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理一时有了精神,带着几分愧疚问:“我……上午那样骂她,她没生气?”
扶意嗔道:“自然是吓着了,但姑娘明理懂事,知道你说的话都是为她好,她今天总算和我多说了几句,说好了,再也不做傻事。”
平理松了口气:“我原本想好好说道理,一急就……”
扶意道:“平理啊,其实我们同龄,我不该拿出嫂嫂的架子对你指教什么,但有一句话还望你能听我的。今天你又提到你哥哥和秦姑娘的婚事了,你要人家姑娘情何以堪,又叫我情何以堪?”
“嫂嫂,我绝不是那个意思!”平理着急起来,更是向扶意确认,“我今天又说了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扶意点头:“我和韵之都听见了,好在你话那么多,那一句也算是带过去了。”
平理拍了自己的脑门:“怎么就……”
扶意问:“又或是,在你心里很在意这件事?”
平理的肢体突然变得僵硬,摇头道:“没有啊,我在意什么?”
扶意一笑:“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先回去了。”
“不是,嫂嫂……我在意什么?”平理站在原地问,转身见门下的丫鬟都好奇地看着他,他呵呵一笑,赶紧也跑了。
扶意回到清秋阁,下人们正忙着打扫,翠珠迎上前说:“都要好好招待亲家老爷和夫人呢,少夫人,晚饭摆好了,您过去用吧。”
扶意摇头:“我没胃口,困得厉害,我先睡一会儿。”
香橼问:“姑爷回来了,要不要叫您。”
扶意有几分负气:“随他,天知道几时回来。”
当清秋阁的下人忙停当,夜已深,小厨房的火还没撤,就等着公子回来准备宵夜。
祝镕是家中最后一个回来的,他一进门,管家就带着护院来上锁,祝镕玩笑着:“我又是最晚的?”
待回清秋阁,除了膳厅和厨房的灯亮着,书房卧房都已熄灯,门下的丫鬟说:“少夫人今日觉得疲惫,早早就歇下了,晚饭也没用。”
祝镕很是担心,赶紧进门来瞧,可是走近床榻,却见被子底下是空的,心里一紧,又敏锐地感觉到身边有气息扑来,他故意不动,立时就扶意猛地扑上来,便顺势趴了下去。
扶意本是闹着玩的,可听见咚的一声响,以为砸到了祝镕的脑袋,轻轻推他不动,唤他也不理睬,吓得真以为自己把丈夫弄伤了,起身就要叫人。
忽然一只手搂过她的腰肢,往被垛里一按,高大的身形就压上来,一手在她腰上要挠痒痒,威胁道:“哪里来的小毛贼,袭击朝廷命官,可要好好审一审。”
扶意惊魂未定,委屈巴巴地说:“吓死我了,我以为砸你脑袋了……”
祝镕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我还能叫你伤着?”
扶意却摸摸他的脸颊:“也许这世上,只有我能伤着你,不是吗?”
祝镕想了想,笑道:“还真是,只有你把刀刺向我的心脏时,我不会躲开。”
扶意恼道:“好好的,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祝镕则又爱怜地亲了口:“这几日我早出晚归,不高兴了吧?”
“哪有……”
“明日一早,我们就出门去,先去城郊踏青赏春,玩上半天后,刚好接了父亲和母亲。”祝镕说,“三叔那儿,平理会去接,就不必我们了。”
扶意软绵绵地问:“你不去当差了?”
祝镕说:“这几天忙,就是拼了命把时间腾出来,我已经向皇上告假了。”
扶意心口一暖,问:“所以才早出晚归?可是,你的下属和同僚们怎么办,跟着你一起忙?”
祝镕说:“我都安排好了,不会白白辛苦他们。”
扶意不敢相信:“真的,明天一整天都陪着我?”
祝镕道:“我几时骗过你。”
扶意喜形于色,虽然人人都说她识大体,可是夫妻之间,她怎么会无欲无求。
原先相隔千里没法子,如今人就在身边,若还见不着摸不着,那又做的什么夫妻。
这一晚的温存,自比春.色更美,祝镕的悉心呵护,把扶意心里的委屈憋闷,都化解了。
翌日清早,派人给老太太传话说出门去,两口子便穿戴整齐,坐上马车直奔城郊春景。
回想去年此时,扶意初入京城,下船和祝镕分开后,就被祝家人一路接来。彼时虽是春意盎然,但拘谨小心,不敢多看多问。
谁能想到,一年后,丈夫带着她扬鞭飞驰,马蹄踏春。
小两口在茏间一阵疯跑嬉闹,扶意把采摘的花儿戴在祝镕发鬓,惹恼他来挠自己的痒痒,两人不小心顺着草坡滚下去,吓得扶意魂飞魄散,祝镕却大笑不止。
再后来不闹了,正午暖阳下,夫妻俩依偎在岸边,看河水波光粼粼,扶意说晃眼睛,靠在祝镕怀里就闭上了双眸。
祝镕道:“不能在这里睡,要着凉的。”
扶意说:“我才舍不得睡,一闭眼一睁眼,大半天过去,明日你又要开始忙,我恨不得把今天掰成两天来过,爹娘晚些来也不要紧。”
祝镕嗔道:“下午见了父亲母亲,你也这么说?”
