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镜宁咬着唇,既不想应付相亲们探究的眼神,更不知怎么面对忽然向自己表白心迹的陈宵,于是也没有多待,越过看热闹的众人,往家去了。
陈宵想追,脚步微动又立刻停下。
刚刚不管不顾地向她倾诉爱慕了,她现在心里一定很乱吧。
他再追上去,可不是逼她么。
最终啐了一口嘴里的血,也回屋了。
*
天色将暮。
薛镜宁从陈宵家回来后,就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
秋娘与雪扇担心她,轮番进来问她发生了什么,想劝慰她,可是她心里乱乱的,于是反过来将她们劝走了。
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响起。
薛镜宁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这次进来劝她的是雪扇还是秋娘。
都已经说过,让她们暂时不要管她了……
敲门声依旧没有停下。
“好雪扇、好秋娘,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吧——”薛镜宁去开门。
她话没说完,就被欺身而进的陆谨沉堵住了嘴巴。
他发疯一样的狠狠地碾着她的唇,以不容反抗的力气扣住了她的腰肢,一脚踢上门,杵上门栓,将她压在门口。
大掌带着热切探入她的衣裳,肆意游走。
薛镜宁红了眼圈,双手拼命锤着他的胸膛,“呜呜呜”地挣扎。
他之前不是已经走了么!
陆谨沉反而更加侵入她的唇舌,不容抗拒地纠缠。
他忽地又狠命地亲她侧脸,像要抹去别人的一切痕迹,语气偏执得可怕:“他亲了你这里是吧?”
“他没有……”薛镜宁挣扎地想要他清醒,“……他没有亲我。”
陆谨沉顿了一瞬,眼底泛出笑意:“那就好。”
于是他又去吻她的唇。
薛镜宁开始用脚蹬他踢他,但是他仍旧不为所动,比喝了酒强吻她那一日更加疯狂。
此刻,他是清醒的。
薛镜宁被他困在手臂与门板的方寸之间,犹如砧板上的鱼,只能徒劳无功地挣扎,却无法挣脱。
陆谨沉放纵自己享受此时强求得来的温存,却突然感到舌尖一痛。
——她趁着他攻城略地之时,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陆谨沉停了下来,嘴里开始冒出浓浓的血腥味。
舌头被她咬破了。
他沉沉地笑起来,眼底带着偏执的快意:“你咬我吧,你越咬我,我越开心。”
薛镜宁红着一双眼睛瞪着他,嘴唇抖动着,说不出话来。
陆谨沉的手指抚过她抖得可怜的唇,像在恳求似的低语:“你真的把我当成他的替身?那你继续把我当他的替身,好不好?”
他像是在诱惑她,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你不觉得我们更契合吗?以前我们多快乐啊,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继续像从前一样,好不好?就算你把我当成替身我也不介意,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一个更好的替身难道不能取代正品吗?”
薛镜宁听着他嘴里说出来的这些混账话,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只好用力地推他,却还是推不动他。
见她依旧推拒自己,陆谨沉眸色一暗,忽地握住她的腰,将她往床上带去。
薛镜宁被他压在身下后,才意识到他今天格外疯,也许是要动真格……于是越发慌乱起来,颤声道:“陆谨沉,你别乱来!”
“你可以把我当成他。”陆谨沉自暴自弃地说了一句,开始像要将她拆骨入腹似的,啃.咬她的脖子。
“不要——”薛镜宁浑身骤然僵直,由于太过紧张,嗓子像堵了铅块似的,竟喊不出来,只能发出微小的声音,如在哀求一般。
即使此刻秋娘和雪扇发现他已经闯入了她的屋子,也未必能阻挡他吧。
薛镜宁没想到他会疯成这样,她使劲挣扎,哪怕只是徒劳。
陆谨沉却铁了心不打算放过她,凭着往日的熟悉,不断地撩拨她的身体。
薛镜宁又生气又难过,不知道怎样才能推开如同烙铁一般的男人。
慌乱间,她脑中灵光一闪,忽地放软了身子,甚至主动缠上他。
陆谨沉表情立变,眼底涌出欣喜,吻得更卖力了。
薛镜宁勾起了唇,在他耳边娇声低.吟:“骁哥哥……”
他不是说要她把他当成陈宵的替身么?
