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你说什么?"
慕长欢道,"它们不是地狱恶犬,没有吃人,罪不至死!。。。为了孩子,请王爷饶他们一命!"
萧赫听她这么说,也想到她腹中的孩子,忍不住将她拥得更紧了一些,微微点头,"本王知道,那就饶他们一命!"说着,他朝屏风后的褚章吩咐道,"去找白府医拿迷药。别伤了那些畜生的性命!"
"是,王爷!"褚章答应了一声,朝外退去。
此时,王府外的獒犬已经汇集了有几百条,好像几十里外的犬类全部都赶了过来,纷纷冲着王府高墙大叫,不停地挠墙,有些甚至已经踩着同类的身体半个身子都爬进了墙里。。。
褚章看着它们疯狂的模样,头皮一阵一阵地发麻,偏偏去找白府医拿迷药的侍卫迟迟不回来。
没办法,他只能示意手下杀了几条已经越过王府高墙的獒犬。
不然的话,要让它们冲进院里,王爷肯定要了他的命。
他等了半刻钟,去拿迷药的侍卫总算将药拿了过来。上前道,"褚统领,药来了。"
褚章点头,然后吩咐左右的侍卫,"将迷药抹在箭头上,射那些畜生的四肢,不得射头,王爷有令,留它们的性命!"
"是!"侍卫答应了一声,然后举起抹了迷药的弓弩就朝外面的獒犬射去。。。
他们用了一刻钟的功夫,所有的獒犬总算被解决掉。
"褚统领,这些畜生现在怎么办?"有侍卫上前问褚章。
褚章沉吟了片刻,道,"留下一只,送去白府医那里,剩下的全部送去别庄,帮它们包扎!"
"是,褚统领!"侍卫答应了一声,安排人去运狗,褚章则回去朗月院复命。
朗月院中,待犬吠声消失后,慕长欢的状态才稍稍好了一些。
她眼眶通红地靠在萧赫的怀里,轻微地颤抖着,问,"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多的獒犬围攻王府?"
萧赫想到蘅芜苑的那位,冷冷笑了一声,"不管是谁,本王都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嗯,"慕长欢低低应了一声。
萧赫低头,注视着她仍含着雾气的眼睛,放软声音,道,"好些了吗?用不用让人给你煮些安神汤,喝完好好睡一觉,睡醒来,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用了,"慕长欢摇头,"不怎么想睡了,左右也是要守岁,不如王爷陪我说说话吧。"
"也好,你想说什么?"
"我。。。"慕长欢有些犹疑。
萧赫温柔地看了她一眼,"不妨直说。"
"我想问问王爷,如果不是我的血刚好能做王爷的药引,那你还会不会。。。"
"会!"萧赫不等她问出来,便看着她的眼睛,直接道,"就算你的血不能做本王的药引,本王也会娶你。"
"可我那时候是有婚约的。"慕长欢小声呢喃。
萧赫呼吸一滞,听了许久,才道,"本王一直知道,沈夫人不喜欢你。便是没有本王,你和沈瑜生也不可能善终。"
"为什么?。。。沈大哥他明明做得了沈伯母的主的。"
"那是因为那时候沈家还没败落,"萧赫道,"沈晖也没有在赌场欠下巨额赌资。被何显捏住把柄。"
慕长欢知道,沈晖是沈瑜生父亲的名字,何显则是沈瑜生舅舅的名字。
萧赫打量着她的表情,轻轻地在她胳膊上拍了拍,"于阁老年末已经告老还乡,皇上属意的下一任首辅正是何显,若是他的女儿非沈瑜生不嫁,你觉得沈家、沈瑜生能躲得过他的算计?"
慕长欢听着这些事,心一下子落到了谷底。
一阵一阵的凉意从后背腾起,默了许久后,抬起头,看着萧赫的眼睛问,"那我爹入狱一事。。。"
"是何显。"萧赫舔了舔唇,有些不自在地说。
慕长欢的心更凉了。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有权,真的能够为所欲为。
萧赫将慕长欢的表情看在眼中,有些心疼道,"不过,你若是不愿意何显出任首辅,本王。。。"
"不用,"慕长欢打断了萧赫,"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爹现在也好好的回乡了,没必要再计较的。"
萧赫瞳孔眼色深了深,没作声。
慕长欢也没再说话,两人依偎着,不知过去多久,外面忽然又传来一阵哭喊声。
萧赫下意识地睁开眼睛,他正要放开慕长欢下床,躺在他怀里的慕长欢却嘤咛一声,醒了过来。
"怎么了?"她问。
萧赫揉了揉她柔软乌黑的发心,"还不知道,你再睡会儿,本王出去看看。"
"我陪你一起!"慕长欢扯住萧赫的袖子。
萧赫看着她初醒后迷蒙、濡湿又依赖的眼神,呼吸一顿,脑子还未思考,嘴上已经道,"好。"
说完,他翻身下榻,亲自帮她拿了衣裳过来,伺候她穿上。
接着,两人携手朝外走去。
外面。却是一身瘦弱的萧溶溶带着垂头丧气的高嬷嬷在跟俭素争执。
"怎么回事?"萧赫拥着慕长欢站在台阶上,不怒自威地问道。
俭素被伏嬷嬷调教了这么多年,心眼气度虽然不如澹素,平时也习惯了听澹素的,但澹素不在,她也撑得起,当即口齿伶俐地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正房的灯分明已经熄了,可郡主却非要入内向王妃请罪,奴婢反复表示王妃已经睡下,请郡主回去,明日再来,可郡主一言不合就要跪下,说要等王妃醒来。。。奴婢担心她身子遭不住,便上前劝她先起来,言语间,当真并无任何不敬,可郡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哭啼起来。。。"
萧赫听完俭素的话,目光冰冷地朝萧溶溶看去,"你有什么话说?"
