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一发不可收拾,甘夏一路上尖叫着“那儿我看见啦!在那儿呢!!那里还有一只!!!”骆邵虞发现的远比她多,但是还是指哪打哪,骏马奔驰,惊起一片鸟儿,几只野兔猴子之类飞快逃窜。
骆邵虞平常并不热衷于这种活动,以往打猎只是敷衍式营业,随手打两只大型动物,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从数量上来说,这次可能是他有生以来一次性收获最多的时候。
他们一路上追着小动物们跑,七拐八拐地在丛林里飞窜,玩得累了就随便转悠转悠,两个人依偎在一起,漫无目的地逛荡。
甘夏懒洋洋靠在男人胸膛,歪着头看天:“现在好像已经不早了,日头都不见了。”
骆邵虞拉住缰绳道:“那咱们现在回去?”
甘夏“嗯”了一声:“你还记得路吗?”
“朕又不是你,”骆邵虞笑着握住怀里人从他捶来的拳头,包在手心里道,“怕什么,还有影卫跟着咱们。”
她怎么没发现?
“哪呢?”甘夏挺直了腰背抬头张望,“没有啊,我怎么看不见?”
骆邵虞也抬起头四处看了看,确实没有人影,不由得皱起眉头。
甘夏握住他的手试探着道:“有人吗?影卫们在不在?”
树林里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动静。
骆邵虞脸色沉了沉,甘夏捏捏他的手安慰道:“他们应该是捡咱们打的猎物捡不过来走丢了,咱们自己也可以回去,没事儿的。”
但是这句话并不适用于看起来哪哪都一样的森林,第三次路过同一个山石的时候,骆邵虞停下了马。
太阳已经落了山,彩霞一片一片地贴在天上,但两个人都没有心情看美景。
“我好像想起来了,”甘夏四处张望着,指了指右边的小道,“是那儿,咱们还在那打了头鹿,你记得吗?”
骆邵虞也想起来了,他牵着缰绳,驱马前行,走了一段又遇见一处三岔口。
甘夏指右边:“这儿。”
骆邵虞指中间:“朕感觉是这儿。”
甘夏摇头:“不是不是,就是右边,我记得是右边。”
骆邵虞弹弹她的脑门笑道:“小路痴,你记得可不行,你还记得皇宫怎么走么?”
......讨论就讨论,人身攻击干嘛?
甘夏不满地拍掉他的手,掐着腰道:“就是这边!你听不听我的?!”
她也知道她这样有点无理取闹了,但是又不是没人宠着,胡闹点怎么了?
再说这人损她,连个台阶都不给下......
路痴怎么了,认路了不起啊。
骆邵虞揪揪她的小鼻头,驱马向右拐:“行,咱们先走这边,等你觉得不对了,再往回返就是了。”
甘夏别别扭扭地哼了一声,她也开始怀疑自己判断的正确性,琢磨着一会儿就告诉骆邵虞让他掉头回去。
她颠着脑袋晃晃悠悠地左看右看,丛林里很安静,只有哒哒的马蹄声,和落叶被风吹过的沙沙声。
但是安静地有点过分了,甘夏莫名心跳加速,她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她咬着嘴唇,拽拽骆邵虞的袖子:“我们回去——”
一只利箭破空而来!
甘夏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好像被定在原地似的,想逃避却怎么也动不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漆黑的箭头离自己越来越近,快要触及眉心的时候,整个人被扑到在马背上。
耳边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带着痛苦和狼狈。
骆邵虞中箭了!
