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横看着这一幕,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慢着!"他突然叫道,然后是三步并作两步地朝狗王追去。
他们所站的地方偏院,谁也听不到两人说了什么。
但钟横回来后,狗王竟然也跟着回来了,他将两条白色的猎犬交给慕长欢,"王妃选一只罢。"
慕长欢抬了抬手,指向两条猎犬中比较大的一条,"就它了!"
狗王红着眼睛点头。
三人带着两条猎犬去了密道入口,狗王拍了拍猎犬的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猎犬便头也不回地朝密道里跳去。
另一条猎犬含着泪,依依不舍的看着。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忽然,另一条猎犬大声地叫了起来,它一掉头,朝着碧水院外面飞奔而去。
"我们走!"慕长欢扯了萧赫一把,两人运起轻功,一齐朝外奔去。
他们跟着第二只猎犬,离开了镇国大统领府,又离开了上京,最后停在一条河边。
那是一处浅滩,此时,浅滩里的一处却染着淡淡的红色,靠近岸边的地方有几缕白色的毛,还有一只断腿。
那分明是第一条猎犬的残骸。
萧赫看着这一幕,后知后觉的变了脸色,他紧紧地隆起眉心,揽着慕长欢道,"那个密室,是通向浅滩的,中间设计了关卡,一旦踩中,便是万劫不复。"
"嗯!"慕长欢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再抬起头时,浅滩中间的白色猎犬已经消失不见。
萧赫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们回去吧。"
慕长欢挑了挑眉,"你真觉得这处浅滩就是密道的出口?"
"难道还有另一个出口?"萧赫反问。
慕长欢看向不远处的高山,道,"我们去山上走走吧!"
"好!"萧赫知道慕长欢话里有话,毫不犹豫地答应。
两人掠过浅滩。朝山上走去。
一路徐行,多有险峻,但是两人搀扶着,倒没耽搁什么时候。
两人用了一天的时间,将整座高山都快转变了,才终于在一处浓雾后,发现了一座道观。
看到"蜀王观"三个字的时候,萧赫和慕长欢都是精神一震。
"走罢!"慕长欢看了萧赫一眼,朝前走去。
萧赫却没有跟上,而是用力扯了下她的手臂,肃穆地看着她的眼睛,道,"你打算就我们两个人进去?"
"不然呢?"慕长欢挑眉,"还要带几十万军队?"
"你明知道本王不是这个意思,"萧赫忽然紧紧地抱住慕长欢,用力地揽着她道,"本王只是担心,自己帮不上忙,而是双拳难第四手。"
"你。。。"慕长欢被他紧紧地揽着,张口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只生下一缕长叹。
然后,趁萧赫不注意,她突然出手,用银针在他腰间轻轻扎了一下。
下一刻,萧赫整个身子就是一软。
慕长欢将他抱了起来,往远处走了几里,将他放在一棵足够安全的树上,蹲下身,看着他的眼睛道,"萧赫,我还是舍不得你犯险。。。你,保重吧!"说完,她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然后头也不回地跳下树。
萧赫看着她的背影,目眦欲裂。
他领兵这么多年,向来都是冲在第一个,向来都是他身处险境!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他有了心爱的人之后,有了想要厮守一生的人之后,他竟然成了被保护的那一个。
他心中又酸又软,又愤怒,拼了命的想冲破被慕长欢封住的穴道,但慕长欢下的针又岂是那么容易被破开的,无论萧赫怎么努力,他整个人还是动不了,就连声音都发不出。
另一边,慕长欢趁着夜色,潜入了蜀王观。
她从隐蔽的地方看去,发现在这道观还真挺像那么一回事,有大殿,有大事,也有道场,只是,在接近后山处,多了一旁黑黢黢的房子。
那房子造型奇怪,看着就让人心生压抑。
慕长欢本能的不愿意去那个地方。
但最后,却还是由不得她。
因为直觉告诉她,黑袍客他们很可能就在那里。
在树梢后立了许久,终究还是朝着那处飘去。
她在最旁边的一间房之后隐藏后,刚一落地,就听见一阵争吵声,是一道阴郁的女声,"我说了我不喜欢你,我只喜欢萧赫,就算师傅将我许配给你,我也不会嫁给你。"
接着,是慕长欢熟悉的,钟檀的声音,他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祈求和心碎欲绝,"师姐,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我保证,我会比萧赫疼你一百倍,我会用我的生命来爱你,你说一我绝对不会说二,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会往西。。。师姐,你就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你滚!"女子仿佛受到了冒犯,嗓音里带着一股子歇斯底里,她大声喊道,"你别靠近我,你就是个怪物,你连自己的父亲都杀,我就算死也不会喜欢你的。。。"
女子的这一句怪物,好像激怒了钟檀,钟檀逼近了她,怒声大吼着解释,"师姐你闭嘴,他不是我的父亲,他是云朝人,我是南诏人,他怎么会是我的父亲,我和师傅才是一样的,镇国大统领府不过是宿敌罢了。"
他这句话隐含的信息量太大,不单房中的女子变了脸色,惊愕的久久不曾说话,就连慕长欢也忍不住震惊起来。
钟檀。。。他竟然不是云朝人,而是南诏人?
