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什么都没发生。”祝镕猛地搭在了闵延仕的肩膀上,“记住,什么都没发生。”
且说营帐这边,扶意在韵之离开不久后,就听见外面有人徘徊,可是她不敢出来看。
此刻又像是听见白哥儿和黑妞的动静,实在忍不住坐起来,但还是不敢出门,正犹豫不决,门前突然有人进来。
“谁?”扶意警惕地呵斥。
“吓着你了?”祝镕道。
扶意一听丈夫的声音,顿时放松下来,起身迎过来,可是祝镕却说:“先别碰我。”
扶意没敢动手,也不点蜡烛,只轻声地问:“镕哥哥,怎么了?”
祝镕身上沾染了泥土,脱下外袍后,才随扶意坐下。
回来之前,他把闵延仕染了血污的衣裳,暂时埋在了皇帝的大帐底下,如此即便明天就要搜查,谁也不会去动皇帝的大帐,待日后再挖出来销毁。
但那两块致命的石头,被他扔到了围场相反的方向,并在那里制造了凶案发生的痕迹,好让人怀疑,是在那处行凶后,再移尸到此。
不论如何,将事情变得越复杂,才能让人不怀疑到闵延仕和韵之的身上。
“明天陪着韵之,时时刻刻陪着她。”祝镕对扶意道,“金浩天死了。”
扶意心口一紧,但她相信以韵之的力气,不可能杀金浩天,当听到闵延仕的名字,心里更乱,她还不敢对祝镕说,韵之曾经对闵家大公子心有所属。
祝镕很冷静:“金家的关防形同虚设,金东生难辞其咎,他以为只要明日保护好皇帝就行,并没有把今天当回事,这个结果,真是他儿子的命了。”
扶意忍不住问:“可皇上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祝镕冷声道:“查京城官员中,可有人与胜亲王父子联络。”
扶意谨慎地说:“那今晚即便没有金东生的关防,也会有皇帝的耳目,你们躲得开吗?”
祝镕道:“不好说,也许没有被察觉,也许被看得明明白白,但我相信,皇帝不会为了金浩天对任何人发难,他只在乎,我们其中有没有通敌叛国之人。”
这是她们夫妻婚后第一次明着谈论胜亲王府的事,祝镕更表明了“立场”,类似扶意这般的人,就是“通敌叛国”,但她知道,镕哥哥心里并不会如此武断偏执地看待她或是其他人,他虽是皇帝的人,可他的心是天下的。
祝镕道:“只要过了明天,皇帝不发难,金东生就算翻了天,也不能把这笔账算到闵延仕和韵之的头上,我也不能为了那条烂命,损失他们任何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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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不过是仗着宰相府出身
那一夜,事关之人皆不得安眠,然而天未亮,祝镕就要赶回城中,此番他虽不负责外围关防,但贴身保护皇帝,是他的责任。
扶意镇定地送丈夫离去,表示她会寸步不离地陪在韵之身边,但对于金浩天的死,一概不知道,出了事不会轻易为韵之辩解,以免对不上话,适得其反。
深知妻子行事稳当,祝镕安心离去,走时途径闵府的营帐,想到闵延仕昨晚的反应,他心里做好了准备,这个家伙很可能会去皇帝跟前自首。
扶意也担心闵延仕会“敢作敢当”,那样一来,韵之绝不会让闵延仕一人承担,到时候冲出去为他辩解,那可就……
一直为此担心着,扶意睁眼到天亮,天一亮就来祖母的帐子里,借口侍奉老太太,开始寸步不离地守着韵之。
韵之感觉到扶意在盯着自己,避开祖母后轻声问:“你都知道了?”
扶意颔首,低声道:“你哥哥叮嘱的话,韵儿,你记下了吗?”
韵之点头:“我记着,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她想了想,在扶意跟前不必遮遮掩掩,便道:“他回去了吗,我……我是说闵延仕。”
扶意道:“昨夜顺利回了营帐,但之后的事,就不好说。今天我会一直跟着你,不论发生什么,韵之,你要冷静。”
韵之是聪明姑娘,昨晚就算惊吓过度,脑子一片空白,也能好好地听哥哥指挥,此刻已然冷静,就更懂得思考,她问扶意:“你们是不是担心,他会去自首?”
扶意抓着韵之的手说:“若有万一,交给哥哥来处置,整个宰相府也会尽力保他平安,可若把你牵扯上了,事情就复杂了。”
韵之问:“不让我出面,是怕传出去我险些被金浩天强.暴,会害了我的名声?”
