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你怎么看着不是很高兴?”宁檀深看她愁眉不展,便放下兔子让它自己玩去。
看见宁檀深的脸,元樱就想起赵暄,这其中的是非也只有自己独自承担,她说,“只是昨日围虎一事乏了,现在还没缓过神来。”
昨夜的事多亏有元樱,不然还不知后果会变成什么样,宁檀深抱歉又感激地抓着元樱的手,“表姐,昨夜一事甚是辛苦你了,再过两天太子邀我们一起去相国寺游玩,你可要一同前往吗?”
她希望元樱能一起去,假借元樱的名由,她也能更自在地和赵暄呆在一起,可是元樱摇了摇头,如若真让她在赵晢和赵暄其中选择一个,她当然不让地选择信任赵晢。
“檀姐儿,立夏你便及笄了,我们女子不如男子,你可知道昨夜太子亲自护送我们回府今天又登门给你送只兔子,这事会在汴梁城掀起浪的。”元樱长她半岁,宁檀深在宁家这种小门小户里养了十余年自然不清楚名声对于一个高门女子多重要。
正是因为快要及笄,宁檀深才希望能多和太子相处哪怕是一刹那也好,母亲为她的婚事做主,她真的害怕自己会被丢进虎狼窝,她垂下头去。
“表姐,我仰慕太子并不是因为他是人中龙凤,是因为他这个人温柔礼待下人,而且他对我好。”宁檀深抬头时眼里暗波涌动,微弱的希望闪烁着,她自知他们身份悬殊,“我不奢求能嫁给太子哪怕给太子做妾,我就想陪在他身边,哪怕一瞬也好。”她说话的瞬间眼睛里蓄热泪,元樱不会明白在冰凉的地窖里见到一束暖阳的感觉,宁檀深知道抓不住,可她就想看着,哪怕再多一眼也好,也就多了一眼的光亮刺穿漆黑。
元樱看她满眼热泪知道她已经动了情,她手里空无一物可就是忍不住抓紧了。
看着那样一双热泪盈眶的眸子,元樱险些心软就答应了,不过很快她又转过身去,背对着宁檀深,“檀姐儿,我希望你好好的,我不能害你。”
只这一句话,她还是不愿意陪同自己一起去相国寺,宁檀深收起眼泪擦了擦眼角,“我知道,可是表姐,别人觉得为我好的事也要我自己认才行。”她弯腰抱起雪白,兔子柔软的触觉让她心里又如被阳光倾铺。
人渐渐地走了,元樱才回神看着那温柔抚着兔子的背影,她知道宁檀深曾经吃了很多苦,因为同是沦落人她们才走的近。
今天赵暄来府上,赵晢说要避开他,出去避避风头,此时元樱有话要问他可是偏偏找不到人影了。
刚出南山院,元樱就见前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她走近一看,元彤的人抓着姚氏身边的秋碧不肯放人走,秋碧两颊通红似乎被掌了嘴。
“难不成我耳朵聋了不成,我从这里路过时恰好听见这小蹄子凭空捏造传我的腌臜话,今日我是撞见了,那些没传到我耳中的腌臜话还不知道有几箩筐。”元彤的架势今日非要撕了秋碧的嘴,这打了姚氏的贴身丫鬟就如同打了她的脸,姚氏怎么肯罢休。
姚氏护着秋碧,不仅不让元彤打人还非要和她理论一番,“你说我的贴身女使说你的腌臜话,你可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告诉你,你无凭无据扣押我的人还动私刑,这笔我们也可好好算算。”
夹在中间的秋碧最难,她跪在地上哭,颇有几分委屈,“大夫人明鉴我平时最是嘴严谨的人,怎么会光天化日之下编排姨小姐。”
一句“姨小姐”点明元彤本应该是嫁出去的人,这无疑是火上浇油,元彤狠狠拉着秋碧一只手,“你这贱人,我听的仔细就是你这张嘴泼出的污水,现在还敢狡辩,我今日就打死你直接拖出去。”
元彤让人把秋碧拉回去杖毙,姚氏手中无实权家中又没靠山,更是因为如此她才不能低头,不然日后这府里的下人都要踩她一脚。
“她是我的女使,籍契还在我手里你凭什么张口闭口就要把她打死。”姚氏不肯秋碧就这么被拖走,让人拉住秋碧的另一只手。
元彤冷笑一声,“就凭我女儿日后是要嫁进太子府,我说要打死这小蹄子便不是儿戏。”
本来元樱可以坐视不管,可是元彤说的话兹事体大一旦传出去会害死宁檀深的,她只能朝她们走去,提醒姑母,“姑母请慎言,祸从口出。”
先不论太子对宁檀深有没有意思,她能不能嫁进太子府,就说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元彤就这么招摇过市地说出口,这会害了宁檀深。
“太子给你女儿送了一只兔子你就觉得太子对她有意思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姚氏冷笑一声,这还没成为太子的岳母就开始打着太子的旗号招摇撞骗。
经元樱提醒,元彤闭了嘴可是姚氏不肯罢休咄咄逼人甚至抓着元彤地错处不肯撒手,元樱道:“母亲,太子乃天潢贵子不是我们能编排的,还希望母亲管好底下的人切莫把今天的话传出去,不然覆巢之下难有完卵。”
一句话点醒了两个人,姚氏嘲讽的脸色收敛了不少,不过她脸上还是敌视元彤的,清了清嗓子,说回正题,“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抓黑拿赃你今天要是拿不出证据休想从我这里带走我的人。”
看她们不再殃及池鱼,现在的事就让她们自行解决,元樱绕道离开,院子虽大可她们的声音更大,她还是听的清楚。
“她们都是人证,都听到这小蹄子编造了我的腌臜话,你的女使会做出什么事难道你心里还不清楚吗?”元彤抓住了人不肯放她走。
姚氏看她满嘴胡话气的不轻,“那你倒是说说我的女使说了你什么难听的话?”