那她就试试他是否真的有这个肚量。
话音未完,陆谨沉已经面色煞白,浑身如被雷劈过一般,僵硬地停止了所有动作。
即使嘴里说着被当成替身也无所谓,可是当真的听见她缠着自己却喊出别的男人的名字时,他才发现他做不到。
他还是没有办法把自己当成别人的替身。
她喊“宵哥哥”的声音越是婉转娇柔,他的心便越是如钝刀割肉般痛苦。
他在吻她的时候,她却把他当成陈宵……
他就是个惊天笑话!
陆谨沉浑浑噩噩地松开了她。
“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瞧不起你。”薛镜宁目光充满不屑,死死地盯着他,“我再说一次,我只爱骁哥哥,你不配。”
陆谨沉不敢再看她那冷漠又绝情的目光,猛地瞥过了脸。
他紧抿着唇,一步一步地退后,打开离开。
背影像是落荒而逃。
薛镜宁合拢了刚刚被他扯开的衣襟,蜷在床上,咬着唇一言不发,许久之后,才发出小声的呜咽。
*
陆谨沉浑浑噩噩地走入了一片小树林里。
宵哥哥、宵哥哥……她现在心里只有她的宵哥哥!
他在她心里本来就比不上她的宵哥哥,刚刚又做出了那些混账事,如今怕更是将她推向了她的宵哥哥……
而陈宵也向她表明心意了,那她会答应的吧。
没准他刚离开,她就冲回了陈宵家,答应了他!
陈宵会继续亲她,甚至做更多的事情……
陆谨沉四肢百骸冰凉彻骨。
他好像亲自把自己逼入了深渊。
不知不觉,天色便暗了下来,起初只是遥远天边传来的闷雷,后来雷声越来越大,随即下起了倾盆大雨。
陆谨沉来时没带伞,此时也不打算回去避雨,他拾起一根树枝,在雨中的树林里,开始舞剑。
只有这样,才能暂时让自己少想一些,才能让自己舒坦一些!
雨势越来越大,陆谨沉却浑然不觉似的,不知疲倦地舞剑。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手一松,树枝掉落下来,随即人也倒在了大雨中。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有一道光似乎将他带去了很遥远的过去,有一个很小的小姑娘,坐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背对着他哭……
翌日,梦醒了。
是个好天气。
秋日的暖阳照射在陆谨沉脸上,陆谨沉眼睛微动,缓缓醒来。
他恍惚了一瞬,忽然猛地坐起来,急忙往秋娘家跑。
淋了一夜的大雨,他身上已经发热,四肢更是虚软无力,可是此刻一股劲支撑着他,令他非但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比平日多了百倍精神。
他一路未停,跑到秋娘家时雪扇正好打开院门出来倒水,他立刻冲了进去,似乎有什么牵引着他,让他准确无误地径直去到了薛镜宁住的屋子。
薛镜宁刚起了床,正好下床穿鞋。
陆谨沉破门而入:“我想起来了。”
遗漏的那几年、忘记的那几年,他们错过的那几年,他全部都想起来了。
薛镜宁初时一怔,随即心如擂鼓。
他想起什么了?
想起了他们小时候?
此时此刻,她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他想起,还是希望他永远忘记。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冷冷淡淡地回了一句,仿佛没看到他,自顾自地准备下床。
突然,一双裸足被他握入手中。
“我给你穿鞋。”陆谨沉说着,专注地低头看着她的脚,似乎真的只是准备专心为她穿鞋。
“不用。”薛镜宁想缩回脚。
昨天他怎么对自己的,她可没忘。
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跟他有任何接触。
陆谨沉却牢牢握着不放,半晌才道:“我现在才想起小时候的事,是不是太迟了?”
作者:上一章结尾处略有修改,主要是想起陈宵喝了汤没有擦嘴巴emm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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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小时
陆谨沉早就知道薛镜宁了。
他比薛镜宁大五岁, 在薛镜宁还尚在襁褓中时, 他已经对这个世界有一点概念了。
长辈们虽然没认真跟他提起过他有一桩未出生便定下的娃娃亲,但是在他们偶尔的闲谈间, 他隐隐约约知道了有这么一件事。
五岁的陆谨沉并不知道娃娃亲是什么, 更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薛镜宁”这个名字, 从此就在他心里烙下了印记。
而他们正式见面,却是在五年后。
原来, 薛镜宁出生时不足月, 所以身子骨很弱,头几年一直养在家里,从不带出去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