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想起了以前的事就心中发涩。
“是……是我做的太过了,我今天,今天司公赏花宴上那么做,我心里吃醋,难受……我听见有宫人说,说司公宴上连自己对食都不看一眼,还见着司公与瑾嫔身边的大宫女碰面,我……我心里也会难受的呀,司公碰到了什么事有什么打算都从来不和我讲,我喜欢司公啊,也会难过的啊……我就只是想,吓唬吓唬司公,好让司公以后遇事多与我讲讲……”
枫黎说的有点语无伦次,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把意思表达明白,但是她想说的也差不多都在里边了。
陈焕许久没应声,房间中只剩下枫黎偶尔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不知过了多久,陈焕轻触着枫黎后背的手稍稍紧了紧,然后又松开,他笑了,“丫头,你又说假话骗咱家,你就是假话说的太真切了,才会把咱家都骗了去。”
他顿了顿,又想到了什么,接着道:“你像方才那般说实话,咱家也不会怪你,真的,你也无需可怜咱家,咱家什么难听的没听过,你那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他对枫黎动了真心,一不小心溺了进去,他认栽。
陈焕越是平静,枫黎就越是难受。
她狠狠地拿小拳头锤了一下陈焕的肩膀,用上了她最大的劲儿,她带着哭腔问:“你要是有委屈都不知道说的吗?你有不满也一并说出来啊!非得自己瞎想个什么!我我……我最讨要你这样了!”
只想逗弄一下得个哄,却给她来了个大的。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枫黎给陈焕肩膀处的衣服上湿了一大片。
陈焕察觉到了,肩膀处一片湿意,于是按着枫黎的肩膀把她移开,看着她都哭花了的小脸,有些心疼,掏出了帕子细细地给枫黎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和鼻涕,看她肿得都鼓起来的眼睛,一叹,“别哭了,都不好看了。”
“别人觉得我不好看可以,司公不能这么觉得。”枫黎皱着一张小脸道,还不小心起了个鼻涕泡,让她刷的一下捂住了脸,太丢人了,她这辈子的脸全都丢光了。
“咱家不觉得。”
“我刚刚说的是真的,我真的从来都没嫌弃过司公,今天只是吃醋了,我发誓,司公,你……求你信我。”
“咱家什么时候不信你?”
陈焕这时候心里有点木然,一时半会是缓不过来的。他只是眼眶发酸,他什么时候都信枫黎,却不知道枫黎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枫黎也发现现在无论她说些什么都是同样的反映,一时之间,相对无言。
半晌,她用力吸了一口气,下了床迈了几大步就出了屋,冲下房那边叫道:“小良子,快去烧热水。”
下房亮着灯,明显是有人在的。
小良子一回来就听见枫黎姑娘极其惨烈的哭声,偷摸回了屋里根本不敢出声,现在听见枫黎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他赶紧出门,“热水早就备好了,小的现在送进去吗?”
枫黎点头,“立刻。”
她现在脸上的眼泪全干了,也不哭了,能感觉到自己的双眼肿胀的厉害,怪难受的。
沐浴的热水很快就备好了,陈焕一看,就主动去屏风后面沐浴了。
枫黎哭得极累,又一直想着陈焕的事,整个人都难受的很,昏昏沉沉的,洗了漱,上了床。
陈焕泡在热水里,缓了好久,水都快凉了才缓过来。
心情终于平静了。
他也没想到自己回突然变成那个样子,但当时的情绪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了,魔障了已经。不管是之前声嘶力竭地大吼还是后来呆滞地自说自话,肯定都吓到了枫黎。
……太丢人了。
简直可以说是疯疯癫癫的,他怎么会那样啊。
他后悔了,后悔自己那般发疯,可那时候……他真的像是失了智一样,全然无法控制住自己。
他双手捂住脸,他好像什么都做了,也什么都说了,关于他内心中那些蠢蠢欲动的腌臜,关于他那患得患失的卑怯,一不小心什么都说出来了。
简直太可笑了,就像个笑话,像个小丑。
哪儿有个男人会这样啊,也是,他就不是个男人嘛。
枫黎后来说的……他也是听进去了的。
可能是因为枫黎说话时总是喜欢盯着别人的眼睛说话,所以总是给人一种真切感,他总是想要相信她的话。
明明半个时辰之前他还那么愤怒那么绝望,现在就因为枫黎啜泣着几句解释,他就想一下子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全都抛到脑后去,想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甚至还因为枫黎一句“吃醋”而有点想捂住脸笑。
一点儿原则都没有。
即便他现在已经完全分不清虚实真假了,但还是对枫黎一点儿原则都没有,枫黎只要一解释他就信,枫黎给他个甜枣就能让他把之前的巴掌忘得一干二净,还把没肿起来的那半边脸递到枫黎面前,好能换来第二个甜枣。
说句难听的他立刻就炸,说句好听的他又好了。
他都唾弃他自己。
木桶中的水彻底冷了,陈焕起身,将身上擦干,犹豫了一下,又涂了些香料。
鼻子轻轻嗅了嗅,有淡淡的香味儿,这会他打理的干净,枫黎应该是……不会嫌弃他了吧。
穿好了寝衣,陈焕绕过了屏风,望了眼在床上的枫黎,又看了眼矮榻。
枫黎躺在床上一动没动,应该是睡着了。
也是,哭了那么久,挺累的吧。
唉,他不仅惹了枫黎生气,还吓到了她,让她哭的那么凶。
陈焕叹气,枫黎对他说了什么他不想去想,或者说心里边刻意避开了。
他不想打扰到枫黎休息,但又怕今日是他最后一回和枫黎同寝的机会,便犹豫了一下,放弃了榻,悄声上床。
只是一不小心,手竟是在锦被之下触碰到了一片光滑的皮肤!