倏忽间,有什么被她遗漏过的话又浮现在她的耳边。
是钟元山在得知钟檀犯下如此大罪后,恨铁不成钢又绝望、后悔的呢喃,他说,是他的错,是他的错,当初就不应该将钟檀带回上京!
是了!
钟元山一直都知道钟檀不是他的孩子,只是他不知道,钟檀也知道这件事。
所以,直到被钟檀杀死前,他都想做一个好父亲。
可钟檀,却从没想过要给他这个机会。
他想着这些,房间里却再没声音传出来,她又等了一会儿,屋子里的灯火竟然被熄灭了。
慕长欢微微挑眉,跟着,不知想到什么,她突然变了脸色,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嘲讽。
有些人,还真的是又当又立,双标的厉害。
不过,这些都跟她无关了。
她在原地歇了片刻,确定左右无人,又朝着另一边亮着灯的黑房子掠去。
这间房子倒是没有什么声音。
慕长欢皱了皱眉,不由往前走了几步。
她试图想听到些什么,但下一刻,黑房子里却突然响起一道男声。
仍旧是刺耳至极的腹语,正是黑袍客,他在叫她,"进来罢!"
第059章 长欢要出家当道姑!
慕长欢眉头微皱,立在原地,并没有动,她合理怀疑对方是在诈她。
可黑房子里的人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一般,嗤笑了一声,又道,"长欢,进来罢,我知道你在外面。"
慕长欢听到这句。眉头皱得更加厉害。
她又犹疑了一会儿,才朝前走去。
以内劲将门推开。
门里边是个一丈见方的类似于祭堂的地方,男人仍旧是一身黑袍。背对着她跪坐着。
"你怎么知道我在蜀王观?"慕长欢看着他的背影问道。
男人缓缓转过身,站了起来,他脸上覆着面具。慕长欢只能看见他的眼睛,又黑又冷,仿佛最黑暗的深渊一般。
"这很难吗?"男人发出一声刺耳的笑,这次他用了他自己的声音,说着,他抬起手,摊向慕长欢,只见在他手中躺着一只红色的虫子,"这十年,你没什么长进,我却是有的。"
他的语气倨傲而又讽刺。
慕长欢紧紧地握住了拳头,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她知道,这一次是她轻敌了。
黑袍客看跟她不一样,在她消失的十年里,他每一日都在疯狂成长,甚至已经练就了出神入化的蛊术,能将整座山都控制起来。
"你想怎么样?"很久后,她看着他问道。
黑袍客往前走了两步,贴近她道,"我很喜欢你的血。你留下来做我的药引,我便留你一命,也放过北静王。如何?"
"好啊!"慕长欢知道她逃不了,眉眼带着冷意,很是干脆的答应。
黑袍客似乎没想到她会答应的这般随意,挑起眉大道,"你倒是聪明。"
慕长欢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话还没说完。我可以做你的药引,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黑袍客若有所思地问。
慕长欢抬了抬下巴,一脸的倨傲,"我要做你的大弟子。"
黑袍客眼中流露出一抹兴味,"你担心蓉蓉会欺负你?"
"是又如何?"慕长欢反问。
黑袍客摆了摆手,"这你放心。你是我的药引,便是这蜀王观里最尊贵的人,蓉蓉自是不敢对你不敬。"
"那就好。"慕长欢答应,顿了顿,她拧了眉又问。"我住哪里?"
"自然是与我一起住在这祭堂里,"黑袍客道。
慕长欢挑眉,"我与你同住?那我做你什么大弟子,干脆做你夫人好了。"
黑袍客在听到夫人二字时,眼里有了些微妙的变化,面对慕长欢的咄咄逼人,他沉默了片刻,道,"这一排房子,你自己挑一间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