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一生真是毁了。
若是那样,宁愿饿死,来得干净。
“婶子,你且等着,我再去拿点银子,卖芽儿的想法你先搁着。”
想到那孩子单薄的身影,一天到晚地忙碌。宁情就有些带气,语气也有些急躁。
“不不不!”大强婶子一把抓住宁情的胳膊,“我不是真卖芽儿,做娘的哪舍得。我就打听打听,也不一定……”后面的几个字微不可闻。
大强婶子看着手里的那锭银子,似乎真的只是打听打听。
可宁情看在眼里,知道是打发她的话,当下气急。
语气极为愤怒:“婶子,我知道你日子难,芽儿都十三了,也能帮你不少忙,这一屋子小的小,病的病。不是芽儿帮忙操持着,你一个女人更难。”
“你现在卖了芽儿,过两年是不是打算卖柱子?啊?”
宁情就是这样一个女子,若是遇上来气的事情,脾气就是控制不住,哪怕是好意,听起来也不那么舒服,像是与人吵架一般。
见大强婶子默不作声,宁情控制了一下情绪,想到她也是逼不得已。
声音和缓了些,“这么着,养芽儿的粮食我出,养她到出嫁。”
……
过了些时日小根的病也治好了,宁情以为事情就这么暂时解决了。于是,放下心来。
这些天宁情也没有歇着,想着这方圆几十里没有,那她就再走远点,不可能这方圆上百里都是那一家的土地吧。
于是,宁情在外跑了半个多月,比先前打听到更可怕的是,方圆上百里确实都是一家的。不光地是一家的,地里山头种的花将来都要出售给那家。
这是太可怕了。
再远的距离宁情也不打算去打听了,因为即便是有鲜花可收,她的运输成本会很高,做出的同类胭脂,她的就要买上更高的价钱。
她就想做点小买卖养活自己而已,为何这般难?
宁情望着看得见的土地和山头,真是绝望中彻底的绝望了。
“姑娘,热水烧好了,快来洗吧。”秀萍提着一桶开水从厨房走出。
今日出了大太阳,在这冬季里显得弥足珍贵。
不洗洗被子,晒晒棉絮那就是糟蹋太阳。所以宁情和秀萍已经忙活了一个早上,把两人垫的和盖的,该洗的洗,该晒的晒。
忙了一上午,头上灰扑扑的,宁情看着太阳大,决定再洗个头。
别说,宁情还真喜欢着村子里的生活,她的这个小院子,在村子的最东边,再过去就是花田,平素安静的很。
宁情把木盆放置在桌子上,先舀了几瓢热水,又兑几瓢冷水。
用手试了试水温,觉得差不多了就低下头开始洗头发。
接着换又清洗了两边,彻底清除了头上的灰尘。
洗完头的宁情坐在太阳下晾湿发,院子的四周都是她们晾晒的被子和棉絮,她就坐在院子中间。
太阳虽然很暖和,可惜因为收不到鲜花的事情令宁情的心情并不阳光。
这时,院子外走来一个人,具体说是一个年轻且长相不错的男人。
他一脸探究地看着宁情,宁情也一脸探究地回望着他。
这个人是谁?为何站在她家门口?如此看着她做什么?而且一个男子这么盯着看一个女子不太好吧?
带着疑问,宁情开了口,“有事?”
男子退后两步,朝左右望了望。又上前,立在门前。
“嗯,有事。”
宁情:“何事?”
那人勾勾手指,又指了指挡在他身前的门,意思让宁情开门。
宁情摇头。
第29章 少爷被一个姑娘揍了
这个男子真搞笑,居然要进她家的门,他难道不知道家中无男人的屋子,外男是不能随意进来的吗?
对于这种不知所谓的人,宁情直接摇头拒绝。
语气也是明显劝退,“有事说,没事请离开。”
再说了看他穿得一身华服,头戴玉冠,精神焕发,定然不是这清水畔的人,更不是有难之人。
可令宁情万万没想到的是下一刻,那人竟然弯腰自己扒内里的卡槽,推门而入。
“你家有人,我可以进来。”语气笃定且不容置疑。
宁情知道他说的有人,是指屋里有男子。
可她就两个女人,哪里来的男人?
这个人是个什么玩意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来了?