萧溶溶从蘅芜苑出来得急,身上连披风都没有,听到萧赫询问,她抬起头,红着眼睛,脸上带着满满的愧疚,道,"大哥,我是真的来向嫂嫂请罪的。"
"今夜这遭事情是高嬷嬷做的,她因上次青桐姑娘打了她一巴掌,便迁怒到了嫂嫂的身上,恨不得要了嫂嫂的命。"
"所以,你的意思是,今夜那些獒犬,都是高氏招来的?"萧赫冷声反问,眼神如刀一半,直直剜向高嬷嬷。
高嬷嬷本就对萧赫恐惧到了极致,现在被他这么一扫,竟当众被吓得尿了裤子。
那尿臊味被风吹散开来,萧赫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吩咐左右侍卫,"将高氏拖下去,严加审问!"
"是,王爷!"左右侍卫答应,不等高嬷嬷求饶,就直接将她拖了下去。
看着高嬷嬷像条死狗一样地被拖走,跪在地上萧溶溶脸上又多了一抹痛心疾首,她双手扶在地上,朝台阶上的慕长欢磕了个头,带着哭腔道,"嫂嫂,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好下人,竟让记恨到你的身上,溶溶不敢求嫂嫂原谅,只求嫂嫂保重自己,别为这事伤了神。"
慕长欢听她这么言辞恳切地说着,几乎下意识地就软了心肠,相信了她。她动了下脚步,想走下台阶将她扶起来。
可萧赫却在她迈步前,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道,"我们回去吧。"
"可溶溶她。。。"
"会有人带她回去的,"萧赫说完,不由分说地就抱起了慕长欢,往寝房里走去。
廊下,俭素走向萧溶溶,客气道,"郡主,您还是请回吧。"
"可嫂嫂还没有原谅我。。。"萧溶溶乖抬起头,眼泪巴巴地看着俭素。
俭素无话可说,"那您请便。"说完,转身离开。
萧溶溶跪在那里,在夜色的掩映下,她的身形越显单薄,但神情却很倔强。
外面,寒风呼号,寝房中,却是温暖如春。
慕长欢被萧赫按在榻上,她一脸担忧地看着他问,"溶溶性子那么倔,我不原谅她,她真的会回去?"
"会的。"萧赫笃定。
慕长欢不信,"那你让我出去看一眼,"说着,她小心翼翼地伸了一个指头,"就一眼。"
她的模样太过可怜,萧赫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好再骗她,索性带她坐了起来,与她说,"你可知,她这个样子,已经十七年了。"
"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慕长欢有些拿不准她的意思。
萧赫看着她琉璃一般纯净的眸子,微微挑了挑唇,讽刺道,"整整十七年了,每个月,她都会濒死几次,可每一次她又都好端端地活了下来。。。起初,本王只当她命大,后来,才慢慢觉出这其中的味道来。"
"她是将本王当成风筝了,她的病症就是扯着本王的线,只要她轻轻一扯,本王就要彻夜不眠地陪着她,守着她,哄着她。"
"可我帮她诊过脉的,她的脉象的确是。。。极其破损。"慕长欢疑惑。
萧赫冷笑,"那要是她的医术比你还高呢,?"
慕长欢大惊,"王爷的意思是,我把到的脉象只是假象?"
第032章 取血昏迷!
萧赫听她这般反问,忽觉失言,握拳抵在唇边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本王没有证据。"
"那就是说,王爷现在也只是猜测?"
"是!"萧赫不情愿地点头,目光沉沉地看向她,,良久后,道,"你不信本王?"
慕长欢对上他不悦的眸子,缓缓别过头去,干咳了一声,"王爷也说自己没有证据,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