元彤先是一声冷哼,极其轻蔑,“她那些不堪入目的话本就是杂碎,难不成你还想撬开我的嘴让我说一遍再来恶心自己不成?”
“我看你就是说不出来,你凭空捏造的罪名就是想把我的女使抓到你屋子里头去逼她说过我的私事。”高门主母哪个没有一点隐私事,这些事要是落进早就想除掉自己的人耳中便是被人扼住咽喉。
元樱正巧拐弯,把身后那些事抛之脑后,一转角正好碰见抱着兔子眼里隐忍的宁檀深,她的眼睛如兔子一般透着红。
“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元樱看她满腹委屈可就是硬撑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她拉着宁檀深的手朝后院走去。
宁檀深低头抚弄兔子,声音被失落压低,“她们那些话我都听见了,刚才多谢表姐出面替我说话。”她听见了她的母亲豁出她的名声只为了争口舌之利,她也听见本与杂事毫不相干的元樱出面为自己发声,总之,她是都听见了。
“你也不必把那些话放在心上。”元樱安慰她,今日元彤所言实在是伤了一个做女儿的心。
不过宁檀深没她想的那么脆弱,有损名誉的事元彤做过,差点要了她性命的事元彤也做过,要是每一桩事都计较厘毫这怎么活得下去。
宁檀深轻轻弯唇,她说,“表姐,你放心那些话我没往心里去。”
后面元彤和姚氏争吵得多么激烈元樱是没亲耳听一听,倒是听闻最后这件事竟然闹到老太太那里去,双方不可开交饶是有女使拦着两个人也骂着骂着就打起来了,最后抓得两方发钗凌乱不成体面。
老太太念元彤是当家人没在下人面前让她丢脸只让她禁足三日,至于姚氏,她惩罚得更狠直接让她在大厅跪了一天,来来往往的下人都瞧着,当众下了她的脸。
梆子敲响已经是两更时分,赵晢才回来,他行色匆匆。
“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苍白?”元樱和他说话,走过去把楹窗放下省得被人看到以为她在和空气说话。
赵晢只简单解释两句,“今天我回宫一趟看了母后,这五年以来她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我身子边,又憔悴了很多。”
“你进宫可地小心别被太子身边的术士发现。”元樱看着他提到皇后时陷入伤心,他母后守着他的身子照顾了整整五年,可见皇后多么疼爱他。
赵晢抬头,元樱用相似母后的神色关切自己,他一时间走神,竟没注意宁檀深已经走到门口推开门。
“表姐,你在和谁说话?”宁檀深刚走到门口时就听到元樱在说话,她左右看了看,屋子里只有元樱和自己。
元樱连忙收回了手,掩饰道,“你听错了,我刚才在吟诗。”
第41章 【41】和盘托出
不知这样苍凉的解释她信了与否,宁檀深此行是来劝元樱的,眼看着答应和太子一同去逛相国寺的日子逼近,她心里愈发期待同时又焦急。
元樱心不在焉地婉拒了几次,可实在琢磨不透她到底发现了什么端倪没有,忍不住插话询问道,“檀姐儿,张先的诗云影实在巧可要一同吟诵两首?”
如果此次请求无果,宁檀深就孤身前往,她在的宁家教会她要懂得藏锋更要懂得自己去争取值得的物件,因为宁家没有人会把好东西塞到她眼前,她的母亲只顾着为宁梁斜算计。
连元樱的话都听不仔细,宁檀深拉紧了她的手,掌心里氤氲之息弥漫开来,“表姐,我此时实在没有心情听你吟诗诵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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