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一天能忍住不用牛拉犁而自己切身的去劳作了一天,最后能想到把牛车留下而不是心生报复,这下张山长是真的满意了。微笑着撸着胡子说:“你自己做主就是。”
李老汉听他这么说反对道:“小相公这可万万使不得,你白白的给做了一天工不说,怎么能要您的牛车呢,不行不行!”
本来还面露兴奋的李家众人听到他这么说表情都黯淡了很多,但也没有一个人出来反对李老汉。
宁宇对李老汉说:“老伯对于您来说是我给您帮了一天工,但对于小子来说却是在您的田地里上了一堂民生课,这上课了自然要付束脩的”他知道李老汉有自己的坚持,就用这种说法来劝他。
张山长也发话了:“老哥你就手下吧,这上课交束脩是规矩,这堂农事课对我这个弟子来说可不是一头牛能抵挡的。这么算他还赚了呢。”李老汉见张山长也这么说也就放心应下了。
对他们来说一辆牛车什么都算不了,可是对李老汉这样的庄户人家来说可是关乎一家子生计的。直到张山长发话他才能放心的收下。
这一天对宁宇来说可真是非常有冲击力的一天,不光是因为身体上的疲惫,这一天之间在拉犁的时候听到的他们谈论的农家事,让宁宇真正的认识到了百姓的不易。
晚上躺在松软的床上,虽然肩膀上的嘞痕已经用药揉开了,可是宁宇总觉得自己的肩上还有一副担子,压的他整晚都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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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张山长对宁宇满意了也就不再折腾他了,但是宁宇还是依然夹着尾巴做人,在张府安静如鸡的生活着。
和师父一起过起了如同养老一样的生活,每天一早起来练拳练剑,上午练字作画,到了下午张山长就给他谈古论今,晚上也打坐之后就早早的就睡下。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就到了放榜的日子,张山长打发他回魏府,宁宇这两天懒得动弹。
“师父我就在这里不行么。”宁宇对师父耍赖不想动。
张山长气道:“你这松散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虽然大家都说事师如父,可师父毕竟不是父亲”
这也是为什么张山长看魏默然那么不顺眼,还是在前几天他来拜访的时候好好的招待了他。
当宁宇带着他的一众侍从回到魏府的时候,沈朝华也到了。
“今天正好有空就和你一起等消息。”
宁宇看到他也很高兴:“难为沈世子还想着小弟,真是荣幸之至啊!”
俩人一起贫着回到他的院子,宁宇还有心思让人摆酒,沈朝华就奇怪的问:“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担心?”他是真的没有见过像他那么轻松的考生!
宁宇看着他嘿嘿的笑了起来:“你是真的不知道?”
沈朝华被他给问愣了:“我怎么会知道!我要是知道还问你干嘛。”
宁宇给他的斟了一杯酒,然后也给自己斟了一杯举起酒杯:“师兄先干了这一杯,小弟给你解惑。”他眼里沁满了笑意,那状态真是没人比得上的轻松。
俩人碰了一杯沈朝华把酒杯放在桌上看着他,宁宇见他实在是好奇也不再卖关子:“我的才学师兄是知道的。”
还没等到他继续说沈朝华就打断了:“你在我面前能不能不要那么欠揍,每次你不自我吹嘘一次你难受是不是?”
沈朝华觉得自己真的是找虐,知道这家伙好对着自己嘚瑟,还是忍不住来找他。
宁宇好脾气的说:“师兄你就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又给他斟了一杯酒然后接着说:“我在考场上又没有打瞌睡,都好好的完成了,怎么也能进入前十吧?”
沈朝华点了点头,这个不能否认他确实有最低进入前十的能力。
宁宇接着说:“只要我的考卷能呈到御前,那状元就非我莫属。”
“你哪来那么大的自信,皇上可不是那种任人唯亲的人。”对于自己舅舅沈朝华还是很清楚的,他绝对不会因为宁宇母亲的关系而对人才选拔上降低要求的!
宁宇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你给我的信心啊!”
