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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家的长孙媳 (刹时红瘦)


  总之青萍等等丫鬟都因这眼看就要落下的暴雨欢呼雀跃,尤其当见男主人拉着女主人在下雨之前跑了回来,婢女们虽说一时间哑了声儿,那眉眼和眉眼相看,臂肘和臂肘相挨,无声里都在喜笑颜开,菊羞更是动手就解姐姐梅妒刚刚穿上的油帔:“我就说吧,大奶奶这般机灵,还能看不出这场雨就快落下来?纵使是没赶在雨前回屋,也定不会挨浇,你偏要去找,瞧瞧这可不就接着了大爷一齐回来了?”
  不知怎么地一歪头瞧见角落处那间厢房的窗户里,有张脸和众人的神色大不一样,隐在阴处显得越发森然,菊羞不由往地上啐了一口:“阿姐你看那娇兰,瞅见大爷和大奶奶这般亲近,眼睛里都抛出刀子来,这可是明晃晃的妒恨,但凭她也配?她算个什么东西,顾家老太太特地给大奶奶添堵的阿物,真把自己看成了准姨娘?照我说大奶奶也太心善,就该把那两个发卖了干净。”
  “你就别在背后说这狠话了,明明是颗豆腐心,就是这张嘴厉害。”梅妒白了妹妹一眼:“娇兰也没那么蠢,否则大奶奶一警告,她怎么就想明白了再不敢往大爷身边儿蹭了呢?纵管是心里还积着些不甘,终归没露在言行上头,她这样子和娇杏畏缩在屋子里面都不露,大奶奶若还把她们两个发卖了,也会惹出闲话议论大奶奶丁点亲长的情面都不顾,虽说大爷不会如何,没准日后就会成为别人的话柄。青萍提醒我们那话是对的,今后太师府里,指不定有多少人等着寻大奶奶的不是呢,万事还要小心些才是,尤其是你这副急性子……”
  见梅妒一唠叨开就没完,菊羞惨叫一声儿蒙了耳朵倒在姐姐身上耍赖,正在这时瓢泼大雨终于是从天而降,一片惨白的雨雾随着夜色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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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鉴人有术
  大敞的窗户里不断有清凉涌入,雨却被卷棚挡得严实,所以躺坐在挨着窗户的炕床上乘凉,就成了这个傍晚最为惬意的事。兰庭上昼时站了两个时辰“监督”公审,临到午时还顶着日头饿着肚子跑了一趟焦三伯的坡地,一身热汗的回了州衙,又忙着善后诸多事宜,总归是直到此时才有些微清闲,虽说一阵暴雨缓了闷躁,多少让精神清爽几分,不过一双腿脚今日当真是疲劳的,他也全然不和春归见外,懒得正襟危坐,半靠在引枕上背窗侧了身儿,带些慵懒的和春归说话。
  见他已经累成这样,还像要说公审的过程,春归连忙阻止:“情形阿低早就冲我们说了一遍,都知道进程还算顺利,虽说吴二贵没有认罪,胡端也还得待朝廷审决,可咱们尽都相信作恶者必受罪惩,如今满汾阳的人都笃信吴二真凶胡端枉法,就算有袁阁老、施良行替胡端开脱,也是无济于事,更不说施良行还自身难保。”
  说完望了一眼窗外渗着夜色的雨雾,很关心兰庭的饮食:“你今日忙了一整天,午饭是定没用好的,晚饭也是在外衙用的?那必定是随意填饱了肚子,这会儿子雨下得这样大,倒是不方便去厨房张罗,不过我看着这雨来得急猛,多半不会持久,至多半个时辰也就止了,要不你先睡一会儿,等醒来,我刚好能备好宵夜。”
  春归说着就要起身,没想却被兰庭拉了一把,只是轻轻的一下,表达了阻止的意图,便收回手拍拍另一个引枕:“午饭没顾着用,路上的时候汤回塞给我一些干粮,总归没让空着肚子,我虽说有些挑食,但今日实着是又饿又累,晚饭的时候跟那些衙役们一样来了个风卷残云,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回来,再吃宵夜就怕积食了,辉辉也省得一番忙碌,就也陪我歪着说阵话,省得我这么早就瞌睡,等消些食,才好沐浴安置呢。”
  屋子里并没有丫鬟那样没眼色跟着进来,这会子都挤在廊庑底看雨吹风呢,春归虽觉得一男一女这么歪在同张炕上也太暧昧,性质全然有别于拉拉小手了,但她偷眼看兰庭这时的神色,似乎也有些羞涩,垂着眼睛不看她只唇角舒展,又因他微卷着身体,比起寻常实在透出几分罕见的孩子气,不知为何就触动得她心中一角稍稍的柔软了,竟觉如果拒绝了他,他一定会觉得难堪,就不定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会和她保持距离。
  春归感觉自己其实并不希望和兰庭疏远,更受不了两个人极长一段时间互觉尴尬难堪,且他们是的的确确拜了堂结了发的明媒正娶,大无必要“男女授受不亲”……
  所以就爽利利地答了声“好”,当真除了鞋子,也歪在引枕上。
  两双眼碰到一起,渐渐都露出笑意,那笑意又弥漫开来上了各自的眉梢唇角。
  这个时候室内其实已经晦沉下来,因着风大,也没有婢女进来掌灯,除了两双眼透着清亮,仿佛一切都在昏暗蒙昧里,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屋瓦上却是一片喧吵的,雨声里夹杂着婢女们说笑的声音,兰庭想这幅场景或许能够入画,但他这时想得更多的是不宜入画的场景。
  春归显然更纯洁一些,她以为循序渐进的亲近更让她习惯,把种种都当作心灵契合的助剂,还没有大跨幅地想到诸多不宜入画的场面,所以她很坦荡的歪躺下来并莞尔一笑之后,就当真开始履行“陪着说话”的职责,且她首先提起的,竟然还是个“外女”。
  “我听阿低说,今日有个人公审毕后直接找上了迳勿说话?阿低说看上去那人仿佛不怎么正道。”
  兰庭反应了一下才把“阿低”和尹小妹的人脸重叠,又再反应了一下,才想起那被尹小妹不幸判定为奸诈小人的人可能是谁,他不答,佯作烦闷:“阿低可真成了辉辉的耳报神。”
  “搁大爷这般的行事,要若还能被阿低见闻,想必也不会是多么机密的事,还怕她这耳报神?”
