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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前夫君失忆了 (毋宁随安)


  看到裘含玉之时,他突然睁大了眼睛,把手里的茶盏放到了桌子上,身子向前倾了倾,似乎是要看得更仔细些。
  太子见太元帝果然注意到了裘含玉,心中一阵痛快。
  他今天特地没让裘含玉掩饰自己的短发,就是为了让太元帝看看那个慎王发起疯来,都干了甚么好事!
  太子道:“父皇!儿臣的侍妾之前遭受了无妄之灾,被那发疯的慎王剃了头发,这才只能以这样的装扮来给您祝寿。还请父皇恕罪。”
  太元帝蹙眉,根本没领会到太子告状的意思,而是问了句,“她是你的侍妾?”
  “长得倒有几分像文儿。”
  候在皇帝身边的赵忠全也道:“此前裘娘娘长发时还不觉得,如今把短发束起,还真是与大殿下有些神似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太元帝不是一个好君主,也不是一个好父亲。
  故太子的悲剧又何尝与他无关呢?


第23章 贰拾贰
  贰拾贰
  青楼
  太元帝冲裘含玉招了招手,语气听不出喜怒:“你过来。”
  裘含玉虽然平时骄纵任性,在太元帝面前也是要打怵的,她下意识看向太子,却见太子也是一脸疑惑。
  李佑时到底也曾被养在太元帝身边过,隐约瞧出来太元帝脸色有些不对,轻轻唤了句:“父皇……”
  太元帝并不理他,加重了声音,道:“那个侍妾,过来!”
  裘含玉吓得抖了下,连忙起身,向太元帝走去,走到他跟前,尚未来得及行礼,便被皇帝一下拽了过去。
  太元帝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挂过裘含玉的脸。他紧紧蹙着眉,浑浊的眼球缓缓地转动着,半晌后,道:“眼睛像。”
  “文儿的眼睛与皇后相似,就是长成这个样子。”
  他仿佛是在自言自语,“真像啊……一摸一样……”
  他端详了许久,眼睛竟满满泛起些许红色的血丝。
  裘含玉被这样拽着,又受着这样的目光,已经吓破了胆。
  突然,太元帝放了手。
  裘含玉腿软得不行,直接跌坐在了地上,还未爬起,便听见太元帝问:“……你的父母可在朝为官?”
  她牙齿有些打颤,说起话来期期艾艾,“儿臣、儿臣的父母……父母……”
  太子担忧地看着她,吞了口口水,替她回话道:“父皇,她从小-便被卖给老琵琶女学艺,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想来是穷极的人家,不可能在朝为官的。”
  “不知道父母是谁?”太元帝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太子的话。
  太子以为,皇帝要申斥他收了这样家世不清白的女子入府,正惶恐着不敢抬头,没想到过了许久,太元帝却是一句话也没说。
  他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向龙椅上的太元帝,只见他低垂着头,胸口起伏,粗重地呼吸着。
  赵忠全道:“陛下,该喝药了,回盘龙殿罢。”
  太元帝伸出手,由着赵忠全把他扶起,缓慢地向殿外走,经过太子身边时,脚步不停,只道:“你也告退罢。”
  坐到了龙辇上,太元帝闭目养神许久,路已走了泰半,他才低低地唤了一声赵忠全。
  “去查查那个太子的侍妾。”太元帝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龙辇的把手,“无论多难查,朕都要知道她的父母是谁。”
  此时日已西垂,天边如火烧般晕开一层层红。
  李佑鸿与何挽已经离宫归府。
  马车停在王府门前,何挽被李佑鸿扶下了马车。他嘴角噙笑,笑盈盈地看着何挽,似乎是有话与她说。
  他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见王府里跑出一个小厮。
  “温先生在府上候着许久了,说是带了新方子,要给王爷问脉呢!”
  时至今日,何挽自然是知道,温远洲根本不是来给王爷治病的,而是来和他商议计策的。
  她抖了抖自己的广袖,仿着故太子妃的性子,不太在乎地道:“王爷快去罢,我乏了,先回月满楼休息了。”
  李佑鸿抓住她的袖子,急道:“你先别走,我有话想与你说。”
  何挽微怔,半转过身子,便见那李佑鸿凑了过来,嘴唇贴到她耳边,轻轻地道:“明日男装。我带你秘密出府。”
  何挽痒得向后躲了躲,抬起眼睛,眼神有些埋怨。
  方才在马车里那么长时间,他不与自己说,偏要在王府前当着这么多仆从,与她说悄悄话。
  李佑鸿说完,后退半步,坦然地与何挽对视,问:“听清了么?挽挽。”
  何挽莫名觉得他是想再说一次似的,忙点了点头,“知道了。”
  说完,她便福了福身,告退了。
  *
  次日,卯时三刻。
  屏风里准时发出些许窸窣声。
  守夜的元士知道,这是慎王醒了。不过他并未动,倚在屏风上,揉了揉自己的睡眼,直到听到有拉开床幔的声音,他才起身进了慎王的寝殿。
  只见慎王李佑鸿穿着纯白色的里衣,端坐在床榻上,眼睛里还带着些刚刚睡醒的迷茫,修长而骨感的手在床榻上摸索着,直摸到枕头下面,从里拿出叠成方形的发带。
  他打了个很是矜持的哈欠,眼睛眯着,一手持发带,一手抓起头发,两只手灵巧地把头发束了起来。
  束完头发,他坐在原处,出了会儿神,眼睛盯着同一个地方,眨了眨,随即再次抬起手,把束起的长发盘了起来。
  盘得极正、极整洁。
  李佑鸿这才起身,对元士道:“今天本王要和王妃出府,拿件朴素些的衣裳罢。”
  元士应了声,出去挑衣服了。
  他再回来的时候,李佑鸿已经洗漱完了。元士一边伺候他更衣,一边问道:“王爷,你要与王妃去哪啊?需要多少人跟着?”
  李佑鸿接过小厮递来的绢布,一边擦掉净面时留在脸上的水,一边道:“去备好马车,只你一个人跟着就好。”
  元士忙又出去备马车,临走又被李佑鸿叫住,只听王爷淡淡地吩咐道:“把马车停到王府的小门,尽量不要惊动别人。”
  元士心中好奇,王爷最近做什么事情都是尽力闹得天翻地覆,越多人知道越好,怎么今天变得如此神秘了?
  他按照吩咐,把一切都制备妥当,在王府小门等了些许时候,便见到王爷与王妃出了府。
  王妃竟是带着顶白玉发冠,身着男子的衣服,眉毛描得粗了些,显得比往日英气了不少。
  何挽今日确实有意女扮男装。
  不过她身形纤弱,举手投足间仍是女气十足,饶是带了束胸,也半分不像男子。
  李佑鸿方才瞧了她的打扮,却点了点头,说这样便可。
  女扮男装之事,本就是李佑鸿要求的,既然他说可以,何挽自然也无需再多做装扮了。
  何挽跟在慎王身后,终于忍不住问了句,“王爷,你要带我去哪?”
  李佑鸿道:“你之前不是与我说,觉得圆房的戏演不好么?”
  “今日,我便带王妃去学一学。”
  何挽受惊不小,“学?怎么学?”
  李佑鸿微微侧身,对上何挽那双睁得浑-圆的眼睛。
  他挑眉,理所应当道:“自然是去青楼学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一个亮点……不知道你们发现了没有