宁情很不开心这人的行为,立刻站了起来,拦在那人跟前,怒视着他。
可令宁情难过的是,这人又是个大高个,她估计要举起手臂才能够得上他的头顶,怪不得方才轻易的弯腰打开她家的院子门。
“我家没人,请出去。”对于这种不请自进的行为,宁情已经尽量在克制。
男子一笑,没有搭理宁情,而是四下看了看,自言自语道:“还可以嘛?也没有到穷到不怕死是地步啊!”
望了她的院子后,又望了望宁情,皱眉道:“看起来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年纪不太符合,莫不是个骗子,骗我那无知单纯的老娘银子的吧。”
宁情不知道他说的什么鬼?
她明明都二十了,又什么十七八?什么骗银子?
那人手放在下巴处,斜睨着打量着宁情,像在看牲口一般,继续自言自语,“模样生得倒是勉强,可惜看起来有点凶巴巴的,一点都不温柔,不是本少爷的喜好。”
宁情见不得别人说她一点都不温柔,陈季礼就是嫌弃她不温顺。后来她改了,变得比小绵羊还柔顺,那人还不是一样不待见她,恨她夺了他的姻缘。
现在她不装了,做回自己,果然舒服。
这个什么人不请自来,居然对她评头论足,还是在她的院子里。
真真是见了鬼了。
早就按捺不住的宁情抄起身后的椅子,就朝那人身上砸去。
男子始料未及,慌忙之下,用手臂挡了一下。
宁情是用了十层的力气,加上那椅子本身的重量,哪怕是个男子,手臂再硬,始终是肉长的,男子当下吃痛,后退两步。
一手拉住宁情的椅子,防止她的再次攻击。
那人一拉,宁情力气小,无法再打他第二次。
两人各自拉着椅子的一端,僵持着。
那人道:“你这个姑娘好不讲理,怎么抡起椅子就砸人?”
宁情厉声道:“我不讲理?你不经人同意就擅自进来,还血口喷人说屋里有人,我屋里就两个女人,怎的?你这么一说是要毁我们两个女人的名声吗?”
男子一听,似乎觉得不对劲,皱眉问道:“姑娘可是姓方?”
什么鬼?
“我不姓方。”宁情气哼哼地回答。
男子呼了口气,神情尴尬起来,不过手里的椅子还捏得紧紧的。
“你不是姓方?”男子惊讶。“那我搞错了?”
宁情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可她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想到方才那人自言自语,还笃定他们家有男人,看来真是搞错了。
“请问姑娘哪户人家姓方?”
“这村子里大部分都姓方,也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姓方的?叫方什么?”
方什么?那人想了下,那给消息的婆子说的是清水畔,最东头的一家,姑娘姓方,其他也没说啊?
整个村子都姓方,他前段时间还来过,记得这个村子好像挺大的,估计是弄错了。
怪不得这姑娘拿椅子砸她的。
看来屋里没人。
“对不起,姑娘,我好像弄错了,不好意思。见谅,见谅,我这就出去。”说着,那人轻轻放开手里的椅子,捂着手臂就逃出了门。
宁情望着来去匆匆的男子,说了句:“莫名其妙。”
在后面院子忙活的秀萍走到前面院子,问道:“姑娘,没事吧。我怎么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没事,一个奇怪的人,说了堆奇怪的话,然后走了。”
“姑娘,没什么事吧!”秀萍担心地问道。
“没事,有事我就喊你了。”
…………
那人快走到村口,上了一辆马车。
“少爷,您手臂怎么了?”赶马车的车夫是十七八岁的青衣少年。
“快走,小武,你少爷我被打了。”杨钧翰催促着,她居然被一个姑娘打了,说了谁相信,而且那姑娘身材细小,他一手就能制服她,可就是被打了。
想到那张凶巴巴的小脸,杨钧翰打了个寒颤。
“什么?少爷您被打了。”小武扯住缰绳,勒停马车。转过身子,望着马车里的主人,怒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打少爷您,您告诉小的,小的立刻废了他。”
杨钧翰止住小武,摆手。“罢了,一个姑娘打的,少爷我不跟她计较。”
小武惊诧,不可思议道:“少爷,您好歹也练过几年,怎么连个姑娘都打不过?”说完,眼底还带着一丝鄙视。
杨钧翰捕捉到小武脸上的那点鄙视,立刻不爽道:“我怎么会打不过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姑娘罢了,少爷我不忍心而已,这叫怜香惜玉,怜香惜玉,你懂吗?”
小武绷着笑意,道:“怜香惜玉小的不懂,小的就知道少爷被一个姑娘打了,似乎打得还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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