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又过了片刻。她轻轻地数到,"一、二、三。。。"
"三"字落下时,她轻轻地又打了个响指。
伴随着一道清脆的声音,乔清浅醒了过来,看到床边的慕长欢和乔景端时,她面上浮起一抹迷茫,一头雾水道,"表姐,大哥你们怎么在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慕长欢挑眉,看着她的眼睛问,"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乔清浅陷入沉默,她紧紧地皱着眉头,试图去回忆昏睡之前的事情,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乔景端看她抱着头痛苦的模样,不由道,"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你好好歇着吧,我和你表姐还有旁的事情要做,就不久留了。"说完,他看向慕长欢。
慕长欢淡淡的点了点头,在乔清浅肩上拍了一下,"想起来什么,记得告诉我。"
"嗯,表姐大哥慢走,"乔清浅低声说道。
慕长欢起身和乔景端一起朝外走去。
到了廊下,乔景端若有所思地看着慕长欢问道,"在观音堂,你就是用方才的法子探知了林冬郎厌食的缘由?"
慕长欢并不意味乔景端能想到这一点,她微微点了点头,道,"是啊!"
说着,她停了片刻,又道,"那孩子也可怜得很,他的生母是他爹的第三个妻子,因为他爹荤素不忌的缘故,那十几房小妾都想做下一个夫人,于是他们就联合起来将林冬郎的生母扯了下来。。。"
"然后呢?"
"只是扯下来,那些女人自然不满足的,她们将林冬郎的生母埋进了花楼,还带林冬郎去看过,之后,那个孩子就厌食了。"
"这些都是林冬郎告诉你的?"乔景端问。
慕长欢点了点头,"他告诉我后,我顺手便将这段替他抹去了。"
"是彻底的抹去吗?"
"嗯。"
乔景端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慕长欢歇息了一会儿,又去救西院里的其他人。
等做完这一切,她才看向乔景端,"走吧。"
"去哪里?"
"南山巷子,给你解毒!"说着,她拔腿就朝外走去。
乔景端连忙跟上。
两人上了马车,直奔南山巷子而去。
车厢里,乔景端问,"我这毒,要如何来解?"
慕长欢想了想,"上次我调制的药包还有些,你先泡一晚上的药浴罢!"
"好,"乔景端点了点头,须臾,他我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又问,"上一次,是你跟萧溶溶的师傅交手的那一次吗?"
慕长欢哼了一声,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乔景端不由抬手,握住了她的手,"下次莫要再以身犯险了。"
"嗯,"慕长欢淡淡地应了一声。
许久后,马车才在南山巷子停下。
慕长欢将乔景端直接带去药房,然后吩咐允眉,"按照上次温度,去准备水来,你亲自伺候表哥。"
"是,姑娘!"允眉答应。
慕长欢看了乔景端一眼,朝外退去。
乔景端想叫住她,但是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又叫不住口,只能看着她离开。
他不知道的是,慕长欢离开药房后,并没有回寝房,而是出了叶宅,运起轻功往北静王府的方向而去。
到了北静王府外,她一手背在身后,径直上前。
守门的侍卫看见她,脸上露出来一抹犹疑,"你是什么人?"
慕长欢皱了皱眉,将自己的姓名说了一遍。
守门的八个侍卫却不敢相信,他们仍旧将信将疑地看着她,"你说的是真的?"
慕长欢不耐烦地挑了挑眉,"不信的话,让萧赫出来见我!"
"。。。"听到这句。为首的侍卫想了片刻,一拱手,竟真的朝后退去。
不一会儿,萧赫竟真的亲自出来了。
他三步并两步地走到慕长欢的身边,只看了她一眼,便惊喜地问道,"长欢,你怎么来了?进去说!"
说着,便带着慕长欢往里走去。
慕长欢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微微拧了眉,道,"北静王府守门的几个侍卫似乎不怎么聪明。"
听她说起这个,萧赫苦笑了一声。道,"这倒怪不得他们,连着两次认错人,他们已经是惊弓之鸟了。"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你有何高见?"
"回头我送你几张令牌罢!"慕长欢一面跟他进了寝房,一面说道,"令牌上的图案是我亲自雕刻的,别人仿不了。"
"嗯,"萧赫点了点头。
"坐!"进了书房,萧赫替慕长欢倒了一杯茶,问,"你来寻我有什么事?"
