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都晓得的,欢喜上一个人的事儿,哪有对错之言,往后,只要你们好,那便好了。”秦夫人看着他,终于说出了秦子钰梦寐以求之言。
他的笑意顷刻挂满了脸庞,像个又傻又憨的呆子般笑看着自家母亲,而后又转头看了眼赵清允,见她浅浅婉笑,心头不禁觉得暖意融融。
这一刻,他等得明明不是很久,却又像是晃如隔世,只因着这几日他着实提心吊胆的不安了太久,怕母亲当真生了自己的气,又怕赵清允迫于眼前的情形离自己而去。
而今,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他也终于能安心了。
一颗心被喜悦填得满满地,他看着秦夫人,忽然觉着憋在自己心中的那些话,不吐不快,也顾不得此时合不合适,只余一个念头,便是他定要让他们都晓得自己的心思。
“母亲可还记得,清允刚来咱们家时,您问过我与秦子让一个问题。”
秦夫人愣了愣,猛然间听得他的话,她一时半刻还有些转不过弯儿来,然在看到他脸上的笑意时,忽地想起来了,徐徐点了点头。
“母亲那时同我们说您着实欢喜清允,想她往后都能一直留在咱们家,问我们以后是否愿意娶她为妻,因为只有如此,才能将清允一直留于秦家。”
赵清允听得他缓缓道出这句话时,不由愣住了。
自己初到秦家时,她才三岁,而秦子钰兄弟二人也不过七岁的年纪,秦夫人当真在那时便已然动了这份心思?
“彼时,我抢着回说愿意,并非是同秦子让有什么兄弟相争的意思,只因着我当时确实喜欢她软软糯糯的模样。”
他说着,转而看向赵清允,眼前佳人的脸已没有半分昔日圆满白胖的感觉,幼时的她可爱的紧,而今的她,又美艳的勾人心魂。
“母亲说要我们待她好,谁待她好,长大了她定然愿意嫁给谁,所以我才拼了命的想讨好她,却没想到讨好不成,反成了欺负他的那个人,倒是叫秦子让讨了便宜去。”
说到此处,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幼时的自己,果然没有秦子让来得心思深沉,听了母亲的话便傻傻地照做了,却又不晓得自己做得事儿是否合她的心思,甚至到最后连自己错在了何处都不晓得。
也是他笨,明晓得她是女娃儿,定是与自己所思所想定然不同,却还是依着自己的喜好去讨好,也怨不得被人误会。
“后来我想,她既然觉得是我欺负了他,就当是我欺负了她,想来这般她也定会一直记着我罢。”
他说着,再次向赵清允看来,见着她浅笑着点了点头。
的确,正是因此,她一直都记着他,直到一听秦太夫人说他们要回京了,头一个想到的便是她可以回京见到秦子钰,她定要将自己小时受的委屈都欺负回去。
“慢慢地,这事儿也便成了我的执念,想着这丫头,记挂着她,怕她在外头被人欺负了,怕她因此又记上了别人,忘了我。”
“听闻她要回来时,我心里着实高兴,待真见了她,我却又不知该如何面对与幼时样貌截然不同的她,想待她好,却又怕重蹈覆辙。”
此时听着秦子钰缓缓道出昔日的心思,赵清允才发现,原来他们是一样的。
因着幼时的点点滴滴而记挂上了一个人,便是十年未见,这份情意不仅未曾消减,甚至在自己的惦念记挂之中慢慢变了,从依赖与欢喜,慢慢变成了懵懂不自知的情爱。
“母亲许是不晓得,我们十八岁生辰那日,您私底下问秦子让的话,其实我听见了。”
秦夫人听了这话,不知为何神情微微变了,有些窘迫又有些愧疚,只秦子钰像是未瞧见一般,径直说了下去。
“你问他是否愿意娶清允,他说婚姻大事,父亲之命,他听你们的安排,而我那时想着,母亲您为何不来问问我,我一直等着你来问我。”
“这些年,你不曾替子让议亲,是因着想他娶清允,而我不愿议亲,也是因着她,还记着自己幼时之言,只想着左右我总是要娶妻的,娶清允岂不更好。”
“你每替我相看一个姑娘,我便想,这人年纪比清允大,那人性子不如清允好,这人长相不如清允可爱,那个又不如清允乖巧。”
“我回回将她们拿与清允比较,却不晓得自己对她的心思早已不同,我甚至不自知的是,其实这些年,我在等的,不过是那个叫赵清允的女子。”
众人都愣住了,谁人都不知平日里任性妄为的秦子钰,心底埋藏了一份如此深沉的情意,赵清允更是听了他的一番深情之言后,觉得自愧不如。
她在发现他对自己这份情意的端倪之初,甚至还怀疑过他的用心,还当那是他身为纨绔子弟的玩闹罢了,而今才知,她险些错过了多么情深意重的一个男子。
