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赵晢鼓励她演下去。
外面的人看好戏也就算了,面前的赵晢也拿出看戏的样子。既然已经开了头就没有中途放弃的理,元樱只能自导自演地说,“你赶紧离开,不然等我的丫鬟回来了,你想走都走不了,不仅你自己跑不了还会拖累我。”
趴在门口的暖玉惊讶地微微张了嘴,怕自己出声,她抬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走漏一点风声,她得赶紧通知大夫人去,她得了这么大一个便宜,那奖赏不用想也知道少不了。
南山院里姚氏的眼线不止暖玉一个,不过在这些人中数她最是姚氏的得力干将,暖玉找人去通知姚氏,又让几个丫鬟找借口带着家丁堵到元樱屋子旁边的墙角那里去了,省得到嘴的鸭子飞了。
只欠东风了,暖玉提起已经凉了的水敲门,她可得盯紧点,省得出了岔子姚氏扒了她的皮。
听到内里动静大了些,暖玉故意先推门后出声,不过门关的紧一时间推不了,“小姐,热水打好了。”元樱故意制造屋内的混乱,假人眼目,赵晢瞥了一眼纹丝不动地门,倒了一杯水送到她面前,“刚才戏演的不错,口渴了罢,喝杯水润润嗓子,好戏还在后面。”
接过杯子,元樱一口饮下,她听到赵晢说,“这次能把南山院的里应一网打尽,日后你祖母住在这里也安心些。”
原来他不仅是为自己着想,更是为了祖母过的舒心,元樱端着空杯子,眼神感激地看着赵晢,她刚张嘴赵晢就连忙堵话,“把感谢我的话先留着,解决眼前的麻烦再说。”
元樱点点头,她转头看向门口,“进来罢。”
红木门贴得严丝合缝,弓着身子的暖玉什么也没瞧见,门豁然被推开她差点直扑地面,幸而没把水洒了,她平了平呼吸,做贼般的眼珠子咕噜咕噜转,目光极快地扫了一眼,她眼尖地盯着锦被混乱的软榻,尤其是床下还藏了一双男子鞋靴。
这下,跑不掉了罢。
元樱伸手,手指试了下水温,她皱了皱眉头,“今天这水怎么这么凉?你再去打一些热水回来。”
暖玉要是从这门走了,回头还不知道那个没露面的男子会不会趁机跑了,这是元樱的调虎离山之计,暖玉立刻回话:“大小姐,今天的热水都这样,烧热水的婆婆有些着凉,所以今天是厨房的小丫鬟烧的,今晚不如凑活一下,赶明日我去看看烧水的婆婆。”
还真是相当聪明,元樱也知道自己磨破嘴皮子,在姚氏前来捉-奸之前,暖玉是绝不肯离开这间屋子的。
“既然这样,就凑活一晚罢。”热水都凉得半温了,可想而知,面前这个看着老实的暖玉听了多少墙角。
伺候完元樱洗漱,暖玉像往常收拾床褥,锦被有被折腾过的折痕,她展开被子去抚平床单,却发现底下洁白的床单平整如齐齐落下的大雪。
借着收拾床榻的机会,暖玉仔细记下那双靴子,看那锦靴的造价想必给大小姐暖床的男子该是哪家的浪荡公子,就是这胆子平白给好端端的米饭喂肥如鹰。
床榻也收拾好了,暖玉人畜无害地看着元樱,“小姐,这蜡烛都快烧到底了,要是您不急着睡觉,我给您换几只蜡烛。”
好戏开场,也总得看得清楚,元樱今晚还未拆发,只是卸下了两只簪子,铜镜里的元樱不施粉黛,一张脸比西施磨出来的豆腐还白嫩可人。
暖玉醉翁之意不在换蜡烛,她将烛台放在桌上时,余光正巧瞥见烟蓝色帘子后动了一下,那小情郎必定就躲在那儿。
南山院这样多丫鬟来往,不知死活的小情郎也敢来,还不知道当初元樱住在那无人踏足的怀壁院两个人得猖狂成什么样。
“樱丫头,睡了吗?”外头响起姚氏愉悦的嗓音,她身后带着七八个丫鬟,生怕待会开了门他们两个来个鱼死网破硬碰硬地要逃走,她带这么多人不仅是为了以防万一,更是想让她们都瞧瞧,勇毅候女儿的亲孙女,镇国将军的嫡女到底是个什么混账模样,今天这事在府里揭开了,姚氏她看还有谁敢背地里嚼舌根笑话她的阿袅和曲儿是外人。
元樱还未开口,等不及了的暖玉立刻小跑上前,把门打开,两个人交换眼神,暖玉明知故问:“不知大夫人深夜造访是有什么事吗?”