第24章 贰拾叁
  贰拾叁
  病重
  烟花柳巷中,不起眼的一间青楼。
  这家店不大,修缮得也十分马虎,好在价格便宜,客人不少。
  二楼一排隔间里,最中间的那个,李佑鸿与何挽正端坐其中。
  何挽一直端着茶盏,不停地抿茶,耳边各种孟浪之语、媚声娇-喘,臊得她是满脸通红,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去。
  李佑鸿在一旁颇为闲适地看着诗集,宛如身处书香浓郁的书房之中,丝毫不受外界的纷扰。
  他身子向何挽这侧倾了倾,压低声音,坦然而认真地道:“你来此地是听听男女嬉戏时,姑娘家是怎么说、怎么叫的,好在我生辰那日能演得真一些。”
  他瞥了何挽一眼,见到她的窘态,淡淡道:“挽卿,所谓‘心远地自偏’,你无需因身在烟花之地而羞愤。”
  何挽:“......”
  “心远地自偏?”她看向慎王,咬了咬牙,“那你怎么不把你耳朵里的棉花拿出来?”
  李佑鸿看着何挽,眨了眨眼睛,好像是并未听清她说了些甚么。
  何挽忍无可忍,把手伸向李佑鸿,用两根手指夹出了他左边耳朵里的棉花。
  她起身,向李佑鸿的右侧走去,边走边道:“公子虽已娶妻,但奈何妻子是个病秧子,一直与您有名无实,想来,对这事也是不怎么清楚的。”
  “您也得听听他们是怎么说、怎么叫的。”
  李佑鸿:“......”
  他蹙着眉头,竟然真的乖乖听了一会儿。
  半晌后,他摇了摇头,很认真道:“怕是要学杂了。”
  他与何挽对视,神色有几分惆怅,“挽卿,你可知,这里不只有嫖-客......也是有男倌的。”
  何挽:“!!!”
  她臊得说不出话来,脸红得要烧起来了似的。
  正尴尬间,元士跑上了楼,敲了敲隔间门,便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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