扶意神情严肃:“就算传出去,我们管不了别人的口舌,但你自己不能这么想。不能容这世道颠倒黑白,你是受害之人,任何一个女子经历这样的事,都应该抬起头,好好活下去。那些作恶之人,才应该遭世人唾弃,该人人喊打,这一辈子寸步难行。”
韵之听这话,越发有了底气,郑重地说:“那不就结了,万一出了事,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去面对。”
扶意忙道:“你若站出去,那等同坐实了昨夜有冲突,但镕哥哥的目的,是让闵延仕脱罪,撇开干系,哪怕他跑去自首,也不能算在他头上。”
“这怎么可能?”韵之担心闵延仕的安危。
“昨晚他们已有商量,我们也要赌一赌,闵延仕不会自首。总之,让你哥哥来应对一切变故。”扶意说,“若有人说看见你昨晚牵着狗在外面,你只管否认,下人那边镕哥哥已经……”
但话没说完,老太太唤道:“你们俩说半天了,什么事?”
扶意从容地回答:“商量今天要不要下场去打猎,奶奶,我不想去,韵之非要去,我不放心她。”
老太太颔首,对韵之说:“你也别去了,今次外围关防是金东生负责,你们骑马跑出去了,我很不放心,就在我身边看看热闹吧。”
此时祝承干和大夫人已经在门外,来向母亲请安,扶意深呼吸后,恭恭敬敬地迎出来。
祝承干刚开口问:“镕儿昨夜是否归来?”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慌乱,不多时,祝承干的下属跑来,一脸震惊地说:“大人,出事了,金东生的儿子死了,脸被砸得稀烂。”
祝承干很是震惊,与妻子对视一眼后,便随下属跟过去。
大夫人张望了片刻,回身见扶意安安静静地垂首站在一边,冷笑道:“你倒是处惊不变。”
扶意应道:“父亲和母亲教过媳妇,在外要稳重,要顾着公爵府的体面。”
“往后没有人在的时候,叫我夫人。”大夫人满心嫌恶,“一听见你喊我母亲,就恨不得撕了你的嘴,不想挨打的话,就给我听话。”
扶意面无表情,但福了福道:“是,媳妇记下了。”
王妈妈在一旁冷笑:“少夫人看起来,好像不大情愿。”
大夫人打量了扶意几眼,没看出什么,也不愿在这里闹出动静,便吩咐:“告诉老太太,我在杨府的帐子里,之后会去皇后身边,就不过来了。”
“是。”
“我刚才那几句话,你是不是该去老太太跟前告状?”
扶意躬身道:“媳妇不敢搬弄是非,请大夫人放心。”
大夫人拍拍她的肩膀:“也是,其实你心里也很膈应,母亲二字何其贵重,这下两处相安,我不必被你恶心,你也不必为难自己。”
她说罢,扬长而去,扶意默默松了口气,她忽然意识到,大夫人其实很好对付,她不过一个毫无心机城府,只因位高权重而横行霸道,再有些狠毒的人。
抬起头,看向王妈妈的背影,她正一个劲地不知向大夫人说什么,寒光从扶意眼中掠过,她是少夫人,总不能让一个奴才爬到头上来。
“扶意?”见韵之从帐子里探出脑袋,担心地问,“是不是……”
扶意上前来,推着她进去:“我们静观其变。”
且说金浩天昨夜就死了,却是今早金东生来负责关防和接驾时,因找不到儿子,派人去查,才在距离营帐很远的地方,发现了儿子的尸首。
痛哭嚎啕之余,金东生立刻就要查找杀人凶手。
然而先从金浩天身边的手下问起,竟是无人知道公子昨夜出门。
那提供情报,告诉金浩天发现祝家姑娘跑出帐子的侍卫,原以为公子是去风流快活才一夜未归,此刻等来了面目难辨的尸体,吓得胆战心慌。
深知若抖落出这件事,以金东生的脾气,他必定也小命难保,为求活命,不敢招惹是非,他选择了闭嘴。
如此一来,扶意和祝镕最担心的事没发生,直至圣驾到了围场外,也没传来任何消息说是与祝家女儿有关。
当圣驾进入围场,金东生在御前痛哭流涕,家中唯一的香火死得太惨,求皇帝做主。
嘉盛帝的反应很淡漠,表示会派人追究调查后,就宣布中秋狩猎开始,又说金东生悲痛欲绝,不宜负责关防,另调了人手来代替他。
祝镕和开疆,此番负责皇帝的安危,近身守护在皇帝身边,大臣们朝拜时,他与闵延仕刚好正面相对。
闵延仕虽然一脸倦容,但神情安宁,与人说话依然温和优雅,还是平日里的宰相府长孙。
祝镕安心不少,看来闵延仕不会自首,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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