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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 (画七)


  她顿了顿,没忍住喉咙里的那股子痒意,掩唇重重咳了声,又道:“现在我都知晓了,皇……皇兄放心,日后言行举止,我都会注意着,不会叫人说三道四惹出诟病之词。”
  严褚被她那一声皇兄叫得面色复杂难辨,他微微扯了扯嘴角,问:“你叫我什么?”
  元欢自个也觉着别扭至极,抿唇就是叫不出第二声来。
  事情演变到了这个份上,严褚又是一等一的聪明人,怎么还会猜不出这小傻子脑瓜里胡思乱想的什么?
  他欺身上前,不怒反笑,声音温淡:“谁告诉你该叫朕皇兄的?”
  元欢懊恼皱眉,摇了摇头,细声细气地回:“我问他们,无人肯告诉我,然我心里有数,自然是能猜出来的。”
  合着是自个瞎琢磨出来的。
  这会两人离得十分近,元欢不自在地偏过头,屏住呼吸,轻声曼语地恳求:“因此希望皇上准许我明日搬回琼玉楼……再住在建章宫,实在于礼不合。”
  严褚置若罔闻,略轻佻地伸手捏了她尖细的下巴,眼神如高原上盘旋猎食的鹰隼,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细微表情,声音却越发温和下来:“太后膝下仅有两子,晋王英年早逝,战死沙场,这么些年过去,怎么朕竟多了个妹妹出来?”
  他说话的姿态实在散漫,元欢听了,生生愣了好半晌没有回神,好容易理清了他话中的意思,磕磕巴巴地问:“那……那她们……她们都唤我公主。”
  在她的脑子里,严褚的年龄是毋庸置疑比她大的,伺候的人又都口口声声公主公主地唤着,她的身份便只剩一种了。
  失忆前其实她也傻,但好歹有层清冷的外衣包着,不曾傻得这般明显,这回他算是实打实的领教过了。
  严褚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冰凉的温度,一点点擦过元欢泛红妖冶的眼尾,瞧她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知该是气恼,还是好笑,总归出口的话是无奈至极的,“你总不会以为,朕瞧上了自个的亲妹妹,将其幽居在宫里,甚至堂而皇之送入建章宫住着吧?”
  元欢无辜地回望他,满脸的表情都写着‘难道不是吗?’的字样,严褚气极反笑。
  只是关于她的身份,严褚也不知该从哪里开口说起。他右手两指摩挲着左手大拇指的玉扳指,俊朗的面容被寒霜笼罩,女人身上的玉兰香在他鼻间绽放,跳跃,每呼吸一口,心就一点点熨烫酸软下来。
  罢了,他想。
  为何要同自己过不去呢?
  她现在依赖他,会包着眼泪冲他撒娇,会扯着他的袖子温声软语,会半夜摸索着爬上他的床,这每一种,都是曾经他梦里也梦不到的情形。
  而他却要千方百计地躲着。
  临到头来,这人不领情,他自个也忍得煞是辛苦。
  元欢嘴角嗫嚅几下,声音越发没了底气,“如果不是我想的这般,为何所有人都不肯告诉我实话?”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严褚到底没将实情告诉她,只是半蹲着身,任由月牙白的衣摆垂在地面上,声音温和:“欢欢,这些事情,等你伤好了自会知道,但唯有一点,朕并不是你皇兄,与你在一起也并没有什么顾忌。”
  “从前的许多事,你不想提,朕也不想提,自然下边的人也不敢多说。”
  “欢欢,你别乱想。”
  这话若是换一个人来说,元欢定不会随意的就信了,怎么也得寻人求证真假,可此时此刻在她跟前说话的人,是严褚。
  不说那梦境中他对她都有多好多纵容,光凭她现如今对他的依赖信任程度,严褚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接受得格外快。
  元欢点了点脑袋,水眸微睁,里头已布了濛濛一层雾气,哪怕一句话都不说,仅凭着这双眼眸中潋潋风/情,也足以将人勾得神魂颠倒了。
  她信了严褚的话,但转瞬间,更大的委屈便化作了一朵朵巨大的浪花,将她掀翻在沙地上,不过是眨眼的时间,她眼尾又泛起娇艳的红。
  “既然不是因为这个,这些时日,你又为何总躲着我?”
