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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洗不白 (木溪野)


  顿时,陈季礼的嘴角破裂,有鲜血流出,可他身上还靠着李霜霜,没法还手,只能铁青着脸,愤怒地盯着打他之人。
  杨钧翰冷冷地丢下两句话,“管好你的女人,不要再动我的女人,不然,后果自负。”
  陈季礼自小骄傲,从小在称赞和恭维声中长大,何曾受过如此窝囊之气,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人说宁情是他的女人。
  他的女人几个字就如一道天雷劈在他胸口,他痛苦地咀嚼这几个字背后的意义。
  他不相信,也不接受,宁情不会的,绝对不会的……他看向宁情,却瞧见宁情走到那人跟前,关切地查看他的手。陈季礼一直坚信的某种信念在这一刻突然垮塌,宁情不要他了,这个男人打了他,她竟然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反而去关心那个男人。
  这种感觉让他胸口窒息。
  “不好,夫人怕是动了胎气,怕是要临盆了,赶紧把人抬回去,派人去请产婆。”大夫惊呼。
  陈季礼看向李霜霜,此刻人命关天,必须先带她回府,可……陈季礼目光越过打他的男子,看向他身侧的宁情,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季礼,疼……”李霜霜的痛苦声像催命符一般,陈季礼收回视线,用力抱起一心依赖着他的女人,快步离开。
  ……
  陈季礼府上,落梅院里,李霜霜痛苦的嘶叫声时不时传出,已经等了几个时辰的陈季礼不安的来回踱步。
  父亲那边已经差人来打听了好几遍,他不知道如何向父亲解释孩子的事情,若是让父亲知道这孩子并不是他的,怕是不会让霜霜住在府上,更加别谈在他的府上生孩子做月子的事,按照说法,这些都是忌讳,会让他倒霉运的。
  父亲是买卖人,更加讲究这些。况且宁情的事情他也瞒着父母,一会父母来了,他要如何解释?
  陈季礼焦头烂额。
  李霜霜因为他变得命运多舛,偌大的苏城都没有她的容身之所,他若是不管,她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可他也不能就这么认下,一来这孩子迟早要认祖归宗,二来认了孩子,就是认了霜霜的身份,可宁情那边他要怎么解释,随即又想到那个男人,心中更是烦闷。
  此刻落梅院内,李霜霜疼得死去活来,产婆一直喊她用力,可她只是做做样子,并没有使出全力,因为产婆说再生不出来,孩子就会憋死在肚子里。
  一般产妇听到这样的话,为了保住孩子都会奋力生产,用尽全力配合产婆。
  可她李霜霜不一样,也不是一般的产妇,她肚子里怀的是个遗腹子,而且是没有人愿意承认的孩子,这孩子注定生下来就没人疼爱,还会拖累她。所以从她发觉有了身孕之时,就没打算生下他。
  可这孩子命硬的很,各种折腾他就是不滑胎,拖到如今这个地步,她不能再留下他了,今日不是孩子死,就是她死。反正生下这个拖油瓶,她就别想嫁给季礼了,那她这么多年受的罪岂不是白受了。
  又一阵剧烈的疼痛,李霜霜忍不住的哀嚎,产婆见她使不出劲,这样下去怕是孩子不保,大人的情况也不会乐观。于是悄悄吩咐一旁的下人替一下手,她要向东家禀明情况,不然出了事,她一个稳婆如何担待得起,得让东家决定要不要用猛药催生,毕竟猛药伤身体,对产妇不好。
  稳婆出了屋子,来到陈季礼跟前,禀明情况。
  陈季礼听完,面色凝重,稳婆的意思,霜霜已经没有力气生产,只能借助药物促使生产,不然孩子会窒息而亡,霜霜也有危险。
  当务之急当然是性命重要。
  李霜霜万万没想到,孩子还是顺利的生了下来,在听到孩子哭声的那刻,她心如死灰。
  为何她想要的迟迟得不到,不想要的却接踵而来,她生得如花容貌,本可凭此享受荣华富贵,为何却是如此命苦。
  这一切都是那个宁情破坏的,陈季礼本该是她的,陈三夫人也本该是她的,可她仅凭一纸婚书就打败了她,抢走了陈季礼,抢走了她的婚姻,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更可笑的那张婚书还是无效的。
  她苦苦经营,终究是斗不过天意。


第51章 陈季礼寻来清水畔
  缘来客栈,宁情坐在客房的桌子边,手里拿着一根绣花针,右手的衣袖挽起,露出烫伤的胳膊,她对准一个水泡扎去,然后挑开,里面的水瞬间流了出来,水泡也瘪了下去,宁情放下绣花针,拿起手帕擦拭。
  她的手边放着一盒烫伤膏,这是有人刚刚送过来的,送来的人她认识,陈季礼身旁的下人。来人什么都没有说,放下药膏就走了,和陈季礼的作风一样。以前没见他关心过她,现在离开了还做这些有何用。宁情用手帕盖住药膏,眼不见心不烦。
  门外想起敲门声,宁情放下袖子,上前开门。
  花老板站在门口,带着一些担忧,看了一眼宁情手臂的方向,递给她一盒烫伤膏,“这个一天涂抹三次,坚持半个月,不会留下疤痕。”
  宁情接过烫伤膏,仁和堂的,听闻是治疗烫伤最好的药膏,不过很难买到,他真是有心了,宁情感激道:“多谢花老板。”
  看到这样用心的花老板,有些不知所措,随即想起他在醉香楼说的那句话。
  他的女人。
  她从来没想过花老板会当众说那样的话,在宁情的认知里,一直以为就是合作的缘故,使他们渐渐变成友人的关系。何况她还确认过花老板是否对她有意,他可是斩钉截铁地回答过不是,还让她不要多想。
  可……他当着陈季礼那样说了,能让她不多想吗?