沈朝华先是一愣然后就突然明白了“你呀你呀,真是服了你啦。”
俩人举杯又碰了一杯,那气氛真是要多轻松就多轻松。
能不轻松么,宁宇和沈朝华他俩可是在政治上的观点几乎一样的,沈朝华是荣昌帝一手教出来的,这么明显的事身为军卫中的副指挥使竟然没有发现,只能说身在局中难自知。
沈朝华认真的对宁宇说:“永远不要让我对你用上军卫里的那一套。”
宁宇也郑重回道:“师兄放心,我是没有理由让你为难的。官员大部分都是受贿的多,你是知道的我的家底还是很厚的,但是大家都不知道的是我外公把他的私库都给我了,说句招仇恨的话,这天下间还真的难找能让我受贿的事。”
当年两个舅舅都出事,母亲一心为舅舅报仇,把该是他俩的东西全部用来捐给朝廷,最后也算是给舅舅们报了仇。
当时外祖说母亲这样等于没了娘家,族人都因为她把两个舅舅的东西都用来支持朝廷,心中早已对她不满怎么还会为她着想。
当年王大夫就已经诊出还没有出生的自己是女孩了,但是母亲说自己生下来就是男孩,外祖就把他的私库留给了还没出生的自己。
喝了口酒压下心中想起母亲告诉自己的往事问沈朝华:“师兄知道我师父为什么从扬州赶过来收拾我么?”
“我哪里知道。”这不是还没找到机会打听么。
宁宇漏出一个有点委屈的笑容:“师父他老人家从我写给他的信中发现我好像并无大志,所以专门过来对我进行思想教育。”
这个沈朝华是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志向让先生生那么大的气?”
“我的志向是超过父亲就可以了。”他小声的对他说出了事实。
虽然说话声音小但是还是被正在喝酒的沈朝华听到了,然后就是猛烈的咳嗽,让感到有点不好意思的宁宇赶紧给他捶背,那点的小别扭都给他给唬没了。
“我说什么了你那么大的反应!”感觉他好像是故意这样笑话自己似的,以前这样想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被师父教导了这几天也觉得有点可笑。
过了好一会沈朝华才算是好了:“你那也叫志向,大家都明白只要你长大成人,以后就算闭着眼睛都会比你父亲强。然后呢?”他问宁宇。
不等得到回答又说:“你先别说让我猜猜,你一定想的是等比你父亲的官职高了就找个清闲的差事然后混吃等死,是不是?”
被他说中心思的宁宇有一点点的羞耻感:“什么混吃等死,那是享受生活。”
“去你的享受生活,我看你是纨绔的毛病又犯了。”
经过了几天被教育的宁宇现在再说之前的想法实在是有点别扭:“别的先不说,反正我也不会为了权势而让你找上门来的。这个总是会让你放心的”
这个沈朝华还真的没话说。
俩人在一起说说笑笑不觉得时间就过去了,忽听得外面一阵喧哗,然后就是来旺跑了进来:“中了,大爷中了,中了头名会元。”
宁宇听到这个名次也是高兴的:“赏,每人赏一个月的月钱。又对着来旺说:“你小子找王嬷嬷再多拿一份。”来旺大喜:“谢大爷。”
这时候整个魏府都沸腾了,老太太更是做主所有人这个月月例加倍,主子们高兴下人们也都有赏赐,魏默然那里又是另外一番情景,他因为今天放榜没有去翰林院专门在家等着,当下人报喜过来的时候他也几乎喜极而啼,十几年了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啦!
又立即给魏默青写信,言辞中颇是得意。也不知道魏族长看到信会是什么心情。
魏府的大门口也放起来鞭炮,一时间左邻右舍也都知道了,纷纷前来道喜把苗氏也忙得手脚不着地,就连隔壁魏府的刘氏也过来帮忙支应着。
沈朝华等到了结果也不多打扰:“你这里现在忙,等过两天咱们再聚。”
宁宇认真的说:“师兄的情谊小弟记下了。”
经过张山长这次的事宁宇也放下了心中的一些执念,放开心扉开始接受这些真心实意对自己的人。沈朝华身为军卫副指挥使哪来的那么多时间,只不过是怕自己等的心焦专门过来相伴而已。
俩人相视一笑,觉得和对方更近了。
热闹了两天张山长就开始让他闭门谢客,准备殿试事宜,宁宇又搬到了张府和师父一起读书。
张山长对这个徒弟真是操碎了心,只要管的轻一点他就翘尾巴,怎么就是这么的一副性子。
其实他不知道小时候的宁宇还是很稳重的,整天像个小大人似的,只是现在变得跳脱了而已。
以前他母亲病弱,还有姐弟要顾及,虽然小小年纪却要想着安慰母亲照顾姐弟。现在他年龄渐长羽翼渐丰,姐弟还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自然就有点解放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