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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和她 (她与灯)


  “不过陛下,到也不能全怪她。”
  张铎没应声,却架了笔等着赵谦往下说。
  赵谦咳了一声,续道:“岑照从小把她养大,她若一点恩都不记,那不成白眼狼了吗?”
  “养大?”
  张铎想起第一次在铜驼道上见到她的场景。
  那就是岑照养大的女人,卑微,淫靡,不知所措。
  “他是有多恨她?”
  赵谦没听明白张铎这句没由来的话,但到也没过多地在意,顺着自个的话头继续说道:“再有,岑照对她,也甚有耐心,恩声细语,哪有姑娘不喜欢的。”
  这话像是有意无意地在戳张铎的脊梁骨。他有些不自在地耸了耸肩,好在赵谦是无意的,不曾想到那一层。
  “陛下如今打算如何处置岑照。当真要判凌迟之刑吗?”
  张铎拨回那封奏疏,提笔将“凌迟”二字划勒,朝外道:“宋怀玉。”
  “老奴在。”
  “递给李继,让他不用进来,和尚书省从新议一本。”
  赵谦看着宋怀玉捧着奏疏出去,不由道:“即便不是凌迟,也是枭首。”
  “那就再驳,无非磨君臣默契。”
  “陛下打算赦了他的性命?”
  “言多必失,赵谦。”
  赵谦跪直身道:“陛下怪罪,臣还是说一句实话,在镛关的时候,臣曾想过违旨放他走,那个时候,臣觉得陛下过河拆桥,实在有违仁道。可如今见陛下赦他,臣又担忧。”
  张多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担忧什么。”
  “臣在廷尉狱见过他几次,此人言语之中滴水不露,不显一丝深意,只认回洛阳是为了席银,然而他越是这般姿态,臣越觉得他心思不纯。”
  张铎沉默地听完赵谦的话,平声应道:“朕知道.。”
  赵谦紧接道:“陛下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赦他。”
  他问到了症结处。
  张铎回头扫了一眼席银常立的那个角落。
  这原本是一件斩草除根的朝政大事,留下岑照这个人,无异于给自己留下无穷的后患,正如赵谦所言,张铎早就做好了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准备,原本不需要过多的思虑,将岑照彻底交给廷尉。然而,令他犹疑不定,甚至最后被迫要赦免它的原因,却是一桩令他自己漏怯的心事——他怕伤绝一个奴婢的心。
  “还是顾及……殿下吗?”
  张铎索性将这句话默认了。
  显然赵谦也只是看出了他喜欢席银,却不敢去猜,他能为那个奴婢让到哪一步。
  好在,前面还有一个张平宣,给他赦免岑照的那道旨意添了一比注解,否则,他将困于在李继等人面前自处。
  “欸。”
  “说。”
  “既然连岑照都赦了,席银也……”
  “她不一样。”
  张铎打断赵谦的话:“她犯了朕的禁。”
  赵谦叹了一口气,将手臂叠放在案上。
  “掖庭那地方臣是知道的,当年,刘帝为席银行刺的那件事,处置宫里的几个宫妇,就是在那个地方。我去看过,里面的手段不输廷尉狱,她是被人从廷尉狱押回的,就这么一件事,就足够宫正司问掉她一身皮。陛下是什么时候送她去的,万……过不得夜啊。她是有旧伤的人。”
  赵谦这一番话张铎听入了心。
  他回想了一阵,自己昨日命人带她去掖庭的时候并未吩咐不准刑讯,也不知道宋怀玉能把他的心思猜到多少,究竟有没有去掖庭传过保她的话。
  “赵谦。”
  “臣在。”
  “你走一趟掖庭。”
  “……”
  他说完又觉得不妥,紧跟一句道:
  “若未动刑就让她关着。”
  “若动过刑呢。”
  若动过刑……
  张铎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砍了考竟之人的手。然而过于荒唐不堪言表,他只得强压下性子,冷道:
  “那就押她回来。朕亲自问。”
  ***
  席银觉得,自己这一回是真的惹恼了张铎,否则,他不会把她关在掖庭这种地方。
  徐司正问的话,她都听不明白。
  比如她为何要去廷尉狱?
  她照实而言,说是得了张铎手书,却被斥为满口谎话,受了一顿不轻的鞭责。
  再比如,问她与岑照有何关联。
  她自认与岑照是兄妹。此话一出,又令在场的人面面相觑,甚至咂舌,不免又受了一顿皮肉之苦。
  赵谦走进掖庭的时候,她已力竭。
  长发披散,匍匐在地上,身上只剩一件凌乱不堪的禅衣。
  “先不要问了。”
  徐司正见赵谦亲自过来,忙起身行了个礼,抬头道:“这是宫人犯禁,将军过来,难道……是此事有必要移交给中领军吗?”