扶意不以为然:“我爹娘一定更盼着,咱们多些日子在一起。”
祝镕说:“忙一些才好,我早日有建树,我们祝家才能撑得起皇后娘娘的体面,娘娘有了底气,你们办事才更容易不是?”
扶意坐起来,得意地说:“我有一件大喜事要告诉你,可我不想白白告诉你。”
祝镕笑问:“要我拿什么来换?”
扶意眷恋眼前的安逸和自在,毫不犹豫地说:“至少今年内,我还要一整天,你什么都不做,只陪着我一个人。”
祝镕答应了:“反过来,哪天我要你不许忙,只陪着我,你也要答应。”
扶意说:“这容易,我怎么可能比你忙呢。”
祝镕笑道:“往后你就知道了,好了,什么大喜事?”
扶意附耳低语:“大姐姐有身孕了。”
祝镕惊愕不已:“当真?”
扶意点头:“但是大嫂嫂说,我只能告诉你一人,连奶奶也说不得,她现在要好好考察那些重臣高官,这些日子已经有人上折子,求皇帝立后宫了是不是?”
祝镕也严肃起来:“这是躲不过的事,早晚要面对,但如今大姐姐有了身孕,皇嗣有了眉目,他们也不敢太放肆。”
话未完,远处传来香橼的声音,呼喊着:“小姐,姑爷……送饭来了,你们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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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家人团聚
香橼按照约定的时辰来送饭,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被小姐嫌弃,之后随行一路往官道上去等纪州来的车马,扶意才笑眯眯地哄她高兴。
香橼自然不会生气,反而更担心小姐,她小产的事必然惹夫人伤心,万一老爷又责怪姑爷如何是好。
扶意心中也有隐忧,万一爹爹责怪镕哥哥带着自己跋山涉水身犯险境,即便这股怒气早晚会过去,她也舍不得祝镕受委屈。
马车缓缓停下,香橼兴奋地探出脑袋:“姑爷,是老爷他们到了吗?”
祝镕引马而来,说道:“我们就在这里等,前面路窄,我们停在道上不方便。”
扶意含笑望着他,夫妻俩已是心照不宣,祝镕引马到车边,径直将扶意抱上马鞍,对车夫与香橼说:“你们等在这里。”
说罢扬鞭策马,一路前行,远远看见车队的踪影,才放慢了脚步。
这一边车队,言景山一家在最前面,后面紧随的是赴考学子其及家人的车马,言景山正和平珒坐在车厢外,说这京郊的春景。
平珒眼神好,很远就看见有人来,三哥的体格他一眼就能认出来,想必在哥哥怀里的女子,就是三嫂。
言景山眯眼也看不真切,问平珒:“真是你三哥?”
平珒说:“错不了,是我哥的身形,他怀里的该是嫂子。”
言景山心里一沉,命马车停下,他独自下车来,又上了妻子的马车。
奶娘问道:“老爷,我们快到了吧,姑爷会不会来接我们?”
言景山却一脸严肃地看着她们,说:“孩子来了,就在前面。”
言夫人大喜,想要探出脑袋去瞧瞧。
言景山拉着妻子坐下,沉声道:“我,我估摸着,扶意的孩子没了。”
“相公……”言夫人的声音颤抖起来,“你说什么?”
“镕儿带着她骑马来的,你算算,孩子若还在,还能骑马?”言景山说,“若真是没了,一会儿你别太激动,意儿心里才是最难过的。”
言夫人忍不住落泪:“她是糟了什么罪,才会受这样的苦……”
言景山叹气:“别哭,她最难的时候我们都不在身边,如今团聚了,该好好安抚她照顾她,哭有什么用。”
奶娘担心地问:“可是,难道因为小姐没了孩子,姑爷才没袭爵吗?”
言夫人紧张地问:“这什么意思,不能再等几年,难道意儿伤了身子吗?”
言景山肃然道:“在你看来,祝家老太太会这么做吗,我们那亲家老爷,能把爵位让给二房?必定是孩子们自己的主意,袭爵不袭爵有什么重要?女婿能好好和你姑娘在一起,一辈子安安稳稳的,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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