说话时,暖玉测了侧身子,给姚氏让出一条进屋子的路,暗示姚氏那奸-夫现在还在屋子里。
姚氏挑眉笑,笑容只有她和暖玉两个人看的明白,可惜她们的算盘打错了,到底谁才是戏台上愉悦众人的戏子,不笑到最后一切都尚未定论。
一进屋,姚氏一双三角眼就左右瞟着,她朝元樱迎了上去,笑里藏刀地说:“樱丫头,大半夜打扰你,母亲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只是母亲送给曲儿的一只白猫跑丢了,那是母亲送给曲儿的十二岁生辰礼物,现在我们急的不行,到处都找过了现在就剩下南山院,那猫是认主的,我想着那猫在南山院呆过一阵子也许会来这边,你说要不是万不得已母亲也不会大半夜来打扰你。”
为了造势,姚氏还真的用猫丢了的借口搜了溶溶院和疏烟斋,她看着元樱这张姣好的脸皮,眼底蓄积的恨意水落石出。
元樱看向她身后,陪她演戏正好消化消化晚上所食,“不是三妹的猫丢了吗?怎么不见她人?”
废话,抓-奸这种事怎么可能让未出阁的姑娘家看见,姚氏顺道拉起元樱的手,有些伤心道:“别看曲丫头平日里除了吃没事干,其实她最是个有心的,知道祖母送她的猫跑丢了后急的哭了一场,我这个当娘的很久没见她哭的伤心了,就劝了她几句,没想到她放出狠话说今天找不到猫她明日就绝食,又哭的晕了过去,阿袅正陪在她身边照顾她呢?”她抬臂,帕子轻轻印了印眼角虚有的泪。
一场陷害也要伪装的如此冠冕堂皇,把自己夸成慈母心肠、孝顺儿媳,这幅嘴角真叫人唏嘘。
“既然如此,我便陪着母亲一道找找,要是这儿没有,等天放亮了再去祖母那儿寻寻看。”元樱看她悲伤里藏着窃喜,且大喜之意已经月满渐亏。
说了这么半天,扯着嗓子卖力地说了这么一通,可不就是等着元樱这句话吗?她看着元樱坐怀不乱,心中嗤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装。她婉言拒绝,“不必了,我们深夜打扰已经给你添麻烦了,你们快找找猫在不在这儿。”
姚氏转头吩咐众人时,暖玉重她挤眉弄眼,眼光斜斜瞥向烟蓝色的帘子,她一只手缩在宽袖里面,突然从她手腕下掉下一个金镯子,径直朝着烟蓝色的帘子处滚去。
往常这种捡拾东西需要弯腰伸手的事她从来不屑于去做,今日她捉-奸心切,她已经等不及看元樱脸色黑的如暴风雨时的乌云了,金镯子滚了几圈最后跑偏了,可姚氏依然目的性甚强地走到了帘子跟前。
“这猫是不是在这儿?”姚氏目光紧缩帘子,话音刚落,帘子动了一下,姚氏更加确切人就躲在这里,她抬手去掀帘子。
“大胆!”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声音震慑众人,那些在姚氏手下讨口饭吃吃的丫鬟顺从地垂下头去。
手已经伸到半空了,就差一点就能暴露那个小情郎,本来姚氏打算把人抓住了再送到老太太跟前的,她来的也巧,正好让她亲眼瞧瞧她的亲孙女是个什么东西。
姚氏不急地收回手,转过身去,笑脸相迎:“母亲,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我要是睡了你是不是就毫无忌惮地搜我亲孙女的闺房,姚氏你好大的胆子!你可还知道,这个家还轮不到你事事做主!”老太太手中的拐杖用力点地,元樱急忙前去扶着祖母,焦急提醒祖母不要如此气急败坏,会伤身子的。
今天这事姚氏是要做到底了,哪怕元樱把老太太给请出来了。
姚氏朗声道:“母亲,今天你了就错怪我了,我本无意打扰樱丫头,只是你送给曲丫头的白猫丢了我才找到这里,”她拔高声音,声高料峭,“结果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您的亲孙女,还未出阁的亲孙女竟然与人苟合。”
第19章 【19】笑到最后
姚氏在老太太面前鲜少有胆肥压秤的时候,更何况这次还是在元樱清白的名誉上力争,闻言,老太太捯气厉害,她拿起拐杖指着那说谎话不怕臊得慌的姚氏,咬着牙,“你说什么?”
指着自己的拐杖颤的厉害,只要老太太一天还在元府,姚氏就不可避免的畏惧她一天,她撮要道:“母亲,事关樱丫头清白我怎么敢胡诌,我和您一样都是不敢相信此事的,更何况樱丫头身上还有皇家赐婚,此事要是捅了出去我们全都跑不了,纵然樱丫头不是我亲生的,我也不可能拿一家老大的性命开玩笑。”
她说的一脸诚恳,目光炯炯地盯看着老太太,她如此大胆无非就是吃准了老太太年事已高事事以元府为先的心理罢了。
拐杖无声落下,老太太伛背颤抖,她脸色青白像是剥了皮的莲花茎子的颜色,元樱搀扶着祖母,面对着自己的姚氏为了以表所言句句属实眼睛睁到了最大,元樱沉着道:“母亲,凡事都要讲究证据,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与人苟合?您不知道,您一句无凭无据的话可能会毁了我,更会毁了整个元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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