他顿时吓了一跳,触了电一般刷的收回了手,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脸上忽然爆红。
“司公之前不是说……肖……肖想我的身子吗?”枫黎喏噎着,自己背对着陈焕,双眼紧紧地闭着,心想着,应该是这么个意思吧?
陈焕心中颤了三颤,心中又是羞赧又是后悔,他怎么就在枫黎面前说了那种浑话出来?实在是……唉,实在是没脸见人了。
“咱、咱家,你……”他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声音,细声道了句,半晌才又羞又恼地说道,“放肆。”
他真的信枫黎是只想吓唬吓唬他,不然也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咕噜一声,他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枫黎裹着被子一转身,这时候面上还算是平静,“司公,我今天心里边难受吃醋,想让你以后自己有什么打算碰到了什么事都能同我商量,别瞒着我,没想到弄巧成拙,惹得你难过了,全是我的错,你怨我气我我都认,可……你别不信我。”
“咱家……”陈焕声音还是哑着的,“你说什么咱家都信的,你别多想。”
怨她气她?呵,他又怎可能对枫黎有怨有气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凤梨是个知错就改的好孩子,希望司公也是。
我们小刀一下就好了,不会继续刀下去的QAQ
第六十七章
陈焕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地主动隔着被子拥住了枫黎, 还是习惯性得将脸窝在枫黎的颈窝处,触碰到了一片光滑的皮肤, 他呼出一口热气, 脸上的温度持续上升。
明明他的绝望与愤怒只不过是半个时辰之前的事情,他竟然觉得好似很是遥远,遥远到他的记忆都要模糊了。
就好像之前的事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罢了……既是噩梦,那他……就别记着了吧。
“今日在宴席就怕你见了会生咱家的气, 想回来就与你解释的。先前瑾嫔找到咱家……就是你闻出香料味不对的那次,要咱家帮她清掉障碍往上爬,还拿了你做威胁,咱家舍不得你,便与贵妃通了气, 假意投靠瑾嫔,日后再做处理。”
“今日是咱家帮瑾嫔使了些小手段设计了珍妃的大宫女,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实在没想到你也会在宴上……宴上咱家也不敢对你多有关注,怕瑾嫔知咱家重视你, 以后对你不利, 你也……消消气,可好?”
陈焕说得委委屈屈, 一五一十的把他瞒着枫黎的事全都告诉了枫黎, 末了,又补充道:“以后有什么事绝对不瞒着你,你也不准在那样吓唬咱家了, 咱家……真的受不住的。”
枫黎经前面那么一遭,又听陈焕解释,心里哪儿还生的出气来呢,她叹气,“司公,你早把这些告诉我,我又怎么可能生气呢……不就是演演戏么,不是大事。以后我也肯定不会再那样惹得司公心里难受,今日无论怎么说……都是我做得太过了,司公现在可是原谅我了?”
“咱家从未怪你,何谈原谅?你不嫌咱家手上染血,身上不干不净,咱家就……满足了。”
枫黎知道陈焕说的不是假话,他总是这般放低自己,让枫黎心中有些难过。
这种一会儿地下一会儿天上的大起伏,让陈焕心中还是有些不踏实,他顿了一下之后又道:“你先前真的是故意耍咱家的?你讲真话,咱家无论如何都不会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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