  兰庭又很满意春归没有丁点辩解的着急,这才说道:“确然不是个正道人,那人姓温,在家排行第二,名静字守初,他家门第乃勋贵武将,不过他走的是文科,至今还没有参加乡试,但在汾阳生员中素有才名。”
  春归才听了第一句就大感兴趣,忍着没发,待兰庭说完后才道:“迳勿怎么说他不是个正道人了?难道和他早有过来往?总不至于见过一面说过几句话就有这样的判断吧?”
  一连声的询问倒让兰庭有些犯怔,他干脆用手撑了额头,缓缓思量一阵:“虽说今日并非和温守初第一次见,但我初见他的时候确然就有不好的观感,是这样,他生着一管鹰钩鼻……”
  鼻字才刚出口,兰庭便见春归的眼睛顿时瞪大,惊讶得整个人几乎没有弹跳起来,身体往他这边更倾了一倾,一股幽香扑面,他自己都能感觉到心头重重几跳完全失了节奏,以及喉节不受意识控制的吞咽滚动。
  他看着她黑幽幽的眼睛,觉得她那样惊讶的神色别外的活色生香,他真的很想顺从心里的意愿,吻上那双他见过的,天底下最美的眼睛,最近这唐突冒昧的举动和情感几乎充斥着他的梦境,有时明明忙得焦头烂额,可总难免分心别顾,她好像是他公事之外唯一的关注了。
  很新奇的体验,却也让日子变得更加充实。
  但兰庭这时还是忍住了一切的冒昧,他似乎也在享受着这样的循序渐进,他看她忍俊不住的神色实在让人心痒,念叨着“鹰钩鼻”三字,眉梢舒展,瞳眸发亮。
  “有甚惊奇处?”兰庭不觉间也莞尔,虽说他实在不解春归的讶异之处。
  “阿低也是这样说,因那人生着管鹰钩鼻故而觉着不妥,我还暗地里笑她实在是以貌取人了些,没想到原来迳勿也是这套说法。”
  原来如此……
  “我和尹仁兄的鉴人之术都是受教于闵公,他有一句话称‘鹰隼动便食人’,便指鼻如鹰吻者多阴鸷,想是阿低是从尹仁兄处听来,才有如此巧合。”兰庭解释道。
  “迳勿还真学究过鉴人之术?”春归更加诧异了,虽说她也曾经听父亲说起过相术也是一门深奥的学问,并不是神棍之流的专长,比如逍遥道长就是深谙此一门道,相人甚准,但大约春归从未听逍遥道长讲述过这门学问的奥妙,反而常听莫问小道胡吹神侃用来蒙骗旁人,真心里还是把此当作歪门邪道。
  “祖父那时常与闵公探讨鉴人,不过就此一门学问实用尚有不及,闵公倒是称赞过我青出于蓝。”兰庭把这话说出来后,才意识到自己颇有自吹自擂的嫌疑,他不由摸了摸鼻梁:仿佛越来越不由自主的,想要搏得春归更多仰慕,这要祖父和闵公还在,必定笑话自己竟也犯了虚荣心。
  却还偏忍不住:“其实辉辉也莫把此门学问想得太过玄奇,正比如你与人交往,是不是也会留意对方的言行举止、神色仪态?又或是当对一件事体缺乏判断时,必定会根据涉事人的种种来辅助评判,这就是鉴人之术,说到底我也大约能断某人的品行情性而已,要若真说通过一个人的相貌来判断这个人的运数,日后是吉是凶,就断然不能了。”
  春归似懂非懂:“那么迳勿相信鹰钩鼻的说法?”
  “当然不仅仅是通过这点皮毛就能轻易断人。”兰庭失笑:“闵公曾有一部著述,理论鉴人应首推神骨,其次刚柔,再其次结合容貌、情态、声音、气色等等,我首回见那温守初,虽说无法从几句言谈断其正邪,只观他的骨色,正符‘少年公卿半青面’,又根据他的言谈,看似疏朗实则机深,倒是符合‘青面者,深思而无情,心忍而志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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