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嬗万没想到天下掉这么个馅饼,可激动了不到片刻,皇后将冷水浇下来,她道:“所以,不管你愿不愿意,你的一举一动都与椒房殿、与东宫绑在一起了。宜春,我怕你野心膨胀,鼠首两端,故而还是将你禁锢在我手上比较好。至于你的第二门婚事,当然也得顺我的心意,可不能由你来挑选了。”
她好似亲昵地揉了揉秦嬗的脸皮,后者脸上挂着僵硬的笑。
就这样,秦嬗居然糊里糊涂地、勉勉强强地成了魏国唯一的嫡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 忍不住又给公主开了个挂。
后面几章剧情疯狂发展,人物感情急上急下,写得我非常地爽。
隔壁又开了个预收:《美人赐我》(我一直在写1V多的边缘疯狂试探,天知道我想写的都是jj不让的...
以下是文案:
谢灵芝生于一个七品小官之家,父母疼爱,如花朵般娇惯长大。
十五岁时,灵芝被勋国公世子萧缇看上,几次荒唐后,灵芝不堪受辱,欲要轻生。
此时萧缇不慎坠马,双腿残废,陷入昏迷,灵芝这才逃出魔爪。
哪知三年后,这个阎王居然醒了过来,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到谢灵芝...
1、非双处,非1V1。
2、女主对男主只有相杀,没有相爱。
3、HE,但不是男女主,看官在文中找答案。
4、渣男必须死,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反强取豪夺梗,我就想这一连串排雷下来,还有人看吗?(卑微
☆、刮痧
秦嬗驭下首先要保持绝对的权威, 不要奢望她跟繁星成为姐妹,或是跟韩策称兄道弟,她少有嘻嘻哈哈, 也少和颜悦色。
但她能记得某人的生辰, 能问候某人的风寒有没有好些, 甚至知道某人家中有几口,严整的管理, 加上细微的关心和适当的恩惠让人心甘情愿为她做事。
而这些都是被皇后调、教出来的, 皇后惯会打几巴掌塞一口糖, 就好像现在, 秦嬗明知道皇后将这半大女儿记在名下, 是为了更好的控制秦嬗,但她不气不恼, 还挺高兴。
然而好在这桩事办的顺利,因为没过几日,便又出了另外一件大事。
今年九月,新政满打满算实施三年了, 所以魏帝想接着重阳节巡检一下长安的成果。
皇帝出巡可不是小事,所经过的街道那不得精心装潢吗?所见到的百姓不得细心挑选吗?国舅爷的儿子厉晟便就接了西市往西春雨巷的整改工作。
长安东贵西富,说的是东市是达官显贵出入较多,而西市是各国商贾之人汇集的地方, 货物流通极其繁荣。
但西市往西的春雨巷那就是长安偏远郊区了,因为离西市很近,进入其中做生意很方便, 所以春雨巷是众多小国居民棚窝的地方,内里人员错综复杂,想要整理清楚很难。
厉晟尽心尽力,商讨了各种方案,规整春雨巷的事情进行得也还算顺利,直至前天,有几户人家誓死不搬离,还堵住了厉晟的车马,想要当面理论。厉晟正在焦头烂额之时盛怒之下把人打了,正好遇见了长安县巡逻的衙役。
长安县乃是魏帝新政最重要的试验区,厉声作为皇亲国戚,仗势欺人,当街打人事态极其恶劣。且有伤者证词,长安县不敢渎职,将其抓了进去。
国舅爷去请太子帮忙,太子念在从小舅舅对他很好,便给长安县衙递了条子。厉晟当天就放了,本来一开始没事,刑不上大夫,即便是打人了,食禄两千石以上的官员可以衡量钱财来抵罪。哪知没过几天被打那人居然死在家中。
厉晟这下洗脱不干净了,长安县将案子转呈到廷尉,刚好到了孟淮手中,恰巧死的那人是燕民,完美地触到了孟淮的逆鳞。
不光如此,事情不断发酵,十几名春雨巷的百姓集结起来指认厉晟威逼利诱,胁迫他们搬家。这队伍越扯越大,短短几天竟有数百人,他们日日在长安县衙喊冤。这些人多半是小国入关而来,本是为一点拆迁事,现在闹到怀疑魏帝新政效果,进而演变为新旧之间的论战。
新派攻击老派目无国法,草菅人命,视政令为无物。老派攻击新派挑拨离间,煽动民意。论战经过了十几天,魏帝的出巡就在眼前,可还是没有结果。
太子怎么能料到世事竟有如此变化,即便暗地里联系一些官员也无法摆平此事,在东宫惴惴不安,终于某日被魏帝“抓”到宣室来。
他进门时,看到了许久没见的大臣们。他们左右而分,左边是国舅爷为首的老臣,右边是廷尉正为首的新臣。
太子走进去,左右摇摆,往哪边都不合适。正犹豫着,秦嬗咳嗽了一声,太子仰脸看她坐在魏帝身旁,一侧还有张空桌子。
太子去瞥魏帝的神情,他还是捆着抹额,病容未减,更添怒色,歪在榻上,也不看太子,只是冷哼了一声。
知父莫若子,只这一哼,太子便感觉事情还有转圜,如蒙大赦,赶紧坐了下来。
等太子入席面,魏帝道:“今日叫你们来,是因为不日就要出巡,可事情越闹越大,大有无法压制之势,若在出巡是有人告御状,让他国知晓岂不是笑孤治理无能,故而今日就让你们在此商讨出个结果。”
魏帝的目光往台下扫了一圈,将每个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现在还早,你们慢慢商议,不出结果,谁都不许走。”
他将一把剑哐地一声放在案几上,自己合目养神。
其实台下的人并不都是相关部司的,只是都在各派当中占据鳌头,魏帝将他们来目的为何,不言而喻。
然则不想说也得说,魏帝还在那儿等着呢,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辩论。
太子一面看着,一面悄声问秦嬗:“怎么不见驸马?”