  赵谦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
  “是。你们问了些什么。”
  徐司正道:“宫正司正要向陛下递录本,这个宫人,是刘必判臣的余孽。”
  赵谦心思这傻丫头,定是在不妨之下,说了好些置自己于死地的话。
  “销录本。”
  他干冷地吐了三个字。
  徐司正疑道:
  “将军何意。”
  “这是陛下的意思,无论你们今日问出了什么,一并勾销。”
  徐司正听出了这句的言外之意,忙回头对录官道:“销录。”
  赵谦看向席银,她静静地伏在地上,胸口轻轻起伏着,肩膀耸动,人在咳嗽,却好似提不上力一般。徐司正在旁轻声道:“她是琨华殿的内贵人,是以,宫正司也不敢动大刑……”
  赵谦提声道:“没动大刑就把人折磨成这副模样了?”
  “是……我等有罪。”
  徐司正不敢再辩,退到一旁,吩咐宫人去将席银扶起。
  赵谦转身道:“把人带走。”
  说完,又朝向徐司正道:“徐司正,你自己去向陛下回禀吧。”
  ***
  琨华殿上灯火通明。
  宫正司的人跪在殿外,张铎则立在屏后,身旁站着的人是梅辛林。屏内是内医署的女医,正点着灯,替席银上药。
  梅辛林看了一眼张铎,转身朝后走了几步。
  “陛下若要处置奴婢,就不该让臣给她治肩伤,真是多此一举。”
  张铎受了这一句硬话,没有吭声。
  梅辛林向来言辞随性,也不顾及张铎如今的身份地位,径直坐下来,亲手研墨道:“果然是一登极位就不念旧恩了。”
  张铎回头道:“医正有话直言。”
  梅辛林一面写方,一面道:“臣的话,还不够直白吗?”
  说着,他抬头看了张铎一眼:“陛下也曾危在旦夕,那段时间,这丫头也是有功的,如今即便是犯了什么禁,功过不能相抵?”
  他说完这句话,顿笔陡然转道:“陛下也老大不小了。”
  张铎一怔。
  “梅医正,慎言。”
  梅辛林道:“慎言的人不够多吗?臣不做多余的人。”
  他说着,将写好的药方递到宋怀玉手中,起身走到张铎面前:“陛下的父亲临死之前,托关照顾陛下,如今,臣不敢说“关照”二字,但起码不能做那虚言之徒。陛下看重这个丫头,就少对她施皮肉之刑。姑娘家的身子,本就比不上男人,陛下当她是赵谦那楞梆子,胡乱摔打得了?”
  张铎反斥道:“医正休妄言,朕何曾看重奴婢。”
  梅辛林仰头看向张铎笑道:“直言,慎言,妄言。陛下说得顺口,那臣也请问陛下,陛下是辱没臣?臣是医正,何必看顾一个奴婢。”
  张铎哽在屏前无话。的
  宋怀玉见状,忙上前道:“梅大人,老奴送送您。”


第54章 夏菱(七)
  梅辛林起身弹了弹肩袖, 朝宋怀玉道:“夜里仔细,伤则易遭寒,这个时节, 弄不好也是要出人命。”说完方向张铎拱手作揖,告退而出。
  宋怀玉也跟着梅辛林退了出去。
  张铎这才撩袍跨入屏内。
  翠纱屏是太医署为了给席银治伤上药而临时之置下的, 此时两个女医还在替席银上药, 陡见张铎跨入,忙扯过伯薄毯替席银盖上,垂头双双退到屏外。
  榻边药膏还不及收放,清凉的气息散入张铎喉鼻。
  席银醒着, 却将身子拼命地缩成一团, 朝角落里挪去。
  张铎在榻边坐下, 却不想压到了她脚腕上的铃铛,她痛得失声叫了出来,张铎忙弹立起来,掀开薄毯, 眼见她的脚踝被铜铃压出了一道血痕迹。
  “来人,把她脚上这串铃铛绞了。”
  “不要!”
  谁想她慌地顾不上身上衣衫不遮,坐起来伸手拼命护着脚腕上铃铛。
  那雪堆一般的肩膀从薄毯里露了出来。张铎觉得自己的喉咙里此时竟泛出了淡淡腥甜味。
  “他究竟跟你说了什么, 你要这样逆我的意思!”
  席银一手护着脚腕,一手捏着胸口的毯子, 那背上的鞭伤经了药,泛出一片桃(和谐)色。
  席银抬起头来:“你能不能……不要一直都逼我。”
  张铎撩袍坐下,“我逼你什么了?”
  说完, 他忽觉自讽。
  难道不是席银在逼他吗?
  “你逼我写字,我很努力地写,可你字太难了,我写不好。你还逼我留下,我留下做什么呢,服侍你和你妻妾吗?那我……那我不知道还要挨多少打。我每一回做不好事,你都要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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