  “宁愿歇在御书房,也不肯踏进建章宫,皇上就这么不想瞧见我吗?”说到最后一句,元欢的声已带上了十分明显的颤音,就像是戏剧中最后那声如泣如诉的控诉,叫人不由自主就动了怜香惜玉的心思。
  分明心中委屈至极,但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便兜兜转转变了种意味,俨然成了撒娇与勾人的调子。
  这对严褚来说,自然是万般陌生的,他食指轻轻压在她泛红的眼尾处,声音清冷,有些僵硬地回:“没有。”
  “元盛每回来建章宫的时候,我都有跟他说想见你。”元欢眨了眨眼,又是一颗温热晶莹落在严褚的虎口上,他蓦地闭了眼,再睁开时清明不再,狂乱伊始。
  “这么多日你都不来,今日我病倒了,没力气折腾了,你便来了,这说明你是知道我想见你的。”元欢思路越通畅,声音就越委屈,“你什么都知道,你只是……只是不想见我罢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攀着他的胳膊,轻轻扯了又扯,严褚眼底晦色如织,衣袍微撩顺着她的意坐上床沿,那两只纤长的胳膊就如同藤蔓一般缠了上来。
  元欢环着他的腰身,听着他如鼓的心跳,鼻音深浓,细声浅喃:“我昨日又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做了件十分过分的事,你朝我冷下了脸,还禁了我的足。”
  “你是不是打算不要我了?”
  严褚身子彻彻底底僵了下来,他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分明是她做错了事,只消委委屈屈地说两声,再轻轻柔柔地反问一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他便生出一种全是自己错的感觉。
  “没有。”他抚上那张娇俏小脸,再一次否认,两人额头相贴的那一刻,浓烈的竹香味使她大脑有了片刻的空白,元欢却仍是清清楚楚听到了耳畔男人的喟叹声。
  “再不会了,欢欢。”


第25章 第 25 章
  元欢的委屈来得快, 去得也快,严褚并没有像前段时间那般处处避开她,而是任她一双不安分的小手到处煽/风点火, 最后见她实在不安分, 才不得已捉了她纤细莹白的手指, 哑着声警告:“再不睡,今夜就别睡了。”
  元欢这人感知危险的能力倒是一流, 她小小的脑袋掩在男人月牙银的长袖下, 闻言闷闷地哼唧两声, 倒也乖乖地将手收了回来。但也仅仅只安分了片刻, 五根冰凉凉的手指头又顺着他腰际坠着的香囊一路向上, 如蛇一般滑到他的掌心里,虚虚地拽着他两根手指头不动了。
  严褚其实也曾想过她性子柔下来, 不再和他闹的时候,会是何等的场景,可想像中的画面和现实中的重合在一起,饶是他这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心性, 也觉出些腾云驾雾的虚无感来。
  “又哭又闹,不成体统。”严褚手指自她柔顺的长发中穿过,玉兰馥郁的香气与淡淡的药味中和在一起,竟是出人意料的好闻, 男人声音醇如陈年美酒,元欢听了,只觉得晕晕乎乎, 脸颊都泛出醉态的胭脂红来。
  这股劲就真像饮了酒一般,不一会儿,元欢从他胸襟处抬起脑袋,点着眉心迷迷糊糊对严褚说:“我头疼。”
  严褚将怀中软得如面条的身子捞出来放在床榻上,目光游离在她嫣红的脸颊和濛濛水眸之间,他的手才抬起来,元欢就察觉出了他的动作,乖乖将额头贴上了他温热的手掌心。
  触手滚烫。
  严褚将人放在软垫上靠着,站起身来,朝珠帘外冷声唤:“元盛。”
  元盛脸上才挂好笑,左脚才绕过屏风,大半张脸还未露出来,便听见主子爷冷得如冰渣子的声音,“传太医。”
  只这一句,再联想到来之前竹枝向皇上禀报的话,立刻就能猜到里头的那个铁定身子又出状况了。
  太医其实才回去没多久,来来回回的又折腾了不少时间,一阵兵荒马乱后,已经接近子时了。
  好好的西南风刮着刮着,到了这个时候又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小雨飘在风里,落在暗寂无声的红墙绿瓦上,顺着屋脊而下,滴润在泥土里。
  清茶上来给元欢额上敷了一条巾子,元欢经过这么一闹,倒是精神了,扒拉着严褚的袖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扯东扯西就是不肯闭眼。后者看了,向来冷硬的眉眼柔和下来,既觉无奈又觉心疼,到底随着她的性子说了她爱听的话,“快睡吧,朕不走。”
  元欢眼眸一亮,睫毛轻颤,十分听话地阖了眼,没过多久,又悄悄睁开了一条缝,虽然什么也瞧不见,但一闻着空气中缭绕的青竹味,便觉着心中痒痒酥酥,安心得不得了,她拽着男人袖边的手指动了动。
  “身子还难受?”严褚皱眉,俯身触了触她烧得粉嫩的脸颊。
  元欢点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小小的身子挪到了里边,她将胳膊伸出暖丝被,拍了拍靠近床沿的位置,也不知是因为难受还是因为困意上了头,眸中雾蒙蒙的一片,就连声音都拖着软软的调子:“你也躺上来啊。”
  “……”
  严褚知晓她失忆前后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但每回面对她这般令人遐想的话语和举动,仍是不知如何应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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