甘夏眼眶微胀鼻头酸涩:“骆邵虞——”
“别说话!”骆邵虞咬着牙回她,“闭着眼睛趴着,乖一点,一会就没事了。”
甘夏知道现在不能给他添麻烦,她最大程度地弯着脊背,侧着脸贴在马脖子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顺着脸颊隐没在鬃毛里。
甘夏狠狠地咬住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她眼前一片黑暗,听力达到空前高度。
马疯了似的跑得飞快,他们上下颠簸着,她听见四周都是箭飞过来的“刷刷”声,似乎数不清的箭包围了他们,紧随不舍。金属的刀刃和铁箭头碰撞,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无数的箭被击落在地,但也有“噗嗤”扎入肉里的声音。
甘夏心惊胆战,她不知道骆邵虞现在怎么样了,但也明白局势绝对不容乐观。
作者有话要说: 。
第30章 追杀
箭雨声慢慢地弱了下来,胯.下的马似乎中了箭, 拼命奔腾着近乎癫狂, 甘夏被身后的男人紧紧护着,死死抓紧了马鬃毛, 但还是被尥蹶子的马撅了下来。
身体被抛向空中,然后落入一个温热的怀里, 她还没站稳,骆邵虞便拉着她的手往林子里跑。
甘夏慌乱见看见他身上中了好几箭, 全被他不知什么时候咬牙拔去了。他腿上的伤口似乎插得很深, 晕出一大片红色的血迹, 触目惊心。
骆邵虞好似没有知觉般,拉着她的手在树林里穿梭, 耳朵敏锐地听见跟着他们的追兵的脚步声,脸色沉的压抑, 眼神里全是狠厉。
甘夏跌跌撞撞地跟着他的脚步前行, 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连呼吸都放的很轻。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甘夏几乎能听见他们呼吸声和衣服的摩擦声,她吞了一口唾沫, 心“砰砰”跳得飞快。
骆邵虞将她拽到一个山石后,捂住甘夏的嘴,冲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惊慌。
甘夏咽下嗓子眼里的惊呼,忍着眼泪点头, 她自然知道现在不能出一点声音,追兵就在不远处,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骆邵虞揽住女人的腰,嘴唇贴着她的耳朵:“抓好朕。”
他们总是在树林里转悠,总会被抓住的,唯一的出路便是爬到山腰里,用轻功会带出风声,只能老老实实爬上去。
甘夏瞬间明白过来,她看了看几乎是陡峭的山壁和满身是血的骆邵虞,推开他皱眉道:“你抱着我怎么爬?想疼死吗?我可以自己上。”说着便抓住石块,竟是要徒手扒上去。
骆邵虞吓了一跳:“团团!”
甘夏语速很快:“瞧不起谁呢?我还是有武功底子的好吧,快上来,一会儿咱们要是被逮住了,你有的是时间多喊几遍我的名字。”
骆邵虞见她坚持也不啰嗦,他抽出靴子上贴着放的匕首塞到她手里:“快爬上去,朕推着你。”说完便揽着女人的腰将她往石壁上面送。
甘夏面上冷静的很,其实心里一惊慌得一匹,她忍着不去看头顶上的悬崖峭壁,狠狠地将匕首插进石缝里。
她本想接着这个力道爬上山,却不小心发出“嘭”的声响。
甘夏一惊,将匕首递还给骆邵虞,咬咬牙继续扒着石块往上爬,石块尖锐冷硬,但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十指用力扣着往上使劲。
骆邵虞吓了一跳:“团团!”她从来都是柔柔弱弱的,骆邵虞从未见过女人如此拼命的样子。
甘夏回头道:“别墨迹!快跟上来!”
骆邵虞叹了一口气,一只手托着她,一只手扒住石岩往上爬。
两个人轻手轻脚地爬上山腰,弯着腰窝在一个隐蔽的小山洞里,甘夏往外探了探头,回头对骆邵虞道:“还没有追过来。”却见男人早已闭上了眼睛,歪着脑袋靠坐在山洞石壁上人事不省了。
甘夏一惊,连忙凑过去摇他,见男人还是不醒,手背贴上他的额头,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太烫了!
他发烧了!
甘夏抱住男人,紧紧地贴着他,她从未处理过这样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办,身上什么东西也——
不对,她带了梅子酒!
她怕玩的时饿了渴了,总会随身带着些吃的。
甘夏慌慌忙忙地将那一小瓶腰间解下来,倒一点在手心里,抹在男人脑袋额头、耳垂和颈子后面,又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紧紧地裹在他身上。
骆邵虞依旧一动不动的,嘴唇发白,不知是干得还是因为生病,甘夏倒了点酒在上面,用食指涂抹他整个嘴唇。
她浑身僵硬且轻轻发着抖,不自觉地咬着嘴唇,咬到没了血色都毫无知觉,她看了男人半天,好像惊醒一般的挺直腰板,脱了自己的外套,撕掉袖口给男人一个一个包扎伤口。
她的眼睛一刻也不离开他,抖着手系好了最后一个结,忽然紧紧地抱住男人,脑袋贴在他胸口上,听见男人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声,才逐渐放松下来。
骆邵虞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甘夏猫儿似的蜷在他怀里,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睫毛颤动着,眉头皱得很紧。
骆邵虞伸手想要给她抚平了额头,刚抽开手,女人平时睡得小猪似的,今儿却忽然睁开眼睛,利落地爬起来抬头看他,眼里的焦急恐慌快要溢出来。
甘夏对上他的眼睛,明显松了口气,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惊到:“居然不烫了!”
“你这什么魔鬼体质啊。”她勾着唇角,眼睛笑得弯弯的,下意识伸手想要拍他的肩膀,却忽然想起这人是伤号,手不尴不尬地悬在半空中。
骆邵虞看着女人干裂的嘴唇,心都要揪起来,他握住女人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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