  杨钧翰看着宁情,目光幽深,“那个方才在醉香楼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那种情况我实在看不过眼,就算我帮你出了口气。你是非常不错的女子,他不懂珍惜是他眼盲心瞎。”
  杨钧翰违心地说着,他克未婚妻的传闻快连他自己都相信了,何况他人。毕竟当他的女人,不是他说说,宁情就会答应的,谁也不会拿性命相博。也不愿意宁情因为他做了些举手之劳,而对他有所负担。
  他有心想守护她,可又不敢守护她。如果势必守护她,他就要失去很多。那是杨钧翰不愿意看到,也绝对不敢动的。
  这样啊!宁情觉得胸口松了口气,如果花老板是认真的,她还真不知道如何拒绝,毕竟花老板人很好,帮助她也很多。
  现在的她只想把家里的胭脂都卖出去,还不愿思考这些事情,可能被陈季礼伤透了,也怕了。对于感情之事,她不敢再放开心扉。
  “多谢花老板为我拾回一些颜面,其实我已经没有那么在意了,以前没有和离时,可能会气得寝食不安,食不知味,可自从离开他以后,我觉得轻松许多,他也变得没有那般重要。”
  若是说见着陈季礼一点波动都没有,那是假的,毕竟人心不是石头,不可能无知无觉,那些曾经的过往,历历在目,因为对他的执念,所以变得尤为敏锐,只是已经被她深藏在心底,不再示人。
  她眼中的他不再是那个满眼星辰的少年,她也不再是那个满眼只有他的女人。
  离开了,便是放下了。
  那些爱慕他的岁月终将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模糊。
  杨钧翰见宁情松懈下来的表情,心中微微酸涩,她……果然对他有负担。
  两人正在无言之时,一个跑货的兴致冲冲地跑来,对宁情道:“东家,有好消息了,有客商找我们订货了。”
  宁情大喜,“真的!是哪位老板?在哪?订多少?”
  “听说是个大老板,估计数量不在少数,东家,那客商就住在缘来客栈,随时能与东家见面详谈。”
  “那太好了,我去收拾收拾,换件得体的衣裙。”这是这段日子宁情听到最好的消息,她喜形于色,挥手示意他们让开,她要关门换衣,梳头洗面。
  杨钧翰同样被感染着,面上带着深深的笑意,退开至扶栏边,看着心情上佳的女人关上房门,望着她消失在方向,他发觉她的喜怒哀乐已经能轻易的左右他的情绪,这是个令他措手不及的发现。
  宁情见到了那位大老板,姓秦,三四十来岁,来自北边,看中她的妆粉,想去她的作坊看货。
  秦老板见要找的居然是为女东家,口中连连称奇,可毕竟他走南闯北多年,虽说女东家不多见,当然也不是没有,只是稀少而已,见识多的人,心胸也宽广,并没有那些眼界小,见底浅的那些掌柜的顾虑,倒是觉得女子用的妆品,只有同为女人的才会更懂,做出的东西也更能贴近女客的需求。
  宁情觉得这是位识货的,忙雇了马车同秦老板一同回了清水畔。
  宁情觉得自己好像走了好运,非常非常好的那种运,秦老板不光订购了万盒妆粉,还看中她的面脂和口脂,一样订了万件。
  送走秦老板,宁情坐在院子里乐了半个时辰,她真的不敢相信,她不光能卖光屋子里堆积的胭脂,还得抓紧时间完成订单。
  俗话说好运会连连,果然是连连,跑货的不断带回订单,有苏城的,福清城的,还有一些更远的,她春季播下的种子,在这个夏季陆续的开花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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