模样，连痛苦的呻吟都发不出来，他的手扣在男人的手上，却是丝毫没有影响到男人任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