说起正事,慕长欢一下子敛了容色,道,"是关于钟檀的,当日救下那些孩子时,你没有将他拿下吗?"
萧赫摇了摇头,"那些孩子不是在镇国将军府的庄子里找到的,而是在一个荒山里,镇国将军府在附近并没有什么产业,我就算想拿钟檀是问,也没有理由。"
"若是让那些村民指认呢?"慕长欢反问。
萧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觉得,若做这件事的人真是钟檀,他会用自己的真实面目和真实声音?"
"那怎么办?"慕长欢眉头皱得越发紧,她简单地将乔国公府今夜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萧赫听完后,脸色顿时端肃起来。"你的意思是,钟檀他有蛊惑人心的本事?"
"只是猜测,"慕长欢道,"这个人,藏得太深了。"
"若真是他,那事态可就严重了。"萧赫沉声道,停了片刻,他又道,"长欢,我们与其守株待兔,不如引蛇出洞。"
"什么意思?"慕长欢问。
萧赫看了她一眼,眼中仿佛蕴着万千光彩,道,"萧溶溶和黑袍客可以易容成我们,我们不是也可以易容成他们?"
"这倒是个好主意,"慕长欢赞许地看了他一眼,顿顿,又道,"只是我还需要一些东西。"
"我让褚章去南山巷子帮你取!"
"好,"慕长欢点了点头。她上前几步,借着萧赫桌上的笔墨纸砚写下一张单子,等墨液晾干后,递给萧赫道,"就是这些。"
萧赫看了一眼,将褚章叫了进来,吩咐他道。"速去南山巷子一趟,将这些东西拿回来!"
"是,王爷!"褚章答应了一声,朝外退去。
他的轻功极好,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
慕长欢从他手中接过药箱,当着萧赫的面就开始调制。
她的动作很快,不过两刻钟的功夫,两张人皮面具就筹备好了。
"坐下,我帮你,"她扫向萧赫说道。
萧赫依言坐下,慕长欢在他脸上一阵摆弄,许久后,道。"好了。"
萧赫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问慕长欢,"像吗?"
慕长欢看向一旁没有开封的镜子,道,"你自己去看啊!"
"。。。"萧赫站起身,朝镜子走去,当他整个人出现在镜子里的那一刹,他差点扑倒在地上。
他他他他。。。他现在竟然是盯着萧溶溶的脸!
"长欢!"忽然,他转过头去,眸光阴沉地看着慕长欢,哑声道,"你是认真的?"
慕长欢没搭理他,她又替自己易了容。顶着一张极为平凡的,男人的脸,看向萧赫道,"不然呢?我没见过萧溶溶,你没见过黑袍客,若是按照你想的来易容,你觉得能瞒得过钟檀吗?"
萧赫不说话了。
慕长欢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去换衣服,我们分头出发。"
"好!"萧赫咬牙切齿地答应。
两人分别进了内室,等再出来的时候,用了缩骨功的萧赫竟然和萧溶溶有十成十的相似。
慕长欢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先去试探他。"
"嗯,"萧赫答应,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他径直朝外走去。
却说,镇国将军府。
后院最冷清的一处院子,面白如玉的钟檀倚在轮椅上,手里拿着一本医书,看的入神。
他身着白衣,整个人清瘦又安静,乍一眼,只觉得是个翩翩公子。
他正看着书,下一刻,一阵风将烛火吹灭,接着,一个身穿黑衣,头戴风帽的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钟檀看到那个人影,眼底燃起一抹光亮。
萧赫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袍子下,他的手紧紧地攥了起来,但面上却还是一如既往清清冷冷,不假辞色的模样。
"你太冲动了!"她冷声开口,不悦地指责,不管是语气和神态都和萧溶溶一模一样。
别说钟檀了,就是萧溶溶本人看见,只怕都要惊掉眼珠子。
"师姐,"钟檀手里握着医书,失措又眷恋地叫了一声,低低道,"我只是想为你出气啊!"
"荒唐!"萧赫怒斥,"我何时需要你为我出气!你算什么东西。"
"我。。。"钟檀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下一刻,他一用力,竟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朝萧赫走去,道,"师姐,对不起,我错了,你能不能不要生我的气,我只是。。。只是喜欢你,不忍心看你受委屈。舍不得你受委屈,师姐,我。。。"
"够了!"萧赫脸上的表情更加冰冷,甚至于还带了几分厌恶,"你知道我不喜欢你说这些话,再有下次,我不介意让你长长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