或者,这一切都是老天爷瞧不得他们两个痴傻之人,才会铸下这等磨难,以此来逼着他们看清自己的内容,不然,兴许他们当真是要错过了。
眼眶莫名的发烫,鼻间发酸,泪意模糊了视线,她深深吸气,极力压制下那欲奔涌而出的泪意,看着秦夫人上前抱住了秦子钰。
“你这个糊涂的孩子,你怎就没早些想明白,未早些看明白自己的真心呢,你不晓得母亲听得你的话时有多后悔,我有为难,你当真是难为死为娘了。”
何需再多言,如此的深情,若是她再诸多阻拦,她便是要成为秦家的罪人了。
昔日,她婆母为了儿子能接纳陌生不知底细的自己,如今叫她接纳一个知根知底的好姑娘,她又有什么好为难的。
“好了,如今事情说开了,你们母子二人心里头也舒坦了,往后咱们一家四口就好好过日子吧。”
秦怀安看着自己的娇妻抱着儿子,不由有些吃醋,隐隐听得一旁的清允嘀咕了一句。
“什么,清允你说了什么,我未听清?”他忍不住讨问了一句。
赵清允迎着三人望来的目光,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重复了一回:“我说,是一家五口,还有祖母呢。”
秦夫人收回手,哭笑不得的望向秦怀安,打趣道:“是啊,你怎将母亲忘了,小心母亲骂你。”
秦怀安不甚在意地笑笑:“母亲骂我时,夫人可要帮我啊。”
秦夫人瞟了他一眼,被丈夫闹得害羞起来,转而快速看了眼两个小辈:“好了,时候儿不早了,你们各自回去吧。”
赵清允同秦怀安夫妻行了礼,这才转过了身去。
秦子钰自是要随她一道儿走的,然才将将转过身,便被秦夫人叫住了,看着她问:“母亲还有何吩咐?”
“哦,吩咐到没有,只是提醒你一句话。”秦夫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儿啊,别忘了我与清允的一年之约啊。”
说罢话,已顾自先笑了起来,拉着秦怀安的手,自后门进了暄竹院,随即门便关上了。
见着秦子钰似有些愣神,赵清允还当他是因着秦夫人的话被震住了,有些于心不忍。
而今晓得了他对自己的这份情意,她亦不想再浪费彼此的时间,想同他日夜相守,可毕竟她答应了秦夫人替秦子让守孝一年的,也实在不敢再伤了她的心。
两项权衡之下,也唯有对不住他了,左右他们同住一府,早晚都可见上面,比之别的有情男女实是好太多了。
再说了,往后二人相伴相守的时候儿还长久着呢,也不在乎多等这几个月了。
“走吧。”她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袖子,他回神转头,看着她露出一个灿若艳阳的笑容。
她还来不及说什么,便被他抱了个满怀,一张脸按在他的胸口,半天都出不来,险些被他闷坏了。
“清允,你是不晓得我此时有多开心,我真得好想让全天下的人都晓得,你是我的妻子了。”
她艰难挣扎着自他怀里退了出来,拉着他离开了花房门口,一边压着声说道:“胡说什么呢,你我还不是夫妻呢。”
身后的人被她拖着一面前行,一面说道:“对对对,你我还差一个洞房,不过快了,哈哈。”
听着他不知害臊的话,赵清允当真觉得要羞死人了,适才的心疼之意顿时烟消云散,忍不住打击了他一句:“母亲适才还提醒你呢,一年之约,你还能转身就忘了?”
他这自欺欺人的本事,也着实叫她叹为观止,怕不是厚脸皮的人记性都差些,以至于脸皮也越发厚些?
“我没忘,一年之约,剩下也不过一个月罢了,我等的。”他满不在乎地说着。
“一个月?你莫不是病了?”她吃惊,停步转过头来看着他,而后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却反被他拉了下来,握在手中,“你这一个月又是怎么算出来的。”
她当真好奇的紧,明明她算着,再怎么也有快七个月,怎到了他口里就成一个月了。诚然他们的算数这门功课不是同一个师傅教的,但也不至于差得这般离谱吧。
“母亲不晓得,我却是一清二楚,你应下嫁予秦子让冲喜之事时,秦子让已死了足足半年之久。”
“成亲后又是拖了半月之久我们才说出他的死讯,再至如今,已快五个月了,你这般算算,是不是至多再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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