秦嬗道:“驸马要来,便只能跟着上司廷尉正坐在新派中,李悟在那儿,他怎么肯。”
太子自然也听闻了他们三人之间的纠葛,此等严肃的情况他勉强笑了笑。
秦嬗道:“太子今日怎么不称病,卫丞相已经都已经避祸去了。”
太子继续苦笑,道:“父皇都派内监去东宫了,我怎么不来?卫丞相可以倚老卖老,我可不敢。本就做错了事,再拿架子,非得被父皇骂死不可。”
“太子哥哥不必这么说,若是我,在最初也料想不到事情会这般发展,我也会以为只是递个条子的事。但…”
但此事极为蹊跷,每个时间点都恰得很是到位,其中必定有人推波助澜。她还未开口细说便听到长安县丞在慷慨发言,说的铮铮有声。
太子低声道:“这长安县丞官虽小,但管理天子脚下,作为新派里的才俊,不可小觑,且句句迎合父皇心思,恐怕…”
秦嬗安慰地看了太子一眼,道:“大哥请放心,此事父皇未表态就没有定论。”
太子道:“问题的关键是那人究竟是不是厉晟打死的?”
秦嬗没有说话,她只道:“再等等。”
太子疑惑问:“五妹,你在等什么?”他顺着秦嬗的目光,问:“谁会来吗?”
“总之,稍安勿躁。”
秦嬗皱眉去看场上,双方唾沫四溅,文臣武将渐渐都失去了仪态,手舞足蹈起来。她眯起眼睛细细去看坐在角落的李悟。
从头到尾他一言不发,只是闷头坐着,大有一副被人拉来凑数的感觉。
秦嬗冷笑,李悟这时候刚好抬起头来,扑捉到了她这抹冷笑,他微微挑眉,无言地举起茶杯,朝秦嬗扬了扬手,一派纨绔风流。
秦嬗板着脸挪开眼神,她可没李悟这么好心情。
一旦厉晟被定为有罪,不但他本人要担责,国舅爷要担责,太子也要担责,皇后也不好过,那帮老臣也会被打伤以权谋私,漠视王法的烙印,可谓一箭数雕。
就在这时,廷尉监孟淮请旨觐见,场中互相比划的人静了下来,孟淮着宽袖官袍走进宣室,中间的人自然分成两道,廷尉正是他上司,见他姗姗来迟,又碍着他是驸马只能低声埋怨道:“驸马,今日论政怎地来得怎么晚?”
孟淮拱手道:“大人,卑职想如此论辩下去没有结果,凡事还得用证据说话。”
魏帝听到这里,终于睁开了眼睛,他道:“孟卿有发现?”
孟淮颔首,将一份奏呈给了给魏帝,秦嬗捏着一把汗,她回想起前日与孟淮的对话。
秦嬗想要主查这案子的孟淮做个假证,证明那燕人的死于厉晟殴打无关,先免了杀人之罪再说。
孟淮却不答应,秦嬗有些急了,便道:“因为死的是燕人,所以你才纠缠不休?”
孟淮并没有想跟秦嬗吵架,只是耐心与她道:“不是我纠缠不休,而是吾等上位者非得要利益相关才能伸出援手,不是利益相关就生死不管吗?”
他说:“公主,我看书上说帝王惯用平衡之法,但我们更向往黑就黑,白就是白的世界不是吗?”
这一言直指秦嬗的内心,她沉默许久,才道:“只是,太子若败了势必会影响我,而我东山难起…”
他二人在书房谈话,秦嬗坐着,孟淮站着,墙上的影子拉的很长。
秦嬗如是说,孟淮蹲下身来,犹豫着握住了她的手,道:“公主,我知道了。我陪你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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